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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宣帝羞愧難當,面上青紅交織,想多看幾眼又不敢看。愣了片刻,只得將錦被給蕭玉衡裹回去,吞吞吐吐道:“朕、朕對不住你……朕去宣太醫!” “不要!”蕭玉衡拉住承宣帝衣袖,懇求道,“陛下不要!若叫太醫看了,臣實在……無地自容。” “那、那……可是你這樣子,不處理是不行的!” “臣再休息片刻,自行沐浴清理一下,待痕跡褪去,若仍有不適,再宣太醫好么?” 承宣帝沒了主意,唉聲嘆氣許久,只能答應了。 命人送來浴桶和熱水,他原是想幫蕭玉衡清理的,可蕭玉衡堅決不讓,還將他趕了出去。承宣帝怕惹他生氣,便不再堅持,就在門外搓著手來來回回轉圈,責怪著自己的魯莽。 這么多年了,蕭玉衡好不容易主動一次,他竟然又搞砸了。 他真蠢! 他擔心蕭玉衡,是以整整一日都陪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詢問他想吃什么喝什么有無不適。晚上同榻而眠,他將蕭玉衡輕輕抱著,再不敢動歪念。 最初他略有尷尬忐忑,但漸漸的,看著通身文氣舒雅的人在身邊安靜躺著,感受著時光極其細微的流走,他突然覺得,似這般,也挺好。 這是極好的時機,承宣帝語隨心動,貼著蕭玉衡的耳畔,緊張地問:“愛卿昨夜、昨夜來找朕,還那樣喊朕,那樣……對待朕,是為什么?” 懷中蕭玉衡的身體約略僵了一下,然后舒展開來。 蕭玉衡在被中輕輕執起承宣帝的手,望著盡在咫尺的那雙期待的眼微笑。 “陛下不僅是臣的君王,還是臣的夫君,所以臣想,偶爾那樣,也是可以的。” 承宣帝渾身一震,喜道:“你、你……” 蕭玉衡環住承宣帝的腰,頭枕在他肩頭,輕聲道:“臣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要對陛下好。但臣從前糊涂,以為苛刻管束是好,其實過猶不及。陛下心中不順遂,以至平白受辱,這樣的結果,不是臣想看到的。所以……” 蕭玉衡溫柔地笑彎了眉眼,“今后陛下想紓解倦意,臣來服侍;陛下需人說話解悶,臣來陪伴;陛下想要天下,臣出謀劃策。臣……不想再見到陛下傷心難過。” 承宣帝渾身沸騰起來,激動地幾乎立刻就想再壓上去這樣那樣,他拼命忍耐,雙拳喜悅地攥了又攥,興奮地確認:“當、當真?!” 蕭玉衡伸手覆住承宣帝的腦頂,像哄孩子一般摸了摸,篤定地點頭,“嗯。” 一個字,重過萬千山。 承宣帝不能自已,腦中無數個念頭飛入:他要勤政、他要愛民,他要做個好皇帝,他要禮賢下士善待忠臣,他要肅清吏治讓這天下再無貪官污吏,他要四海為一百姓和樂,要讓每一個人都過得豐衣足食開開心心。 惟其如此,他才能配得上今日的幸運,才能心安理得地擁有蕭玉衡。 三日后圣旨下,遣散后宮除使君之外的三名君秀,驗明清白之身后賜國姓,賜牌匾頌德。愿意再嫁娶者,承宣帝將御賜門當戶對的好姻緣,不愿嫁娶者,承宣帝立即發下重賞,享一世富貴。 此一旨意驚世駭俗,當即引得朝野震驚,天下震驚。 第38章 帝后認真學云雨 承宣帝此次是有備而來。 面對滿朝質疑, 他不緊不慢地列出歷史上只娶了一位正妻,被奉為明君圣主及后宮美人珍玩充斥、不思朝政荒yin無度的帝王事跡,兩相對比后沉痛地道,百姓春種夏耘秋收,冬天還要服徭役,周而復始無比辛苦,他身為天下之主, 錦衣玉食左擁右抱,實在難安,最后引圣賢“君能清凈, 百姓何得不安樂乎”之語,力證裁汰后宮是經過深思熟慮,對社稷有利的大好事。又不無擔憂地說,近來部分朝臣略有奢靡, 長此以往恐怕不好,他身為君王, 理應做表率。 此話一出,朝臣們即便有心上諫也不好再說什么,否則豈不是自認奢靡? 接著,禮部寫了一篇歌頌帝德的文章, 朝廷與民間爭先傳閱,此事重拿輕放,到最后反而成為了功績。 承宣帝心中美滋滋的。 終于,他的后宮又只有衡哥哥一人了。 當夜九華殿中紅燭帳暖, 承宣帝坐在床邊執起蕭玉衡的手,欣賞著他文靜的眉眼,歡喜更勝新婚。 蕭玉衡寵溺地理了理承宣帝的頭發,無奈笑道:“阿衍自小做事,總是令我又驚又怕。” 蕭玉衡又叫他阿衍了,這是醉酒那夜后的第一次。承宣帝一邊滿足一邊想,看來叫阿衍就像是獎勵,唯有在特別的時候才有,如此一來,便顯得更為珍貴。 于是他進一步問道:“除了驚怕,難道就沒有喜?” 蕭玉衡一愣,繼而垂下眼眸,墨色長睫在燈影下輕輕扇了扇,點頭“嗯”了一聲。 此后,承宣帝處理朝務自信滿滿斗志昂揚,閑時陪伴妻子兒女,晚間則縱情云雨紓解倦意,一切順遂。 但人活在世上總是閑不住,承宣帝滋潤之余不免瞎琢磨,總覺得還差點兒什么。 床/事和美。 其實這事從一開始就困擾他了,只是從前他要憂慮的太多,顧及不到此處,如今一切都好起來了,這一點便被無限放大。 加之他曾弄傷過蕭玉衡,心中一直耿耿,思來想去,終于決定問一問太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