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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rua禿了大師兄的貓耳 第83節

    “好了,廢話不多說,最后來確認一次咱們就結印了,你是要用‘靈契’來換月魘的復生對吧?”

    “等一下,”正在兩人即將結印的關口,少女忽地出聲阻止。

    她似是極為謹慎地再度確認道:“雖然清掉了記憶,但我還是可以再去追師兄的對吧,沒有什么‘解除靈契之后,雙方就不能再在一起了’之類的規矩吧。”

    紅衣女子聞言皺了皺眉,跟著又檢查了一次卷軸后才說“沒有”。

    少女這才似放心。

    然而就在印成之前,她刻意湊到紅衣女子的耳邊,語氣幽幽地低低開口道:“我知道,你是紅女。我能屢次三番得機會,許是因為你此前擾了月魘誕生的因果……希望你沒有騙我,要是我上當了……我保證,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會報仇的。”

    此時契印已成,某位被揭穿身份的老板歪頭假笑一陣,咬牙回了她三個字:“不、用、謝。”

    所以說,什么可憐的小刺猬都是假象,這種心眼又多又偏執的孩子,根本一點都不可愛!

    ***

    等柳千千再度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著的竟然是……自己的床。

    眼前的輕紗簾帳被挽起,右上還是她臨走前告訴過小茗有個破開了須得縫補的小洞。

    結果這家伙還是沒有縫……

    仿佛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某個極安全的地方,柳千千的思緒晃晃悠悠延展開,只順流而下滑到哪處算哪處地憊懶起來。

    她眼珠子都懶得轉,渾身上下沉甸甸,呼吸間可以嗅到冬日清晨那種凜冽的寒冷氣息,窗外遠些的地方似乎還有晾曬衣物時的三兩寒暄。

    是真的回來了。

    想來應是一切平安,既是已經簽下結印,她還是比較信任“當鋪”諾成的能力的。

    慢慢眨了眨眼,她聽見院外頭有什么說話聲靠近。

    “這幾日都還好……”

    “藥喂得進去么?……”

    “算算都快二十來天了,這一個兩個,我可真是cao心命……”

    緊接著,門扉輕輕開闔,有人走了進來。

    “噓,”有一人開口:“按理說該醒了啊……”

    這聲音聽起來像是掌教大人。

    “……千千姐是真的沒事嗎?”

    這應該是小茗。

    兩人進屋后刻意壓低了聲音對話,輕著手腳往她的塌邊走。

    直到——

    “哎喲嚇死我了!”掌教大人捂著心口皺眉閉眼,又很快瞪過來:“你都醒了怎么不做個聲?存心嚇人是不是?”

    卻是他身后的小茗十分激動地撲到塌邊:“千千姐!你終于醒了!”

    柳千千開口想說話,才發現自己有些熟悉地發不出什么聲音,于是只費力抬手貼了貼小茗擱在塌邊的手背聊作安慰。

    沒想到這么一個動作,叫對方一下子紅了眼眶似的。

    “千千姐,你真是嚇死我了……我還等著你給我,給我……發獎金呢……你還說,要……要從山下給我帶禮物的……怎么回來的時候,那么嚇人……”

    見室友像是要掉淚的模樣,柳千千忙盡力啞著嗓子道:“……抱歉……你……”

    “好了好了,這不是都醒過來了嘛,你先讓讓,我來診診脈。”

    幸而有掌教大人打斷,沒有讓小茗的眼淚留下來,在他一個眼神之后,小茗已是十分自覺地暫時退出了房間。

    柳千千知道,這是掌教大人要同她講事情了。

    “那個什么……靈央宮宮主……已經沒了,”他示意她把手腕翻過來,一面繼續道:“雖是找到了秘境,不過如今里頭什么東西都沒有,只剩下廢墟,確也沒什么價值……倒是你……”

    他收回落到她腕間的長指,終于抬眸看著她道:“那日你不知是如何與圣樹作了聯結,里頭的月神神力強硬灌至你身,我們再到得晚一點點,你就該爆體而亡了。”

    柳千千又眨了眨眼,這部分她也是知道的,畢竟她當時在旁邊進行典當交易的時候,親眼看見了自己的模樣。

    “好在有戚長老的法陣幫忙,反正如今那圣樹的神力就擱在你身體里,只不過你應是不能用的,”他說著挑了挑眉:“畢竟你太弱了,強行解封神力就是找死。”

    聞言,柳千千又咳嗽了兩聲。

    她等了半天,終于等掌教大人零零碎碎交代完那日之后的一些情況,走到了她唯一真正關心的部分。

    “鈞月……”掌教大人說到這好像陷入了回憶,語氣有些波動:“我那日本以為他已經……但后來萬幸發現原來他還有呼吸,他也是近日才醒,醒得比你早些,而且如今他業已成年,既是找到了秘境,熱疾似也好了,實在幸運……”

    “只不過……”

    只不過——,柳千千還是一聲不吭地盯著掌教大人,她約摸知道對方要講的是什么。

    “……他好像不記得許多事了。”

    雖然她早早就在心里做了準備,然而親耳聽見時,還是覺得心里有那么一點酸酸澀澀的難過。

    “我聽說你們在山下的時候……”賀師春眼見面前躺在臥榻里的少女面色蒼白的垂落眼睫,哪怕她什么都沒說,他也能咂摸出一點傷心來。

    聽說這兩個小家伙在山下的時候都結靈契了,按理說應是極為親密的關系,怎么如今鈞月大病初愈,卻把人給忘了呢?

    這要是放在話本子里,不是會被大罵沒良心嗎?

    “你也別傷心,這個……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正當他想要好言開導一番時,少女已是跟著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認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語氣極虛弱地望著他重復了一遍他的話,而后又拿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眼巴巴盯著他道:“所以……請掌教大人幫我看顧一下……在我養傷這段時間,可不能讓師兄跟著別人跑了。”

    賀師春:……

    好的,是他格局小了。

    ***

    又養了一段時日,期間戚長老、以槐師姐和浪浪師兄他們都來看過她,又兼源源不斷送了一大堆滋補的靈藥靈植。其中尤以師姐握著她的手時最為激動。

    “千千,你知道你當時捶那個王八蛋的時候有多酷嗎,實在是太厲害了,那個畫面已經刻煙吸肺了……”

    柳千千干巴巴分神思考了一秒,“酷”約摸是“厲害”的同義詞,至于“克煙吸沸”興許是什么她沒有聽說過的械具cao作,然而最后她還是很快回神,只同樣禮節性地回握了師姐認真禮貌道:“師姐也很‘酷’。”

    聞言,對方似乎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笑著湊上來揉她的臉:“天哪千千太可愛了吧!你看反正現在岑師兄都不記得你了要不你直接跟了jiejie!”

    柳千千:……

    “開玩笑開玩笑,咳咳,你放心,”以槐師姐湊近些在她耳邊道:“雖然如今岑師兄的院子沒有那種生人勿進的氣場了,但我看他本人還是挺生人勿進的,應該暫時挺安全。”

    “不過只是暫時哦,”師姐說著又摸了摸她的腦袋沖她笑嘻嘻眨了眨眼:“千千可得快點好起來讓我能繼續吃狗糧!”

    吃狗糧……又是什么?

    不過該說不說,這話確實也某種程度上激勵了柳千千。

    只等師姐走后,小茗下工回來,問了問她最近要不要趁著有閑再做械具,轉身就要幫她從箱屜里取備料。

    “啊,”卻是小茗忽然發現什么似的抱了個小木箱出來。

    “對不起千千姐,經了這么多事,我差點都給忘了,你還記得之前買那最后一個荷包的客人嗎?”

    心尖一跳,柳千千猛地抬頭問小茗怎么了。

    難不成師兄來過?什么時候?

    “哦,就是這個嘛,”對方將那個小木箱交給她,箱子上頭還別了一封信,她聽見小茗繼續道:“這是大概你出事不久前吧,也就是將近一個月以前?那人找來問說還賣不賣械具,我說千千姐你下山了,他便把這個給我要我幫忙轉交,說他或許也要下山歷練久不回來,之前的荷包用的很好,所以想送械具師點東西。”

    出事不久前?

    難不成是……師兄被掌教大人帶回宗門養病,他們只能通靈訊的那段日子?

    仿佛突然被帶回到那種每天沒著沒落的思念和焦慮中,柳千千的手有些打顫。小茗并未注意到她的異樣,只說要出門洗漱,于是屋里的空間得以完整留給了她。

    燈色間,可見少女小心翼翼抱著小木箱坐到案幾前。

    她十分慎重地將信封拿下來,輕壓在桌面上,低下頭認真摸索著暗紋信封的邊緣。期間,有松挽的幾綹發絲從肩頭滑落,又被她抽手隨意撥回身后。

    她的眸光只是靜靜凝在信封上,眉心微蹙,專注認真得有些虔誠,好像直至摸到什么時她才松開眉頭,稍稍聚起力道,十分微弱的一點聲音,極為纖細的靈力絲線已經沿著信封邊緣劃開一圈,信封底面完整地留在桌上,里頭放著的飛箋信紙露了出來。

    不過她并未很快去關注信里到底寫了什么,只是將散著靈韻的信紙取出擱到一旁后,便重新仔細將分家的信封對準破開的縫隙合好,再次在白皙指尖凝起微光,貼著裂口游走一圈——那信封就又恢復完整如初的模樣了。

    直起身子后,她不免又盯著信封出神好一會兒,這才仿佛戀戀不舍般將它小心收進專屬的乾坤袋。

    特殊時期,師兄送給她的所有東西都要好好保留。

    如是想著,她終于慢慢拿起信紙來讀。

    ……

    千千,這封信我寫了好幾遍,只是遍遍都自覺寫得不好,但時間又這么緊,到底不能做到盡善盡美,望你諒解。

    其實我還有個秘密沒有告訴過你。

    很久以前,我說第二日有重要的事要同你講,希望你能早些來的那一次,我想告訴你的,除了我的真身秘密,還有我的心意。

    從很早很早以前,也許是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你了。

    只不過,我亦是在很早以前就明白我的命數似乎并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熱疾究竟對我的身體有多大傷害,我心里隱約模糊早有概念。

    所以你那日沒有來,雖然有些難過和生氣,但心底某個理智的角落,我又覺得很慶幸,慶幸你沒有被我拖進什么奇奇怪怪的命運旋渦。

    于是我想著,如果可以不遠不近地就這樣看著你,大概也是可以接受的。

    只是,我沒有料到你還會再出現。

    很抱歉那段時間我表現得那么不討喜,大概這就是賀掌教說過的“擰巴”吧。

    我一邊很想看到你,可又怕你發現我的真身,怕自己陷得太厲害,怕你再次疏遠我的時候,我會受不了,也怕我的行為其實很自私,自私地想不顧后果的靠近你,自私地期盼你也能喜歡我。

    檀樓那日的意外,你答應說會一直陪著我,我真的很開心。

    我甚至忍不住破罐子破摔地想,這句話里的“一直”都不需要那么久的保質期,你的人生那么長,而我只是想要其中微不足道的小小一段時間而已。

    是不是聽起來很自私?

    但后來,你又陪我一道下山找秘境,而且我們還結了靈契,我的發作好像也能控制一些了,所以我又覺得,我大概是能好起來的,而若是能成功找到秘境,我興許還能大好,就可以一直一直陪著你。

    你那么容易魯莽沖動,那么容易遇上危險的狀況,也許是老天看在我心誠的份上,愿意施恩,允我可以一直保護你。

    所以我前段時日滿懷希望,也作了很多承諾,只因有你在身邊,我總覺得似乎沒什么做不成的事情。

    但我現在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