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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之后,閔梔探查瘟疫禍事的起因歸來,將原本的實情說與眾人:病情源頭本是鼠妖作祟。 祁終思忖一番,又問:“可短時間內,這滄州城怎么會爆發這么大的鼠患?” 閔梔又道:“聽說這里很久之前出過貓妖,人們為了杜絕后患,就捕殺了很多的野貓,將它們的生存空間壓榨殆盡,卻沒想到因此招來了老鼠的禍患。” 鳳寐聽完,不屑一顧冷哼一聲:“愚昧。” 祁終附議:“哎,這里的人,真是死腦筋,一竿子打死所有貓。” 剩余的人雖未表態,但心中也為這等做法感到驚愕和感嘆。 這時,門外小二突然大嗓門喊了一句:“誒,你找誰啊?” 沐耘余光輕晃,見他攔著一位素衫男子,堵在門口,不肯通融。 “勞煩問下,沐耘公子在這兒嗎?”那人焦急詢問,又急忙補充著詳細的身份特點給小二聽。 祁終兩耳一動,正好聽到張芝的聲音,笑道:“是那個竹林先生,兜兜轉轉,還不是來了。” 沐耘轉身欲走:“我去請他進來。” “誒別去。這家伙一定是見了妖物原形,害怕地不得了,想請我們去給他捉妖……之前那么不信,現在倒慌得六神無主了,干脆讓他再急會兒好啦。” “萬一事情原委并非如此呢?” 沐耘決意去請,祁終便不攔他了,哼了一聲,懶洋洋晃過去。 張芝見了來人,雙眼頓生亮光,轟然跪在沐耘眼前,哽咽道:“我張芝平生看淡俗事,自視清高,從未輕易屈膝于誰。今日在此跪請沐公子,施舍慈悲,救救漱月罷。” 沐耘微微驚訝,聽他說得這般嚴重,于心不忍,扶起張芝,同情道:“何事言重至此,先生言明即可,沐耘受不起這般高戴,但一定全力相助。” 張芝愁苦起身,一副青渣叢生的潦倒之相,哀哀看向沐耘,卻又望到他身后的祁終,登時面露怨恨,仇視道:“那日兩位公子來山中作客,我一直以禮相待,可不知為何祁公子要使詐,留下一顆毒藥迫害漱月。他現在已經臥病在床,昏迷不醒幾天了,若再不解毒,恐怕……” “還請二位高抬貴手,放過他罷。” 張芝雖心有怨氣,但求人在前,只得無奈懇請。 沐耘神色嚴肅,無聲望了眼祁終,正欲向張芝道歉。 祁終卻有些不甘,吃味道:“他吃了藥,那你應該也看到了真相,那位漱月公子,不是人!你少受些蠱惑吧。” 張芝氣火燒心,憤慨道:“誰不是人?他是,他一直都是,在我心中,他永遠是。” “你……” 話說到這份上,祁終倒無從反駁了。 僵持間,一旁看完好戲的鳳寐,上前伸出援手,看向沐耘:“看來,又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了?” 嘴上一句反問,眼神卻是肯定之意。沐耘領會他的心意,轉而安撫張芝:“帶路吧。” …… 竹屋內,眾人耐心等待鳳寐的反饋,唯獨張芝心急如焚,失態地在堂前走來走去。 終于,一道身影從里屋出來,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生死信息。 “漱月他,怎么樣了?”張芝小心翼翼探問。 鳳寐多盯了他幾眼,沒回答,而是偏頭吩咐道:“把針收好,用不著了。” 方妍綃已經為他打了好幾天的下手,對他治病的習慣頗是熟悉,又與鳳寐協議在前,不好多說什么,只得乖乖替他整理藥箱。 張芝見人不肯回復,內心猜測更加篤定,慌不擇言:“醫圣大人,求求你,不要再拖延了,漱月他等不起啊。” 鳳寐不像沐耘那般溫聲細語地呵護人,照顧他心情,只是淡淡口吻:“先把你的手伸出來。” 張芝顧不得其他,照做他的吩咐。 枯瘦的手腕連血管都是蒼白的,鳳寐單是一眼,都已看出他的魂體冰冷,明確的人間野鬼身份。 “好了。我都確定了。” 祁終見張芝還眼巴巴望著沐耘,一臉希求的可憐模樣,先一步詢問鳳寐:“那唐二家主,漱月公子他……” “一句話。回天乏術。并且妖靈已散,只剩下最后一口氣吊著,這口氣也是他的本元。” 鳳寐的話直接把張芝打入十八層地獄,滿目絕望。 他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搖頭:“不會的,不會的。醫圣大人,一定還有別的法子,把我的命換,換給他行嗎?” 鳳寐神情冷淡,平靜道:“你都已是個死人了,哪還有命可言?” “什么?他已經死了?”祁終瞪大雙眸,原以為是張芝久居妖室,被奪取了陽氣,卻沒想到連命火都已經沒了。 鳳寐隱隱蹙眉,懶得反駁質疑。又補充道:“若是沒有妖氣,他現在都爛成渣滓了。” 張芝從無助的恍惚中,稍稍清醒:“你這話什么意思?” “那位漱月公子,千年狐妖,修為不淺。最后卻把妖靈之氣一點點渡給里你這個死人,妄圖挽回你的生命。但其實,這種方法不僅無濟于事,更會讓他死得痛苦,以病做瞞,恐怕是不想讓你余生自責吧。” 鳳寐沉吟半晌,只好將真相告知張芝。 眾人聞言,皆面露悲傷。 “那你為什么會死?”祁終望向失魂的張芝,一副頹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