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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洞口約有十米的距離,火焰團子的速度減緩,顯然已經快達到跳躍的極限。 里克心里嘆了口氣,默默祈禱這團子還能再撐一會兒,未曾想火焰團子忽然嘰了一聲,直愣愣往坑洞旁的石壁上撞。 “嘭”地一聲,團子倒是獲得了繼續跳躍的上沖力,被連帶著撞了腦袋的里克只覺頭暈眼花,爪子一松,險些被團子甩下來。 火焰團子的表面光滑,像是氣球,又帶著奇異的液體質感。里克不慎松了手,再抓時就只能撈住團子最下方一塊小小的皮膚,圓潤的團子都變成了三角形,被狐貍拽出來的小揪揪更是逐漸回彈,要不了多久,里克就得被迫摔下去。 里克后腿撲騰著,努力想拽住團子,卻只是徒勞無功。他心一橫,干脆前爪用力拖拽,一個后空翻跳到上方,瞅準地點往團子身上撲。 與光滑到幾乎難以抓握的團子擦肩而過時,里克下意識張嘴咬住它。 “……” 離洞口不到三米。氣勢洶洶往上蹦的團子登時化作一灘軟泥。 松鼠阿栗無語地捂住臉。 直到再次摔進巖漿湖內,里克嘴里仍是嘎嘣脆的雞rou味。 第16章 儲備糧 雞rou味的果凍哦!…… 里克在巖漿里癱了好一會兒,把四五只飄到嘴邊的團子當果凍吸溜進嘴里,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直到撐得肚皮渾圓,他才重新振作起來,撈過自娛自樂地捏火焰團子玩的阿栗,深吸口氣,決定再嘗試一次。 這次他學機靈了,不是莽撞地抓到一只團子就走,而是默默觀察片刻,找到彈起落下間隔時間最長的那只,趁著它落回巖漿湖,猛地撲到團子上,四爪將團子緊緊抱住。 像是抱了個大號健身球。隨火焰團子向上跳躍的過程中,里克忽然冒出這個念頭。 火焰團子順利地從洞口彈出,里克看準時機,在重新沐浴到燦爛陽光的那一個瞬間,叼住松鼠向右方躍去,在落滿山林的落葉叢中滾了幾圈,堪堪穩住腳步。 “我們出來了!”里克歡呼一聲,咬住自己的尾巴尖尖,原地轉了個圈。 阿栗用力拍拍狐貍耳朵,罕見的,沒有跟里克一起慶祝他們的勝利。 “怎么了?”里克疑惑地問,順著阿栗的目光向前望去,“你是說要我們去那里嗎?” “這片火山林好像不太對勁,”松鼠嚴肅地說,“我們剛過來的時候,這些葉子根本沒有落在地面,都好好地呆在樹上呢——我們才在洞窟里呆了多久?” 里克四處望望。 光禿禿的樹干上掛著三兩片未落盡的樹葉,地面被層層疊疊的落葉覆蓋,記憶中那些巖漿與火苗、那些艷紅而妖嬈的樹木早就不見了蹤跡。 “我們到底在洞窟里呆了多久?”松鼠又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努力不把崩潰的情緒表現在臉上,“這根本就是要入冬了!難道已經過去三十多天了嗎!” 這不可能,他們滿打滿算,在洞窟里也沒有耽擱超過一天的時間! “不可能,”里克冷靜地說,伸爪將松鼠挪到自己頭頂,警覺地豎起耳朵,緩慢往印象中離開火山林的方向后退,“這里是火山林,連樹葉都是火焰,這么高的溫度,怎么可能有冬天?” 里克傾向于認為這是某種獨屬于火山林的詭異的自然現象。但是不管怎么樣,火稚雞也吃了,地下洞窟也看見了,他們兩個弱到連盤菜都算不上的家伙,可沒必要在這種神秘的未知地域逗留。 好奇心不止會害死貓,還會害死狐貍和松鼠的! 他連連后退,眼見著暫時沒有危險,轉身撒腿就跑。 跑了沒兩步,又是“嘭”地一聲。可憐的小狐貍被絆倒在地,腦袋磕在厚厚的淤泥中,倒是不疼,只不過格外丟臉。 “里克!!”被無辜牽連的松鼠一頭栽下,摔進不遠處的火焰樹葉堆里,嗆了滿嘴的泥,“你這都摔了幾次了!” 里克狼狽地爬起來。 在洞窟里被塊石頭絆倒險些喪命的經歷才過去沒多久,心有余悸的狐貍在奔跑時視線有大半都集中在地面,可是分明是平坦的空地,為什么會在落腳后忽然有了起伏—— 或許是自己看錯了。里克心中不安,卻沒有把這事告訴松鼠,任由阿栗重新爬到他頭頂,然后一步一步慎之又慎地往外走。 他走得緩慢,阿栗也貼心地沒有催促,叉腰站在狐貍頭頂,機警地探著腦袋四處張望,避免有未知的生物偷襲。 火山林恢復了以往的安靜,只剩了不遠處嘰嘰嘰的笑聲,是一個接一個蹦跶到地上又落回巖漿湖的火焰團子。 地洞的位置離火山林邊緣處本就不遠,里克走了沒一會兒,已經瞧到來時的那條小路,眼見著就可以離開了。 地面忽然震動起來。 這震動并不嚴重,也不像是地震或火山爆發那樣可怖,倒有點類似里克曾玩過的蹦床,本該堅硬的土塊莫名其妙地變得彈性十足,厚厚鋪在地面的火焰樹葉懸浮空中,驀得連為一體,化為滔天烈焰,將周圍的一切燃燒殆盡。 火焰溫度并不算高,與那巖漿差別不大,里克與阿栗身處其間,倒像是洗了個暖呼呼的熱水澡。只是彈動的地面和明亮的火光刺得一狐一鼠都睜不開雙眼,忍不住捂住眼睛的前一刻,里克恍惚間看見火稚雞們嘰嘰大笑著排隊落入火焰中,化為一片虛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