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對方連連后退幾步,黑框眼鏡被撞落在地。 祁九替他把眼鏡撿起來:“抱歉?!?/br> 對方并不領情,臉拉得馬一樣長,奪過眼鏡飛快地繞到正門走了。 周青先看著這人的背影無奈道:“他還和你鬧矛盾呢?” 祁九晃晃腦袋,不吭聲。 - 這一日柳河在打開門,門口又多了一位不愛好好穿校服的學生。 “你好?!?nbsp;周青先風sao無比地撩了下頭發,“聽說你這兒二十塊包三菜一湯?!?/br> 柳河繃著臉生無可戀:“你聽誰說的?!?/br> 祁九從周青先后面探出頭比了個耶。 周貴公子打開微信,轉了兩千過去,豪氣地包了自己和祁九這一個月的午飯。 他晃著手機沖晏時清臭嘚瑟:“不像某些人,以為賣點體力就能混到飯吃了?!?/br> 晏時清二話不說跑到里屋去電閘關了:“你懂不懂什么叫網管?!?/br> 柳河在一片昏暗中捏著鍋直抖,還沒來得及說話,祁九已經把兩個人趕出網吧。 “不許吵架!出去吵完了才能進來!” 他嚷嚷完,還要回頭朝柳河眨眨眼,“柳河哥,你看我做得對嗎?!?/br> 柳河想秉持自己老大哥莊嚴的形象,但一看晏時清翹著下巴的狂妄樣子還是忍不住笑了: “你在拽個啥?你關我電閘干嘛!我重金聘你做網管就是干這個的?” 最后四人圍在小方桌,晏時清和周青先既不想挨著,也不愿對桌一抬頭就是那張討人嫌的臉。 柳河總算忍不住發脾氣了,給他倆一人頭上糊了一下:“我辛辛苦苦做飯出來不是給你們擺臭臉看的,不想吃飯就趕緊滾蛋?!?/br> 兩人對視一眼,誰也不服軟,癟著嘴各自捧著飯碗頭也不抬專心干飯。 祁九左看右看,主動提起個話題讓氣氛不太僵硬。 他拍拍周青先問:“你和那位威猛先生怎么樣了?” 這指的是之前假扮老陳救晏時清的那位猛男 alpha,周青先聞言勾起唇:“挺憨的?!?/br> 他頓了下,又補充:“也挺好的。” 周青先身為一個 beta,進能幫 omega 打架,退能牽 alpha 看花,小小年紀便將沾花捻草的渣男本質學到個精髓。 他語氣毫不在意,但是祁九看他表情便知道他對這個新男友很滿意,倒是柳河聽了直咳嗽。 “...... 你們都不搞學習的嗎?!?/br> 祁九捏著筷子,老老實實地回應:“周周老爸是云昭娛樂董事,他畢業是直接去繼承家產的?!?/br> 周青先還很配合地朝他拋了個媚眼。 柳河聽得心驚rou跳,沒想自己離資本這么近。 他抽搐著嘴角,把周青先面前那盤rou端遠了一點:“資本家休想再吃我血rou?!?/br> 周青先又挪回來,語氣十分猖狂:“今天的午飯錢我給你雙倍。” 晏時清冷冷地抬手打斷他的動作,碗碟恰好落在祁九面前。 眼見著他倆又要打起來,祁九趕緊把兩人推開,奶兇奶兇地警告:“真不許鬧了!不然周周明天不許來了!晏晏……” 他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才猶豫地補充:“晏晏明天早餐沒有蛋?!?/br> - 而第二個提出不滿的,是祁燕。 她在周四晚上疲憊而歸,對著祁九欲言又止。 “我知道晏時清是怎么回事了?!?nbsp;她緩慢地開口。 她對著自己天真的兒子,閉上眼狠心道:“我認為你不能再和他繼續接觸?!?/br>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小雨,滴滴答答,每一下都像砸在祁九心上。 始終對晏時清這個名字耿耿于懷的祁燕,最終還是托人去查了晏時清的檔案。 事情遠比想象的復雜多,在看到晏時清四次被未成年保護協會機構收留的記錄后,祁燕再次確認了這一念頭。 最近兩次的收養記錄都在燕城南區,一次為三天,另一次為半年,晏時清因涉嫌暴力而被協會取消收留資格。 祁燕大致掃了眼資料,直接當面拜訪了燕城南區的協會會長。 會長是個胖乎乎的小老頭,信息素是軟綿綿的甜香,請了祁燕坐下便忙不送跌地講當年的事。 “當時那孩子好像就十四五歲,性格很孤僻,不怎么說話?!?nbsp;會長局促地搓著手,“他那天甚至是自己來聯系的協會,說自己受到了監護人家暴。” 聽到家暴二字,祁燕眼皮一跳。 會長現在都還在記得晏時清當年的樣子。 燕城的冬天濕冷,晏時清只套了幾件衛衣,嘴唇發紫,鼻尖耳垂凍得通紅。 空氣中有散不去的霉味,晏時清呼吸帶出一小團白霧,在氤氳中指著黑亮端正的協會招牌,指尖正對 “保護” 二字正中。 他說:“我需要幫助?!?/br> 他的模樣看起來確實嚇人,會長趕緊將他帶進房間,查實其身份與情況屬實后將其安定下來。 但問題是,三天過后,他的監護人找上門了。 “他監護人叫王流藺,應該是和他關系很遠的親戚。” 會長想到這里時眉頭緊鎖,謹慎地選擇言辭來形容,“是一個...... 有點難對付的 beta?!?/br> 會長在辦理入住前有查過晏時清的資料,在其 6 歲雙親去世后暫時被機構收留待過一年,后被王流藺收養。 16歲時,王流藺因沒有經濟能力撫養晏時清,主動將其送回收留所,但在半年后又帶著存折上前,堅持要帶走晏時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