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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重明拼命搖頭,快速膝行上前叩首。 “不是的、陛下您聽我說,不是這樣的!我的確是被送往越國的質(zhì)子,可我并非真正的文國皇子!文國不想皇室血脈為質(zhì),不想授人以柄,所以派了個假皇子去!我是假的,我只是從小被當做皇子養(yǎng)在宮中……” “可文國皇室典冊上,清清楚楚寫著你的名字,來龍去脈有據(jù)可查!” “作假自然要做得像,否則如何瞞騙他國?” “你可有證據(jù)?” “我……” 顧重明慌亂失神,說不出話。 他小時候一直被寄養(yǎng)在遠離京城的外祖家,第一次回京就被送入皇宮。文國國君說他是自己在外與民間女子所生,是好不容易才尋回的明珠。他聽得懵懵懂懂,私下問父親,父親說皇上喜歡他,要認他當皇子,讓他成為貴人。他那時很小,以為會有多一雙爹娘對他好,還很開心。 可后來,他發(fā)現(xiàn)所謂的父皇雖然給他錦衣玉食教他讀書作文,但并不關懷他。 再后來,他聽說親生爹娘說他病死了,然后又生了一個孩子,他才明白原來所有人都在哄騙他,他們要他去送死。 此事唯有文國的亡國之君、他的親生爹娘和他自己清楚。 如今他們都不在了,他該如何自證清白? 顧重明陡然回神。 “陛下!我的確是文國舊人,可我絕無半點異心!當年文國政令失道君王昏聵,百姓苦不堪言,如今改朝換代百姓才終于得以……陛下,我如今是大夏朝臣,只想為陛下盡忠……” 上書房氣氛壓抑,承宣帝一甩袖道:“我大夏無論如何寬宏愛才,亦容不下前朝皇子大搖大擺處于帝王之側!” “陛下我不是!我不是真的皇子、真的不是!” 顧重明雙手被繩索反剪,膝行時失了重心,向前撲倒,他口中不斷說著“不是”,急地快要哭了。 “陛下……”顧重明聲音發(fā)抖,“臣陪伴您的時日不少,是否忠心,陛下慧眼如炬,一定知道!” 承宣帝的手在王服后緊緊握拳。沒錯,他就是因為知道,才會在此詢問并聽顧重明剖白,然而一切口說無憑。 承宣帝閉上眼,狠狠吸了口氣。 “顧重明,若你是朕,你會怎么做?” 顧重明傻了。 一國天子,絕不會容忍一絲一毫的威脅,哪怕只是有可能。 君臣二人沉默,半晌侍衛(wèi)來報,周文章到了。 周文章同樣被繩索縛著,枯瘦如柴一臉痛苦。 承宣帝坐回御案后,道:“還有些事需你二人對質(zhì),周文章,顧重明的假戶籍是你辦的,對嗎?你利用丞相之子的身份,這些年來結交了多少三教九流,做過多少不軌之事?!” 承宣帝“啪”地一摔案上奏折,茶杯被掃了下來,摔得粉碎。 “仗著朕對你曾有幾分可憐信任便胡作非為!你既知道顧重明的身份,為何不早報?!故意把他送往朕身邊,還讓他接近司幽,你是何居心?!竟還敢給朕上一道出首他的折子!朕告訴你,朕也已經(jīng)查出來了!你肆意弄權,犯過多少欺君之罪,你數(shù)過嗎?!” 承宣帝氣得語無倫次,“當日使君說你心術不正,朕還有些不服,如今看來一點兒不假!單你那偽造戶籍以假亂真的本事,你整個丞相府便吃罪不起!” 顧重明冷眼看著周文章,周文章一臉桀驁,唯獨因為手疼,時而露出痛苦。 “你做什么?!”承宣帝厭煩地盯著他,“朕尚未罰你,你吃痛個什么?!” “并非陛下的人傷我。”周文章瘋癲冷笑一聲,不屑地望向顧重明,“是你的姘頭,司幽大將軍。” “你說什么?!”顧重明渾身一震,“他如何傷你?他為何傷你?!” 他極為機敏,稍稍一想便明白了,“你去找他了?你去找他了?!你同他說了什么?你說了什么?!”拼命扭著身體往周文章身上撲。 周文章再不屑而得意地一笑,“能說的全說了,司幽都知道了。” “你、你……你!” 顧重明要瘋了,猛地撲上去狂咬周文章,周文章領口的盤扣嘣地掉了下來。 “你是狗么?!”周文章厭惡地不斷后撤。 承宣帝看得心亂,命侍衛(wèi)將他們拉開。顧重明被拖按在地上,臉貼著冰冷的地板,胸口起伏,目光絕望。 大幽知道了。 他本想等到了湖州,等他生下孩子,再一點一點地、心平氣和地告訴他。 可他現(xiàn)在就知道了,他發(fā)覺自己被騙,會怎么樣? 他的肚子那么大了,身子又虛弱,他怎么受得了…… 原本、原本他們明天就要去湖州了。 淚水從顧重明的眼角落了下來。 承宣帝靜靜看著,繼而起身負手,沉聲道:“顧卿,朕,甚心痛。” 此話之意,顧重明明白。 他認了,但是…… 顧重明在侍衛(wèi)的鉗制下努力跪正,垂首道:“求陛下讓臣再見司幽一面,之后臣,甘愿赴死。” 承宣帝不置可否。 顧重明再垂首,一個重重的響頭磕下去,便是接連不斷。 上書房中空余一下一下的沉悶聲響。 夜色已深,第三道宮禁外,司幽直直跪著。 腹中脹痛,腰背麻木,他閉上眼苦苦忍耐,拼命呼吸調(diào)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