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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 剛才孤的確在想一個目前只有孤一人知道的秘密! 應該,是錯覺吧? 再想要仔細打量的時候,那青衫文士已經將自己的眼睛轉移了,正與將軍竊竊私語。帳中有些雜亂的音,加上他用手擋在了他的嘴邊,孤看不見也聽不見他說的什么,不過從將軍的表情來看,是不錯的事情。 當他重新挺直腰板坐好的時候,孤瞧見了將軍對著他鄭重的點了點頭,如同達成了什么重大協議:“糧草的事情滯后,”將軍這話一出,帳篷里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眼睛都認真的看著將軍,等他的后續,“之前關于蘇王的事情,我們再討論一下。” 將軍抬手指了指他身側的坐墊:“你也一并來聽一聽吧。” 將軍看似隨意的一指,恰到好處的指在了他左側空著的墊子上。 景朝以左為尊,哪怕后來孤鬧著以右為尊,大多數人還是沒能改過來。 將軍的安排并沒有引起謀士以及武將們的不滿,實際上孤覺得他們不僅沒有不滿,還在用一種近乎灼熱的眼光看著孤,恨不得下一秒就撲上來。孤自詡萬人愛,可是對著這些一心為民的人,孤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的。 “你同他們說了什么?”暗搓搓戳了戳將軍的手背,“他們看著孤的眼神,活像是在看菩薩娘娘。”那炙熱的眼光哦,當年登基為帝后,召先生回京,先生見到孤都沒有他們那么夸張的熱情與追捧。 孤的聲音不小,不僅是將軍,坐在下面的人也都聽見了。孤看著他們尷尬的單手握拳放在唇邊咳了咳,扭頭抓著旁邊的人就開始聊天:“孤不是很喜歡被人算計,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孤都可以滿足你們的。” “這事兒對你來說的確不是什么大事。”將軍好笑的瞅了一拳他的手下,“不過為了讓你安心還是提前給你說一聲吧。”他抬手按住了孤的額頭,然后揉亂了孤的發,“景朝的國庫,在宮城燒毀之前就被轉移了吧。” “唔?這個說法很新奇啊!”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什么給了你們這樣異想天開的想法?”坐在將軍左側的墊子上,覺得跪坐不是很舒服,就換成了盤膝而坐,“或許因為孤早就把國庫敗光了也說不定啊。” 孤看著那些武將的表情變得色彩斑斕,得意洋洋的笑出了聲。將軍的手下倒是很有意思,如今的生活,比起當年坐在王座之上只能看見清一色的頭頂,可有趣多了。雖很不爽需要抬頭去看,但當他們的表情無一遺漏的展現在了孤的面前時,一切都值得了。 不再是霧里看花,雪中探物,整個世界變得更加真實了。 “因為陛下不是那樣的人呢,”青衫文士若是開口,就定然是救場的那個,“和殿下接觸的這小半年,學生不才,倒是對陛下有了更直面的看法。”他面帶微笑,打斷了孤準備挖下的陷阱。 孤看著他可以算得上是柔和的笑容,抬了抬下吧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卻不再解釋了,轉而回答了之前的問題:“景朝五百年的積蓄,哪怕是被火焚燒,也不應燒的干干凈凈,不見殘骸。”他坐在那里微笑著,孤卻看見了一個步步緊逼,走到孤面前逐一掀開底牌的人。 “除非有人在大火之前,將那些東西轉移了。” 對此,孤只是撇了撇嘴:“沒準是那些貪婪的宮女太監,臨走之前將東西全部帶走了呢。” “陛下是真的不知,還是假的不知?”青衫文士輕輕側頭,微笑對孤,“皇宮之內近萬尸骸,陛下是想說一個人都沒有逃出去?” ……還以為沒人會在意這些小事呢…… “撇去他們怎么死的不提,陛下莫不是真的以為學生會相信他們有膽子將龍椅換成刷金的吧?” “你是有多閑,還把龍椅劈開仔細查看。”抽搐了一下嘴角,沒想到這人連龍椅都不放過,“或許那龍椅本就是刷了一層金子呢。那些死掉的人,或許是沒能逃掉,被大火活活燒死的,也說不定啊。” “陛下坐的久,陛下說了算嘍。”他的口氣像是在和孤開玩笑,“陛下說這抬眼從西邊兒升起,說自古以右為尊,陛下是天命之子,自然是口吐真言啊。不過陛下怎知那些人是被燒死的,而不是被匈奴鐵騎砍死的?” 看著他坐在將軍的右側,說話時有意無意的撩了撩他的墊子,孤就知道他是真的有意在這里叨叨姥姥。雖然孤是真的沒有想到還會有人仔細去探查宮中消失的那些東西,龍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有那些宮女太監的死因。 孤不喜歡宮女,更不喜歡太監:“匈奴未能攻入皇宮,將軍就趕到了吧。”本來還打算把燒殺搶掠這四個字扣在匈奴的身上結果將軍回來得太早,直接翻了朕的盤,還是死死扣住翻不回來的那種。 “所以陛下第一時間排除了他們是為了搶奪金銀細軟互相殘殺至死的?” ……啊,中計了。 心里這么想著,臉上卻不由自主的呈出與他一般無二的笑容:“先生莫不是以為,有人能在皇宮之中,找到利器?” “陛下怕是沒聽說過七歲的小娃娃用石頭砸死了一個中年男人的事情吧。” “所以在匈奴將至的時候,他們還有興致自相殘殺?” “那不就是陛下所做的事情么?” “那先生可是高抬孤了,孤不善(同擅,擅長之意)朝政可是真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