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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幽,我做到了!我們可以有一個真正的家了!” 第29章 偷聽說話總壞事 司幽懷胎七個多月,肚子雖不如蕭玉衡及竇將軍那時壯觀,但也不算小。 過往他步步生風(fēng)慣了,從來想上樹便上樹,想上房便上房,如今挺著個拖油瓶,低頭看不到雙腳,隨便動動就這里酸那里困,時而抽個筋或頂著胃了嘔一嘔,所向披靡的破陣將軍很憂傷。 他固然疼愛腹中的小東西,可眼見肚子一日日龐大,身體越來越不受控制,心中也很煩躁。 加之未婚有孕,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故而如今他很少入宮,就算聽醫(yī)囑散步也是在自家小院里走走。 為此顧重明總說他,怕他這樣下去更加憂郁。 可司幽一聽他說大道理就來氣,覺得他站著說話不腰疼,繼而想到他為了讓自己的肚子大起來所做的那些“努力”,就更氣了。 他每每同顧重明發(fā)火,心想或許會大吵一架,顧重明卻都好脾氣地不在意,要么狗皮膏藥一般貼著他說著花樣百出的甜言蜜語,要么這樣那樣地親他蹭他,要么就撓他癢癢,或者抱著他的肚子同小寶寶委屈哭訴,終極殺招,必定是仰著臉露出傻笑,晃腦袋晃頭發(fā),讓他玩小龍角劉海。 司幽拿他沒轍。 雖然身重導(dǎo)致情緒波動,他心中明鏡一般,顧重明默默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睡得晚起得早,包攬家中所有雜務(wù),無論何事都不讓自己上手;每天起床他幫自己更衣,晚上入睡會端來熱水給自己燙腳按摩;他還學(xué)了針線買了布料,抽空就剪剪縫縫;他聽說小嬰孩的衣料不可太硬,便親手將做成的衣裳漿洗數(shù)遍,再一件件認(rèn)真地燙好。 偶爾午夜醒來,司幽望著身邊那個只有此時才能歇息、身姿張牙舞爪、嘴巴微微張開發(fā)出輕輕鼾聲的人,心中都又疼惜又溫暖。 他曾數(shù)次趁顧重明睡著時親親他或摸摸他,或是趁顧重明不在時將秘藏的白玉扇拿出來翻來覆去地看。 明明二人已如此親密,他卻如初相遇情愫暗生之時一般躲躲藏藏,他自己也覺得好笑。 他知道,他是因為徹底地將一切輸給了顧重明,故而想要端端架子拿拿喬,維持最后一點顏面罷了。 沖他發(fā)脾氣,也是因為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依賴他,愿將一切的好與不好傾訴于他,如同當(dāng)初做戲給竇將軍的時候所說,再沒有人能如他一般,讓自己盡情示弱撒嬌。 言猶在耳,假戲成真。 此時,春日的氣息悄然到來,司幽挺著肚子坐在院里鋪著軟墊的石凳上,顧重明站在他雙腿之間,雙手搭在他肩膀上,興高采烈地說著湖州的事。 湖州司幽并未去過,但其大名一直如雷貫耳。 氣候適宜、景色秀麗,物產(chǎn)豐饒。這兩年趕上天災(zāi),又恰逢大夏滅文國,各地治理未穩(wěn),隱藏人禍,所以才有些水深火熱民不聊生的意思。 顧重明的想法他明白,承宣帝派他這么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后進前往的意圖他也明白,而于他來說,此事更是仿佛在他過去一年的迷茫混沌中點燃了一盞明燈,乃上佳之選。 這一切,都是顧重明努力促成的。 司幽心中感慨,一時并未來得及將興奮喜悅之色跟上,顧重明就慌了,連忙問:“大幽,你不開心么?” 司幽抬頭望著他,“不,我高興,我只是想到了從前。我在北境駐守十三年,本以為一生就那樣了,卻沒想到一紙詔書讓日子突然變得不安起來,但我原本只想泰然處之,更沒想到回來以后竟又……” 司幽停下來,顧重明一臉笑嘻嘻,等著聽他說與自己有關(guān)的那段。 司幽自是知道他的心思,故意不說,只是抬手捏了捏他的圓臉。 “回京后的一切都是我沒想到的,但回頭看來,恰恰剛好。”司幽抿唇暖融融一笑,食指刮了下顧重明的鼻尖,“能干。” 顧重明的確能干,當(dāng)初一年之內(nèi)趕超他的豪言壯語就算無法如期實現(xiàn),但也指日可待。 顧重明咧著嘴,得意地晃著腦袋,“如何獎勵我?” 司幽無奈笑了,“你想怎么獎勵?” “嗯……”顧重明不懷好意道,“叫聲夫君來聽聽。” 司幽立刻翻了個白眼,“得寸進尺。” “大幽……”顧重明晃著司幽的肩,不斷撒嬌。 司幽沒轍了,只得認(rèn)真地抱上顧重明的腰,“等到你來娶我的時候,洞房花燭之夜,我一定喊,喊到你煩。” “那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就不獎勵了么?” 司幽想了想,笑道:“獎勵。容我先保密,很快便給你,好么?” 顧重明覺得有驚喜也算不錯,便重重一點頭,“成。” “是了,”司幽道,“去湖州前應(yīng)能趕上將軍孩子的百日宴,你心思靈巧,cao心著挑一份禮物,到時我們一同送去。” “你去?”顧重明一驚,畢竟為了回避定國伯,竇將軍的婚禮司幽都沒去。 司幽點點頭,“我們一同去。從前我總是逃避,如今不會了。” 司幽看來瀟灑,其實心中執(zhí)念很多,譬如他倆相戀同住,司幽就一直介意沒有堂堂正正的名分,在外總有避忌。故而如今朝中知道他倆事情的人一直不多,如今司幽能沖開桎梏,他很開心。 翌日,顧重明侍讀后,正值午飯,許多朝臣都從司部向外行,要么回家,要么約上同僚下館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