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文學 第18節
柳生瞳孔震驚。 昨天喝斷片了,就記得自己帶著身份證去酒吧找樂子,結果社恐,一個人也沒認識。精神上沒得到安慰,還失去了rou體? 他有點想哭。 ……但還是忍住了。他立刻否定自己,萬一是好心人把自己送回來,自己出現了那傳說中正常的生理現象呢…… 然后柳生聽見了廁所洗漱的聲音。 他瞳孔震驚。 他抱緊了被子,想著這都早上了,應該是生米煮成熟飯了…… 怎么辦?怎么辦? 自己已經成年了,呼,冷靜,要像個大人一樣面對。冷靜,冷靜。這渣男做完都不幫他清理,估計不是什么的好對付的主兒。雖然不記得自己昨晚是怎么想的,還是先拿手機錄音取證為上。 他屏住呼吸,打開了錄音鍵。聽見水龍頭被關上,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打開門—— 一個男人裸著上身走了走出來,褲子松松垮垮,露出內褲的logo,正用紙巾擦著臉上的水珠。紙巾一拿開—— 是江淇文??? 柳生看著這一幕,石化了。 他想罵人,但再次忍住了。腦子里開始死命地尋找眼前這一幕的邏輯漏洞。 話說回來,母胎單身18年的自己全憑小說場景推測,好像也有一些對不上的地方。 比如后面,和小說完全不同,一點都不疼…… 等等……莫非,他尺寸…… 又比如自己文中經常寫的全身酸痛,下床困難……也沒有。 等等……莫非,他時長…… 柳生在黃色的海洋里暢游,保持著那個震驚的表情,凝固了。 【江淇文】 早上七點四十,陽光正好。江淇文洗漱完,往下巴上堪堪掛了一個口罩才出來,就看見柳生這小犢子已經自己醒了。只見他緊張地靠在床背上,抓著被子,緊張地望向自己的臉,一臉震驚。 然后一個眼波流轉,死死地盯住了自己不可描述的位置,臉上產生了升維震驚。 最后回到自己臉上,露出了一個似委屈但更不可置信的,極為復雜的表情。 江淇文職業病犯了,腦中蹦出四字小結:突發惡疾。 他有點被這個反應震撼了,迷惑地向他走了一步。誰知柳生跟觸電了似的,伸手就做了一個“停”的手勢。 交警專用的那種。 江淇文頓覺好笑。 額…… 柳生看的是……吧。 剛沒想到柳生先開口了,只見他糾結又緊張地抓著手機,道:“你要不要先說點什么……” 然后抿著嘴望他。 江淇文淡淡道:“早安,早八人。” “我們要遲到了。” 沒有你儂我儂,沒有失聲尖叫—— “一夜情”后一起趕早八的魔幻場面,出現了。 叫了個出租車,江淇文剛從后座進到里面的位置,轉頭一看柳生直接越過他在副駕駛坐下了。他尷尬地揉揉鼻子,從左邊臀行到了右邊,才把后門關上。 一路無話。 途中,江淇文摸出從酒店大堂順的糖,伸到前面遞過去,“墊墊肚子。” 柳生伸手,眼皮一垂,繞過那顆糖伸進兜里,把手機拿出來玩。 江淇文:…… 下一秒,兜里手機震動了一下。 柳生:昨晚…… 江淇文看他主動提起,怕他誤會,直接澄清:什么都沒發生,你別誤會。 柳生:哦。也是。 柳生:你哪會和這種污穢的事情沾邊兒,有辱你斯文。 柳生:[愉快表情] 江淇文知道柳生又在陰陽怪氣他了。 也是自己澄清得太急了,像是急于撇清什么、自證什么。他后知后覺。 不過,他這個語氣。 這個程度的諷刺挖苦,指向更像是針對恐性又恐同三次江淇文……難道,他壓根不記得自己昨天主動掉馬的事情了? 社死的惶恐又轉為未知的恐懼。 無論哪一種,他實在不太知道該如何與現在的柳生相處,說什么都像是一種……負心漢的找補。 三次元:自己是個悄悄看bl連連彩虹屁,三次卻裝作不認識太太的終極陰險小人。 二次元:明知道太太清白卻閉麥的超級大懦夫。 好巧不巧,江淇文突然回想起那臉貼臉的肌膚之親,胃里涌上一股暖流。 ……好煩。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何以解憂,唯有硬剛。 江淇文劈里啪啦打字:你記得昨晚的事吧? 第19章 江淹柳垂江 【柳生】 啥子?啥子昨晚?他屁都不記清了。 但是如果他直說自己不記得,那萬一他一肚子壞水,杜撰出些有的沒的取笑他怎么辦? 而且這是個直男……之前種種也是自己多想了,自己當時肯定表現得像個傻子。尤其是這個人,自己還沒說完,他就澄清得那么急。擺明了想和同性戀撇清關系。 這種天然鄙視鏈之下,就算真發生了關系,也不能露怯。絕不能把主動權讓出去。 柳生的防御機制自動啟動了。 他磕巴都不打,信手雌黃打字:當然記得。 想了想,覺得不能太被動,他又以攻為守刻薄道:你怎么好意思提? 【江淇文】 當他看到那句“當然記得”時——尸體火化。 江哥一直還抱有柳生不記得昨晚的幻想。原來那眼神不是不可置信和委屈,而是不可置信和鄙視。醉酒的柳生他尚能對付,一旦把話攤開…… 不過,柳生上來就叫他小兔子,到底是怎么知道他掉馬的? 等等,這沒道理啊。上次看了個熱搜,也沒法證明自己就是小兔子啊?除此之外,自己壓根想不到任何暴露的地方。 難道柳生那句“小兔子”就是順嘴一說?那……他那句“是我”也可以賴賬成順著他說? 關鍵是柳生到底怎么理解。需要試探一二。 沒等開始試探,就被他看到那句“你怎么好意思提?”,不知怎么他心頭火又起。就算他有不周全的地方,但昨晚發瘋了了似的尋找、翻墻還歷歷在目,自己絞盡腦汁地規勸安撫,好脾氣任他發瘋了一晚。既然他全都記得,即使是討厭自己,他怎么能全部歸為“不好意思提”?自己不能喝還出去浪,要不是他貪黑出去救他,現在還不知道被哪個男人輕薄! 還想著如何叫他渡過這冤屈的無妄之災,若不領情,倒不如算了。 他涼涼地想。 可…… ……一想到柳生受的委屈,江淇文很有紳士風度地壓下怒火,深吸一口氣發送一句話。 江淇文:那你之后還寫稿子嗎? 【柳生】 柳生:…… 他就知道,只是不知道自己說到什么程度了。 算了,就最壞的打算,無非自己是gay,自己寫h文。 而且他那句“怎么好意思提”本是試探他的,對方只字沒有反駁,還關心他未來,倒像是默認了似的。 好你個江淇文,果然做了什么虧心事!還在那里遮掩著和我歲月靜好,又是上課,又是遞糖? 可自己著實記不起來,主動詢問倒是容易被他敷衍過去。要不……萬能句式先伺候上? 既不露怯,又能充分表達憤怒。嗯。 柳生:關你屁事。 剛發出去,就聽到后排手指骨節“咯”的一聲。 柳生:? 柳生看著對面發來的微笑表情,狠狠皺了眉頭。 7:58,兩人還被早高峰堵在校園門口。可偏偏這節課是古代文學,不過能排上早課的肯定是必修課中的重中之重,無奈劍拔弩張的兩人也只能團結一致,提前下車匆匆狂奔,盡量把損傷減到最小。在空曠的教學樓中狂奔來到門口,齊老教授聲如洪鐘,在眾有課教室中脫穎而出,沒到樓層就依稀可聞—— “行冠禮‘字’只是限于古代有身份的人。” 兩人奔向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