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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舅舅是什么人。” 孫勇朝他挑眉,“又菜又愛玩兒。” 王流藺剛去賭那會兒賺了不少錢,人又精明,和不少常客混了個臉熟。 按道理常客的個人信息是不能透露的,但王流藺賭技不精,口才倒好,幾個月下來竟然把好些個常客的消息都套到手了。 以至于在他后來輸了大筆金額時,他甚至靈機一動,用了孫勇的名號找了這些常客另開賭局,自己做甩手掌柜,賺足了錢立即卷款跑了。 “他告訴你他還在欠款?那他這嘴可真會說。” 孫勇好笑地望向晏時清,“他卷我的錢有他欠的十倍那么多,要不是我常客找到我頭上我還不知道,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地方洗錢呢。” 晏時清聽完,臉上還是平平淡淡的,既不生氣也不驚訝。 倒是孫勇覺得挺怪,臉轉了九十度對著他:“你怎么回事,是我不夠兇嗎,你怎么聽了這些事都不害怕的。” “你不會和你舅一樣,套了我消息就跑路吧。” 他狐疑地盯著晏時清,“叔叔可不喜歡這樣。” 晏時清卻轉過頭,認認真真地問他:“如果我告訴你他的行蹤,我會不會被定義為不孝?” “你在問黑幫老大關于道德仁義的問題?” 孫勇鼓著眼睛看他,掏出兩根煙,一根自己含著,一根別在晏時清耳朵上。 “你那舅舅是你親爹嗎,他拿你賺錢的時候沒想著你慘呢,拿點破錢給你,自己去吃香喝辣就是好爸爸了?” 他嗤笑一聲。 “再說,你還在意別人說你孝不孝順嗎。” 晏時清拿下那支煙,自己拆開了嗅。 他聞著,話題突然飛得很遠:“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我不是你的百科全書。” 孫勇啐了一口唾沫站起身,“你自己想清楚你舅回來了要不要告訴我,但如果不說,你那幾個朋友會遭到成倍的打擊。” 他朝晏時清露出獠牙:“叔叔可是浪費了很多口水的。” 晏時清點頭,卡在孫勇離開視野前張口:“我會告訴你王流藺的行蹤。” “與之交換,你需要支付蕭穆一筆可觀的補償金。” 孫勇像只貓頭鷹一樣回頭,表情又無奈又好笑:“你這么貪心?又想要情報又想要錢?” “而且憑什么?我可沒直接對她下手。” 他朝著晏時清吐了一口煙 他挑釁地說:“你自己沒出手去救她,為什么把賬算到我頭上?” “因為你也是間接施暴者。” 晏時清并不搭理他這些語言陷阱,定定地看著孫勇好一會兒,,“并且我會以你的兩倍賠給她。” “王流藺回來那天我會提前告訴你。” 他說,“但在我想清楚之前,你不能對他動手。” 孫勇怪異地看著他,半晌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哼笑,擺擺手走了。 與王流藺再次接觸的第一分鐘,晏時清便清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孫勇的拳頭如雨點砸在王流藺身上,帶起血跡布滿白色襯衫。 晏時清就從他們面前明晃晃路過,忽視自己舅舅的慘叫,走到房間外。 他趴上欄桿,只牢牢地盯住進入廠房唯一的路口。 于此同時,祁九在家里收到一條來自晏時清的消息。 對方只發來一條奇怪的留言: F1F1。 第30章 柚子糖 祁九收到這條微信時,他正在幫著祁燕切菜。 對話框堆了好幾條沒有回信的詢問消息,但光是晏時清這一條毫不相關的內容,卻讓祁九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他幾乎是瞬間明白晏時清的意思,不知是悵然多一點,還是激動多一點。 之前的深夜話題似乎總算被聽了進去,晏時清終于小心翼翼地朝他探出了頭。 “媽——” 祁九恭恭敬敬地捧著手機,指著晏時清的聊天記錄問祁女士,“他在向我求救誒。” “我們能不能幫幫他。” 祁燕捏著湯勺的手一抖,回頭看滿臉哀求的祁九。 自家兒子可憐巴巴的,臉上又期待又忐忑,腳拇指都在緊張地扭捏著,盼望且害怕地等著她的答案。 祁燕心尖發軟,但卻告訴他:“不可以。” 祁九眼里的光瞬間黯淡下去。 “......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祁燕拿過他的手機放下,仔細地注視著祁九。 兒子長得有些太快了,祁燕需要微仰著頭才能和他對視: “你在路上遇到一只流浪貓,定期去喂食、搭貓窩,這些我都不會有意見,我提倡這種表達善良的方式。” “但是如果你想把貓帶回家,想與這只貓建立感情,那就不一樣了。” 她說,“你必須要有足夠的能力,需要擔負足夠的責任。” 祁女士一字一頓地說:“祁九,眾所周知——” “人不能因為同情心泛濫而養貓的。” 祁九渾身一震,沮喪兼備著赧然而來。 小時候祁燕因為他撐死了金魚而不再讓他養鳳尾魚時,祁九就是這樣的心情。 他想反駁,想說自己不是因為同情心泛濫,想說自己會看好晏時清,不會讓他餓到,也不會使他撐死。 可是祁九捏著衣擺,吞吞吐吐說出來的卻是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晏晏很乖的。” 他補充:“我也會很乖的。” 祁九臉蛋漲得很紅,也顧不上自己方才有多幼稚,只急切地找出更有說服力的話讓祁燕動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