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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照實說,他分明是個男子,腹中卻懷了孩子?明德恐怕會把他當成不詳?shù)难铮┮苑偕碇贪伞?/br> 若是再得知他腹中孩子的經(jīng)手人實際上是周儀,他不敢想象會發(fā)生什么樣的事。 可是眼下,已經(jīng)由不得他繼續(xù)沉默了,接連兩個問題都沒有得到答案,明德已是怒極,天子雷霆之怒下哪里會管你是誰,他眼含暴戾,一抬腿便毫不留情朝夏京隆起明顯的肚腹踹下。 電光火石之間夏京想也沒想,出于母體保護孩子的天性,雙掌護住大腹,身子一歪,那踹便落在他肩頭,一股鉆心的刺痛傳來。 第42章 如果是那時候懷上的 他傷的是肩膀, 疼得他從肩膀到手臂幾乎麻痹,同時人順著被踹的力道倒下去,哪怕提前用雙手護住, 肚腹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擠壓到了。 上下都痛極, 他卻偏偏倔脾氣上來了, 咬緊了牙關(guān)一聲也不吭。 外頭守門的夏川聽見里頭動靜, 幾番猶豫, 終于還是離開值守跑去找柳商陸過來應(yīng)急。 屋里明德發(fā)泄過后心情稍微好轉(zhuǎn),神情也沒有原先那么暴戾了,他上前一步, 蹲下來瞧著蹙眉隱忍的夏京“循循善誘”:“子高,朕以為,你從前可不是這么不識時務(wù)的人。” 面對這樣的明德,夏京心中既驚且懼。自從那年跟了明德開始, 他就極力扮演好一個寵臣的角色, 平日里看似游刃有余, 實則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說話行事時刻都在揣摩上意, 想辦法投其所好, 所以這種雷霆之怒他只是見過、從來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 眼下這樣的情況, 哪怕他本該有法子化解, 肚腹上越來越明顯的痛楚也讓他慌了神。 他呼吸逐漸粗重, 更是不敢再開口,因為他怕一開張嘴,發(fā)出來的便是呼痛呻|吟, 于是只垂著眸子硬扛。 明德見過魅惑的他、歡愉的他、干練的他、逢迎的他, 還真就沒有見過他這副樣子, 沉吟片刻,忽而用折扇挑起他的下巴,逼迫這人直視自己,緩緩說道:“還是說,你和周儀兩個,當真有什么大事瞞著朕?” 夏京眼睫輕顫,臉色和唇色被痛楚折磨得煞白。 可那副咬死不肯吐露一個字的堅貞模樣,偏偏叫明德來了興致,怎么說也在身邊放了許久,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一點也不了解這人。 “子高,你知道的,別試圖挑戰(zhàn)朕的底線。你現(xiàn)下若肯認個錯,朕還能給你個機會。” 夏京一面強打起精神逼迫自己立刻想出個辦法來度過眼前的難關(guān),另一面,他發(fā)覺自己的肚子越來越不對勁,一陣陣縮緊似的,疼得他幾乎要打顫。 見他這樣冥頑不靈,明德的怒火又上來了,朝堂上他可以放任朝臣爭執(zhí),那是他有意為之,也樂見其成,可若真有人敢如此違逆他的意思,那顯然是在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他決不允許! 尤其,這個人還是他一手提拔上來,這些年來甚是滿意的“寵物”! 遂耐心告罄,冷哼一聲撤掉折扇站起身來,正欲訓斥,眼神一頓,忽而凝滯在夏京身下,那里正緩緩蔓延出一片刺目的鮮紅。 就是在這個時候,房門被突兀地撞開,從外頭闖進兩個人來,一個正是本該在外守門的夏川,另一個,是背著藥箱、衣著樸素的柳商陸。 兩人一闖進門便直奔倒在地上的夏京處,夏川知道明德的身份,還記得要告一聲罪。 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急匆匆拉來的柳商陸,瞧見夏京身下那片血,直接倒吸一口涼氣,忙面色凝重地往他嘴里塞了一顆藥,指揮夏川將人送到床上。 而后趕緊跟上去為夏京診脈,診了脈后又仔細在他大腹上摸索,邊探查邊問:“此處可疼?此處如何?” 夏京仍是蹙著眉心,咬牙忍痛,只能用點頭與搖頭來回應(yīng)柳商陸的診斷。 夏川也在一旁焦急看著。 反倒是明德,這一下子好像完全被屋里這幾人給忽略了。 探完肚腹的情況,柳商陸手一翻,直接撩開夏京下面的衣袍,那處原本潔白的里褲已經(jīng)完全被血色染紅,刺得屋里三人心驚rou跳。 明德更是不解,目光粘在那血色上問道:“不過跌了一跤,怎會這么嚴重,他肚腹又緣何脹大至此?你是大夫?他究竟身患何疾?” 柳商陸是有cao守的,沒有經(jīng)過夏京首肯,絕不會將此事往外說。 他這邊沒有動靜,明德便轉(zhuǎn)向另一人:“夏川你說,你家主子到底身患何疾?” 可夏川對夏京忠心耿耿,哪怕問話的人是明德,他也不會吐露半個字。 此時從柳商陸的表現(xiàn)中知道自己情況不好的夏京,卻突然急中生智,一個自救計劃在他心中逐漸成型。 也是在這之后,他突然卸下了此前的堅持與隱忍,松開緊咬的牙關(guān),悶哼出聲,他用沒有受傷的手抓著柳商陸的衣袖斷斷續(xù)續(xù)地道:“孩子……一定要替我……保住……” 他這樣主動表露,卻著實叫明德愣了一愣,孩子……是什么意思?肚腹變得這樣大……摔倒還會流血……所以說,這肚子里,裝的竟然是個孩子? 明德的思維一時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這夏京可真真切切是他親自認證過的男子啊!男子腹中如何會有孩子?這又是何等天下奇聞? 可是他再想到數(shù)月以來夏京行為的異常之處,以及夏京上回離京前,用迂回的法子逃脫了承寵,這也是以往甚少發(fā)生的事情,再加上今日這般親眼所見,種種痕跡都指向這一個事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