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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弛嘿嘿一笑,說道:“我有個想法。” “想法?” “既然這個陣法這么厲害,那就讓他畫不出來。”柳一弛擠著眼睛露出依舊帥氣卻虎虎的微笑,“上次就想這么對付饕餮來著,被蘇蘇你搶先了,這一次,正好來嘗試一下。” 眼下艷陽高照,陽光穿透云層,傾斜下來,殺鬼丸的爆炸聲還未完全停歇,熾熱的陽光照在火焰上,地表的溫度越發炎熱。 此時,柳一弛“鬧事之魂”附身,他一把握住厲蘇的手,使出幾步蓮花步,再祭出飛天符,帶著厲蘇一起飛上了天,對轉陣眼中心的張之中,從天空當中筆直地俯沖過去。 “蘇蘇,你拉住那個學人精,我拉住老樹皮。” 這一回,張之中和九嬰依舊是一個眼神都沒有賞給他們。只不過,張之中很快就發覺了不對勁。 他們四人互相之間拉著成為了一條直線,柳一弛沒有手空閑著,只見他抬起了一只腳,用腳踹開了黑市的“門”。他轉過頭帶著幸災樂禍的微笑看著張之中,“天師,接下來讓我們開始大衍朝一日游吧。” 處在畫陣中的張之中和九嬰,瞬間就被帶離了布陣處,柳一弛打開了黑市的“門”,他們四人一起進入了黑市當中,沒一會,柳一弛又隨意打開了黑市的一張門,走出了黑市,等他們再睜眼一瞧,此處煙波浩蕩,濤聲陣陣,儼然是一處海邊。 “天師,此處的海邊風光你還滿意嗎?”柳一弛斜著眼睛去瞅張之中的表情。 海沙柔軟濕潤,海鷗四處飛翔,咸濕的海風掃過他們的面頰,一陣陣腥味撲鼻而來。 “你!”張之中沒有想到他會如此輕松就被柳一弛“挾持”住了,一定是他太過沉浸在布陣當中,才會如此輕松讓柳一弛得手。 這就是虛相迷陣最大的缺點,需要幾個布陣人同時全身心地投入布陣當中,不然就會血管爆裂而亡。張之中是為了找鬼使葬而獨身一人出來的,以往他仗著自己是天師,從未有過畏懼的人或事,此刻他十分后悔當初出門的時候沒有多帶上幾批人。 陽光、沙灘、海水,僅有微風的海邊看起來靜謐又閑適,閃著波光的藍色大海,仿佛帶著魔力一般,召喚著岸邊的人一個俯沖入海。 這股魔力也吸引到了柳一弛,像是抗拒不了的魔力,他也不想抗拒。當空畫符祭出一張高階飛天符,柳一弛帶著四人一塊飛上了天。 “柳一弛,你這次又想搞什么鬼!”被人挾持著失去了人身自由,卻又無法真切地感受到腳踩大地的真實感,騰空的感覺讓張之中覺得很難受。 “我哪是搞鬼啊,我只是——想帶你們一塊下海游泳啊——” 這一次,柳一弛使著飛天符將他們帶得很高很高,足足離地幾十尺。到了高處,海邊得風光更是耀眼炫目,一望無際的藍色變成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珍貴藍寶石,閃著奪目的光彩。人在高處,大海的遼闊便愈發地凸顯出來了,他們四人和海一對比,便如蚊蟲一般渺小。 可惜,如此美麗的風光,張之中和九嬰全無欣賞的心思。 “來咯!”柳一弛發出一聲預告的吶喊聲,他握緊了遇厲蘇十指緊扣的手。厲蘇在緊握柳一弛的手的時候,也拉緊了抓住九嬰的手,胳膊同時發力,將九嬰禁錮得死死的。 從幾十尺的高空上,柳一弛直接撤去了飛天符,失去了飛天符的效用,他們四個人直接朝著海面栽下去。 嘩啦—— 沒入水面,在海面上激起了一個特大的水花。咸得發苦的海水瞬間進入他們四人的口腔,淺海不如想象中的清澈透凈,反而十分渾濁,入目之處都是沙子的顏色,水底下能見度并不高。 張之中畢竟是九十多歲了,即便在壽命更高的道人當中,也是一腳踏入老年的年紀。他完全沒想到柳一弛會不管不顧地帶著他們直接沖入海水當中,他被嗆了好幾口水,一嗆水他就慌了,呼吸全亂了,海水從他的鼻腔、口腔進入肺部,張之中體會到了窒息的感覺。 窒息的時候,張之中對影子道人就失去了cao縱能力,九嬰便消失了。 柳一弛眼里冒出欣喜,老樹皮不會水!沒想到可以這么簡單就弄死他。 九嬰一消失,厲蘇便空出了一只手,在渾濁的水面下,他同柳一弛對視了一眼,兩人達成了共識,厲蘇迅速地用騰空的那只手抓住了張之中,他和柳一弛一起帶著張之中朝更深的地方潛去。 等到實在是憋不住的時候,柳一弛和厲蘇兩人便用手壓住張之中的頭,他倆潛出水面。 水珠還在他們臉上,在陽光下閃出晶瑩的七彩光芒,兩人相視而笑。 張之中可就不好受了,瀕死前爆發的求生欲,讓他死命地撲騰著四肢,試圖躥出水面,不僅如此,溺水之人還會緊緊拉住身邊可以拉住的一切,他手腳并用,費力去拉、拽柳一弛和厲蘇。 一開始,柳一弛和厲蘇俱被張之中拉入了水中,兩人也嗆了幾口水,但畢竟他倆都會水,不一會就找回了自己的節奏,柳一弛更是給他和厲蘇一人畫了一個乾坤大力符,穩在水里,任憑張之中怎么拽都拽不動了。 張之中一發覺不能帶著他倆一塊死去,他也狠下心,再次將九嬰召喚了出來。堂堂張家天師,死于溺水,這個死因也太搞笑了! 影子道人具象化之后,就擁有了獨自行動的能力,眼見本體受制,九嬰立刻就在水面上祭出了一個高階水符,海面化成了阿鼻地獄,濺起的水珠是刀槍劍戟,奔過來的浪頭是銅墻鐵壁,一個個冒出來的漩渦變成了吞人的怪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