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樊籠 第57節
尤其她彎身伏在他膝上的時候,崔珩只要微微一垂眼,便能看到比櫻桃糕更飽滿的東西。 “用什么做的?”他終于看了她一眼。 “糕餅是用面粉摻了奶漿蒸的。” “櫻桃是新下來的早櫻。” 雪衣答道,伏在他膝上的手臂又往上遞了遞,咬著飽滿的下唇看他:“表哥不想嘗嘗嗎?” 她分明記得,他是極其喜歡吃的。 隱隱有火氣在往外冒,崔珩眼神從那糕點上移開,只淡聲道:“看著太甜了。” “光看如何能看出?”雪衣見他不排斥,柔軟的雙手從他的膝上慢慢往上攀,環住了他的頸。 櫻桃糕遞到了他唇邊,只要他低頭便能觸及到,鼻尖滿是甜膩的氣息,不知哪一個更香甜。 “甜不甜,表哥嘗嘗便知了。”雪衣又輕輕地道。 “是么?”崔珩眼神頓了頓,片刻,從善如流地捏住一個咬了下去。 鋒利的牙齒咬住半口櫻桃糕的時候,雪衣也跟著顫了一顫。 “奶味太重了。”崔珩吃完,動作優雅地拿帕子擦了擦唇。 “那我下次少放些。”雪衣輕聲道,將半塊櫻桃糕放好。 “不過,這櫻桃熟透了,味道正好。”崔珩又吐出了一個小核。 雪衣用帕子接過,緩緩地包起來, 片刻,見他擦了擦唇,她又輕聲問:“表哥不吃了嗎?” “夜間須少食。余下的,不妨下次再嘗。”崔珩淡淡地道。 “可隔了夜,東西就不好吃了。”雪衣仍是不死心,托著一塊遞到他唇邊,輕輕地道,“表哥忍心讓我白跑一趟么?” 崔珩沒再開口。 雪衣托的手有些酸了,可比手更酸的是心酸。 半晌,他又動了動膝蓋,雪衣輕呼了一聲,往外滑了滑。 “表哥當真飽了嗎?”雪衣實在是難堪,不得不放下了手。 崔珩飲了口茶,補兵言語。 雪衣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低頭,眼淚也滑落了下來,砸到了他的膝上。 片刻,膝上洇出了濕痕,崔珩放下杯盞,拈了拈膝上的一片濕痕,將她垂著的下頜抬起,似笑非笑:“哭的這么狠?把衣服都打濕了。” 她何止是在哭,他分明知道她的窘迫的。 雪衣咬著唇,原本強忍的眼淚瞬間涌的更多了,羞恥混合著無力,這下當真把他的衣服打濕了。 “難受?” 崔珩托著她的下頜。 “嗯。”雪衣點頭,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難受,好難受……” 她實在很難受,又不知該怎么說出口那樣折磨人的熱意,就好像有無數只小蟲子在啃噬她的血脈,幾乎快血熱而亡。 邊哭著,身體的熱意使然,她又忍不住去吻他的下頜。 可是不夠,那點涼意根本不夠,她一路順著下頜往下吻。 然而他的領口左一層又一層,包的嚴嚴實實的,她根本吻不下去,軟綿的手根本沒什么力氣。 雪衣怎么扯也扯不開,急的額上都出了汗,最后埋在他的頸側失聲哭了起來,哭的極其委屈。 崔珩被她哭的頸側快濕透了,撥了撥衣領:“想讓我幫你?” “嗯——”雪衣已經顧不得羞恥,尾音拖的長長的,緊緊攥著他的衣領。 她的眼中滿是淚,眼巴巴地看著你,實在讓人不忍心拒絕。 片刻,崔珩喉結動了動,終于伸了手:“哭什么,我有說不幫嗎?” 二表哥答應了? 雪衣頓了片刻,緊接著眼淚瞬間斷了線,越擦越多,越哭越狠,積攢了三日的委屈和難堪一涌上來,哭的極其淋漓。 崔珩幾乎快擦不完她的眼淚,將滿手的淚遞到了她眼前,低笑了一聲:“哭了這么多,你是水做的么?” 雪衣看見他的手,又想起了那晚。 她都求成那樣了,他都不愿意。 瞬間更委屈了,連鼻子都輕輕吸著。 “怎么更兇了?”崔珩指腹擦了擦她濕紅的眼尾,“省省眼淚,要哭,留著待會兒哭。” 雪衣眼淚頓時剎住,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將哭未哭的樣子反倒更惹人憐了。 這副模樣,想必在床上一定更惹人憐。 克制已久的火氣涌起,崔珩捧著她的臉,緩緩壓向自己,碰了碰她發紅的鼻尖,又往下,含住了她的唇瓣廝弄,引得雪衣也抱緊了他的雙肩。 本就搖搖欲墜的外衣晃的更開,崔珩托著她緩緩下落,讓她吻的更深。 唇齒深吻間,崔珩托著她的腰忽然站起。 第45章 婚事 “刺啦”一聲, 帷幔大開。 氣息太急,腳步太亂, 這帷幔不是被掀開的, 而是被活生生撕開的。 往后倒下去時,雪衣總覺得,下一刻她也會像這帷幔一樣。 背后一涼, 她雙手抵著那壓下來的肩, 眼睫控制不住地顫著。 然而簾幔落下的那一刻,那攥著她的人卻忽地想起一件事,停住了動作:“昨晚怎么過來的?” 他神情依舊那般冷峻, 只有聲音沾染了些啞意。 氣息已經亂成這樣了, 雪衣輕輕喘了口氣,不太愿意回想:“睡過去的。” “有沒有想誰?”崔珩掰過她的臉,沉沉的看著。 “沒有。”雪衣偏頭,額上滿是汗意。 “當真沒有?”崔珩仍是格外冷靜,大有她不開口便不繼續的意思。 雪衣不得不忍著難堪,小聲地開口:“想你。” “想我什么?”崔珩明明眼神已經深不見底了, 還是一動不動。 都那種時候了,她還能想他什么。 雪衣不愿開口, 但又被燒的著實難受, 只能輕輕地磨蹭。 可崔珩此時格外地無情, 腿一別壓住她的膝,連蹭也不讓她蹭。 “既不說,看來你還能忍下去。”崔珩微微直起身,似乎要走。 今晚他若是再離開, 她會死的。 雪衣連忙抱住了他的腰:“別走, 二表哥別走。” 一貼上去, 雪衣隱約能看見他喉結上的細碎的汗,知曉他耐心也不多了。 她仰起頭,輕輕去蹭他的鼻尖,吻他的唇。 崔珩喉結動了動,卻依舊沒繼續。 “二表哥……”雪衣真的快哭了,一邊喊他的名字,一邊輕輕地用唇磨他的下頜。 當喉結上那細碎的汗匯集到一起,將要墜下的那一刻,他才終于給了回應。 榻邊案幾上擺放的花瓶被帷幔拂的猛烈的一晃應聲落地,碎瓷躺了一地,沒人再去關心。 清晨,壽安堂里。 老夫人禮佛剛回,又是逢十的整日子,前來請安的人烏泱泱的聚了一屋子。 時候尚早,老夫人還未梳洗完,但幾房的人已經到底差不多了。 大夫人坐端坐在左側前方的椅子上,左等又等,也沒看見崔珩的身影,忍不住納悶。 這個兒子一向最守禮了,可今日為何來的這樣遲。 眼看著還有不到一刻鐘老太太便要出來了,大夫人疑心他是睡過了頭。 但一想,即便是他睡過了,小廝也會提醒。 大夫隱隱有些不安,吩咐著身邊的女使道:“你去清鄔院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狀況。” 對面,二夫人也有些著急。 明明昨日已經派人跟陸雪衣說好了,今日要來壽安堂請安的,她特意囑咐了老夫人是個極有規矩的,讓她千萬不能遲到。 可今日這是怎么回事,都這個時辰了還不見她人影。 她也回頭,悄悄問了陸雪凝:“你沒和你meimei一起來?” 陸雪凝自打端陽節的事情后,便很少與陸雪衣一起,她搖頭:“我也不知。” 二夫人疑心陸雪衣是臨時反悔了,也著了急,悄悄派了女使回梨花院去。 兩房的人各懷心思,誰都沒注意到對面也在不安。 時候已經不早了,在女使到來之前,清鄔院里楊保和秋容也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去敲門。”秋容推了推楊保。 “怎么是我?”楊保連忙往后。 “你是公子貼身伺候的,你不去誰去。”秋容拽著他的袖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