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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之下,烏云密布,黑夜之中尋不到一絲光明,白晝之下無一片凈土。 難眠之夜終將過去,白晝的到來不是希望而是新一輪的壓迫。 白鱗在軍中議會之時宣布,晉王要出營去見一個人,歸營時間不定,這期間一切事宜交由楊慕羽處理。 葉影沒有異議,左右護軍就算有異議也不敢說,只有徐良才有些不對付:“王妃甚少接觸軍中事宜,只怕處理起來多有紕漏,不若還是交由我與左右護軍罷。” 上次雖然對楊慕羽的才華有了一定的了解,可是徐良才依舊覺得不能把軍中事宜全部交給楊慕羽。畢竟有王妃這層身份,哪有把兵權交給妃子的道理。 “這是王爺的軍令,徐將軍,難道你想違抗軍令?”白鱗可不是善茬,若說硬氣,其實白鱗比葉影更硬氣,說話更加不留情面。 葉影在一旁不說話,就這么看著白鱗。王爺出營并未對他說過,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既然是軍令,下面便再沒有人反駁。楊慕羽雖不知燕晗昭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是他總覺得有蹊蹺。 是什么樣緊急的事情才能讓燕晗昭連道別都不曾說一聲便離開了,這太反常了。 楊慕羽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他需要尋個時間好好問問白鱗。 這場議會七皇子沒有來,只說是在養傷,怕是以為燕晗昭會來便不敢過來了。楊慕羽心里嘆了口氣,這么一個大爛攤子,燕晗昭倒是全都托付給他了。 “好了。既然是王爺的安排,那么我便交代諸位幾件事情。左右護軍,你們須安排大營中的守衛巡防,箭塔數量還需增加,若有敵襲也好早做準備。徐將軍,你每日做好士兵們的訓練,我想,要不了多久我們還會迎來一場大戰。葉護衛負責收集情報予我,待會兒再叫軍醫去給七皇子悄悄,莫不是昨日受了驚。”楊慕羽停頓了片刻,“白護衛留下,我有事要單獨與你交代,其他人便先下去吧。” 各人都有了任務,也不多停留,左護軍最先拉著右護軍出了營帳,隨后便是徐良才,葉影最后才離開。 待到人都散了,營帳中只有楊慕羽與白鱗二人。 “你且與我說實話,王爺是否出了什么事。”楊慕羽最擅長窺探人心,所以白鱗臉上的不自然盡管十分微小也被楊慕羽盡收眼底。 “屬下不知,王爺出營時只說將大營中的事務交付給您,再無其他。”白鱗機械地把方才的話又重復了一次。 可白鱗越是這么說,楊慕羽心里越發不安。按照白鱗的性子,這時候說不定會來一句玩笑。可如今這般正經,這不正說明燕晗昭出事了嗎。 “你既不愿說,我也不多問。想必是他對你說了什么,但若是王爺出了什么意外,白護衛,我會讓你提頭來見。”楊慕羽雖平時溫聲軟語,但發起狠來毫不遜色于燕晗昭。 有那么一瞬間,白鱗覺得自己如墜冰窖,全身發冷。這種來自于王者的氣場,與燕晗昭太過相像。 不等白鱗回話,楊慕羽已經離開了。依據楊慕羽的猜測,燕晗昭應當還在大營,只是身在何處猶未可知。楊慕羽不可能每個帳篷都去找,這樣太浪費時間,可是問白鱗應當是問不出來什么了。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找葉影,他需要看看那些黑衣人的刀,也許能從這里找到突破口。 在營中找了許久,不見葉影的身影,楊慕羽只好問問其他人了。“你們可曾見過葉護衛?” “回王妃,不曾。” 士兵們對楊慕羽畢恭畢敬的,之前的事他們也都有聽說,再加上這次抵御黑衣人也是楊慕羽安排的布防,將士們都對楊慕羽有所改觀。 “那你們可知昨日黑衣人的兵器都收繳到了何處?” “應當在庫房。” “帶我過去。”恰巧碰到了知道的,那么就必須要查一查了。楊慕羽雖然沒有正規學過醫,但是他書看得多,無論是醫術典籍還是古今政史他都有參悟。 若非如此,那苗疆傀儡也不會被他所知。 庫房并不遠,不消片刻路程便到了。守衛給楊慕羽開了門,那門打開的一剎那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尤為嗆人。楊慕羽忍住了血腥味的惡心,走進了庫房。 楊慕羽用布包起一把刀,開始仔細端詳。這刀身雪亮,并不像被喂了毒。楊慕羽又湊近嗅了嗅,發現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是一種香味,像是幽蘭草,但是血腥味太濃,把這淡淡的香味完全掩蓋住了。 幽蘭草……這種苗疆的植物一般是用來飼養情蠱,牽絲蠱和穿心蠱的,那么說明黑衣人可能確實在燕晗昭身上下了蠱。 若是情蠱還好解,只需用處子之身便可;若是牽絲蠱就需要找到蠱母,用蠱母將子蠱引出來;若是穿心蠱那便糟了,只能抓到施蠱之人,讓其以笛聲引蠱出來,或是功法比施蠱之人功力更高者將其引導出來。 只是……后兩者楊慕羽都沒有辦法替燕晗昭尋來,且不知燕晗昭中的到底是那種蠱。這可如何是好。 對!他可以找白鱗,白鱗一定知道。 楊慕羽丟下刀便出了庫房,“將這里看好,不要讓其他人碰里面的東西。” “是。” 楊慕羽需要快一點,這三種蠱在書中都有記載,無論是哪一種,蠱若發作都如萬蟻噬心一般,非常人所能忍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