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全星際就我不知道我變異了、噓!秘密、垂涎、我在古代開道觀、涼州詞、成為養大皇帝的貓之后
有人腳步匆匆,同雨一樣冰冷的手接住了他,沒讓他跌在地上。 “暨憫?”聲音清冷,像是大海里航行渡輪的港口,旅人找到了歸處。 * 暨憫再醒來時已經換了個房間,雖然燈光仍然昏暗,但好歹有床了。他嘗試動了下身體,幻想里的疼痛沒有傳來,左手腕被一根銀色的金屬鏈條緊鎖,限制住他的人身自由,右手手臂扎著一根細細的留置針,另一頭空空如也。 “你醒了。”有人推開門,手里捏著一管試劑,臉色陰沉。 “陶源?”暨憫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他記憶還停留在他自己注射藥物向朝音證明清白,他在藥物的作用下徹底失去了意識,再然后,他做了一個冗長的,許久沒有再做過的夢。 他后知后覺意識到,接住他的手應該是來自朝音,因為實際上,那天沒有人接住他,他摔倒的時候還磕到了額角。 “是啊暨憫殿下。”陶源連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冷言冷語地走過來。 “我在哪?”暨憫也懶得理他。 “殿下的御用飛船。”陶源放下手里的藥劑,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分給暨憫。 朝音在的時候,兩人尚能維持表面功夫,誰都不想因為自己惹到朝音不開心。如今朝音不在,兩個人的語氣都忍不住夾槍帶棒。 “朝音人呢?”暨憫又問。 “你不需要知道。” “為什么?” “因為你嫌疑還沒洗脫,”陶源似是憐憫似是譏諷地指著銀色長鏈,“殿下不信任你。” 他沒能如愿從暨憫臉上看出任何傷心或是難受的表情,一顆石頭砸進了水坑,水坑連一絲漣漪都未泛起,陶源非常不爽。 “我嫌疑沒有洗脫,”暨憫看著陶源將綠色的藥劑注射進吊瓶里,粗暴地塞進他的輸液管里,發泄不滿,“那他為什么不繼續審我。” 陶源動作一滯。 朝音沒明說,但他作為朝音身邊久待的人十分清楚,朝音已經放過暨憫了。只是暨憫遲遲未醒,他們不能這樣把暨憫還給伽州,不好解釋。 所以朝音找了借口在伽州多逗留了幾天,為的是等暨憫醒來。 如果不出陶源所料,朝音會將想好的口供和暨憫一對,再離開伽州。想到這,陶源心情更差了。 “隱瞞情況不報不是一個忠心下屬該做的。”暨憫看著綠色液體流進體內。 “用不著你教我。”陶源不痛快地說道。 暨憫長長地嘆了口氣,吐出這一段時間以來的郁結:“我只是想早點見到你們殿下。” 他語氣是難得地惆悵,陶源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想著吧,”陶源軟硬不吃,“殿下最近很忙,沒空理你。” “忙什么?”說到朝音的事,暨憫就來精神了。 “無可……” “忙著想怎么把你送到你母后手里。”朝音推開房間門,嗓音冷淡,全然看不出前兩日嚴肅地審訊暨憫的模樣。 陶源讓開身方便朝音走進來。 “感覺如何?”朝音神色懨懨地問道。他剛從國王開的宴會上下來,一路虛與委蛇,像個傀儡。他累得想把暨憫直接扔在某個地方自己一走了之。 “還可以,”暨憫直起身,想下床,卻被鏈條鎖住了手臂,“現在你相信我了嗎?” 朝音斜睨他一眼,在光腦面板上輕點一下,手銬鎖自動解開,掉在地上,敲出清脆的響聲。營養液也在此時全部滴完,暨憫手腕自由了,便自己拔了。 “走吧,”朝音正要轉身,“送你回去。” 暨憫下床的動作一緩,隨即停下行動,坐回床上,捂著心口,皺起眉。 朝音:“?” 暨憫:“我覺得我心臟有點疼。” 朝音:“你剛剛不疼?” 暨憫理直氣壯:“可能是見到你太激動了。” 朝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想要看看暨憫還能做出什么舉動來。 “我現在不能回去,”暨憫故作思考,“我要是回去,他們會說我身體不好是你的問題。” “你說得對,”朝音贊同點頭,話鋒一轉,“所以你能不能隱瞞你身體不適呢?儀器檢查不出來你身體上的問題,你不說,我不說,他們不會知道。” 朝音在伽州逗留得足夠久了,久到再不回去他覺得朝檸都要把他忘記了。 暨憫仍然不愿下床。 朝音揉了揉眉心,他總覺得暨憫哪里不太對,仿佛睡了個覺,性格年輕好幾歲。以前不要臉時起碼還沉穩不少,但今日…… 暨憫不知他在想什么,他從地上撿起鐐銬,扣在自己手上:“我被鎖住了,走不了。” 朝音嗤笑一聲:“你再不回去,伽州就要找個新太子了。” 暨憫躺在床上,聞言眼皮都沒撩起來,困倦地說:“找吧,能找到新的是最好的。” “通知伽州,”朝音沒再接話,命令陶源,“就說我們的人在銀海邊境線附近捕獲了疑似暨憫的救生艙。” 陶源彎下腰,畢恭畢敬:“是的殿下。” 他退出房間時,瞪了一眼暨憫,暨憫對上他的視線,眉毛微抬,略顯挑釁。 “銀海過來最快也要兩天,”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暨憫心情頗好,“你還想留我兩日?” 朝音靠在門上,肩膀驟然放松,顯出點疲態:“銀海飛船入境的時候肯定會檢查,你要提前過去,我給你準備飛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