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義叔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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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又轉(zhuǎn)念一想,杜奴嬌住進來過,祝漸青也住進來過,這種自私的想法應該抵制才是。 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命垂一線的病人。 所以,宋玉把對方帶回了青玉案,又命人去把趙醫(yī)頭叫來。 不過趙醫(yī)頭沒來,來的是趙臨江。 宋玉也有半月沒見趙臨江了,趙臨江看起來有些頹喪。 “如何?”宋玉站在一邊打量著榻上的人。 趙臨江把那人臉上的血漬擦干凈,“應該是受累過度加上肩上有刃口,失血過多,待會我給上了藥,試著給他縫上,再好好看養(yǎng),應該很快就醒了。” “行,多勞你了。”宋玉這才松了一口氣。 “三爺言重了,都是臨江分內(nèi)之事。”趙臨江打開自己的藥箱,開始給那人上藥。 宋玉也沒閑著,打算去拿一身干凈的衣服給那人換上。 可這院里原本就住著兩個人,拿誰的衣服呢? 他倒是想拿自己的衣服,只是那人身板和自己有些不合,倒是和肖闞身形很接近。 此想法一出,宋玉立馬否決了。 最后,宋玉若無其事的向趙臨江開口:“你可有多余的衣物,我看此輩衣物破爛,得換一換。” 趙臨江沒怎么想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有,稍后我送些過來。” “如此甚好。” “試問此人,是三爺?shù)挠讶耍俊壁w臨江一邊給人挑血塊一邊問。 宋玉看到那人肩上那寬厚的刀傷,覺得有些rou疼,“山下?lián)斓降摹!?/br> “這……”趙臨江想說此人來歷不明,但又沒有想好措辭,“想必也是逃難的人吧。” “興許吧。” 一天后,這人終于醒了。 當時宋玉正好過來看他,那人一睜眼看見宋玉立馬防備起來,“你是何人!” “此話,不當是我問你嗎?”宋玉把從伙房帶回來的飯菜放到一旁的桌上。 那人掃視了四周一邊,又去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然后警惕的問:“你救了我?” “嗯。”宋玉徑直坐下。 那人安靜了片刻,應該是在回想事情,過了一會才問:“這是哪。” “平邕城南,蒼梧峰,黑夭寨。”宋玉一鼓聲道。 “黑夭寨……”那人低聲自語,又問:“你為何救我?” 宋玉沒有什么多余的解釋,“路上看到就順手救了。” “那,你是何人?” “黑夭寨,寨主宋玉。” 那人的戒備心松懈了些,臉色也和顏悅色起來,“晚輩岳中行,西……西南人士,謝過前輩救命之恩。” 作者有話說:岳中行,取自詞牌名“月中行”,噢,梁令也是詞牌名,雙字詞牌名。 第44章 多謝接納 宋玉沒想到對方轉(zhuǎn)臉這么快,還算是知禮的人,“無礙。” “多有叨擾了。”岳中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宋玉搖了搖頭,“你昏睡了許久,起來吃些東西吧。” “謝,多謝。” 宋玉立馬起身離開了,好給對方留個空間。 岳中行下了榻,先是在屋里走了一圈,又看了看窗外,窗外的院子里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看起來頗為冷清。 他又檢查了自己的傷口,發(fā)現(xiàn)刃口已經(jīng)縫合了,身上其他瘀傷處也恢復得不錯。 飯菜也好吃,岳中行幾乎是一掃而光,興許是太餓的緣故。 之后整個下午,岳中行都沒見到宋玉,他摸索著出了院子,在青玉案附近晃了晃,什么人也沒看見,多余的一座房子都沒有。 這真的是寨子嗎,怎么一個人也沒有? 正當岳中行疑惑不解的時候,趙臨江正提著藥箱過來。 趙臨江看到對方醒了,面露欣然,“醒了?” “嗯,你是?”岳中行心里警備起來。 于是趙臨江就把事情前前后后說了,岳中行沒有懷疑的理由,心懷感激的說了好些感謝的話。 趙臨江不怎么放在心上,照常給對方換藥。 趁著對方給自己換藥的空隙,岳中行就主動問了些問題:“趙兄,宋……宋寨主何在?” “三爺平日事務(wù)纏身,約莫是在忙著。”趙臨江如實回答。 岳中行又問:“我看著附近都沒有什么人家,這里當真是寨子?” “嗯,三爺不喜熱鬧,此地偏僻些。”趙臨江專心致志的處理著傷口。 “可當問一句,黑夭寨是何黨寨?” “山匪。” 岳中行陷入了沉思,不再跟趙臨江搭話。 之后趙臨江留了藥樣給對方,并叮囑了對方如何養(yǎng)傷后,就離開了。 對方一走,院子里又落空下來,岳中行不敢妄動,又實在覺得閑得發(fā)乏,于是只能在院里認真逛起來。 青玉案不算大,岳中行很快摸清了院子構(gòu)造,大門進來接的是前庭,穿過前庭就是內(nèi)院了,內(nèi)院中較為空曠,一邊還放著兵器械器架,應該是宋玉平時習武的地方,內(nèi)院兩邊應該是兩間人住的廂房,而岳中行所住的應該是側(cè)廂房。 內(nèi)院后面就是燒火做飯用的伙房,伙房隔壁看起來是浴屋。 院子不大,但只住一個人確實有些空曠了。 好不容易熬到日近西山,宋玉終于回來了,也帶回來了吃的。 岳中行問過一番,才知道飯菜不是宋玉做的,他有些遺憾。 “爾等傷勢漸好,有何打算。”宋玉坐在對方對面問。 岳中行挺喜歡這寨子的伙食,口口都是細品,“如實說來,晚輩暫無打算,前輩可指條明路?” “你既是西南人士,為何來到此地,還受如此重傷?”宋玉又問。 岳中行咽下了嘴里的東西后,才悠悠說道:“西南亂黨層出,我舉目無親,且居無定所,在逃亡途中身上錢財被賊人所掠,爭執(zhí)之際被打傷,幸得保身最后落于此。” 宋玉斟了斟杯茶,繃緊了臉,“西南地界戒備森嚴,不想也是動蕩不安。” 西南一帶歸梁令的地盤,這幾年來還算安穩(wěn),不過確實也避免不了小動小亂。 “晚輩目前確實暫無去處,不知前輩可以給晚輩指條明路嗎。”岳中行誠心發(fā)問。 宋玉想想自己的處境也不過如此,“我既為匪,何來明路一說,不過,你若有需要的地方,我尚可助你。” “非要說的話……”岳中行垂眸,糾結(jié)了片余,“希望前輩能收留我。” 宋玉沒有立馬答應,“此話怎講。” “晚輩無父無母,也無家可歸,如今說是落得跟乞丐也不為過,但晚輩也會些拳腳功夫,也想圖一個山匪的身份安身,不知寨主您……接不接納。” 岳中行端詳著對方的神色,卻看不出對方是什么態(tài)度。 “寨中向來接納流民,不過……”宋玉不太清楚自己在猶豫什么。 “那晚輩就先謝過寨主了!”岳中行立馬站起身來,給對方鞠了一躬。 宋玉卡在喉嚨里的話最后還是沒說出來,“隨你吧,日后你若有其他打算就再離去就是。” “好,多謝寨主。” 第二天,宋玉去叫了個寨民帶岳中行在寨里逛逛,熟悉一下環(huán)境。 順便讓岳中行自己找找看接下來住的地方。 但岳中行似乎沒有理解宋玉的意思,在青玉案里住得還挺滿意。 宋玉臉皮薄,這事實在不知道怎么開口才好,轉(zhuǎn)念一想要不找個人轉(zhuǎn)達給岳中行,可又不知道能找誰。 日子已經(jīng)過去了三四天,岳中行也適應了寨子的生活,為了不做個閑人,他主動請纓去了寨子里的學堂教孩童一些防身術(shù),和肖菱、李庭芳的關(guān)系也好了起來。 除此之外,他還跟著寨中的勞民一起在東山下做耕,儼然活成了寨中人。 事情發(fā)展到這地步,宋玉也不好再說什么,想著什么時候機會成熟些再跟對方提那件事。 兩人就和和氣氣的相處著,與此同時,岳中行年紀和肖闞差不多大,在宋玉看來,也不過是個孩子,他覺得自己不應該有太多計較的心眼。 再后來幾天,岳中行和寨中人都混熟了,還頗受歡迎。 時間過去了半月,這夜宋玉從山下回來,剛剛進青玉案的內(nèi)院,就聞到了一陣香味。 他抬頭一看,只見后院伙堂的煙囪處正在升起裊裊炊煙。 宋玉心中一震,自從肖闞走后,青玉案的煙囪里再也沒有升起過煙。 緊接著,一個人影從轉(zhuǎn)角處冒出頭來說:“玉叔!你回來了!快來吃飯!” 恍然間,宋玉聽成了義叔。 可出來的人不是肖闞,而是岳中行。 “玉叔,你怎么了,怎么看起來心神不定的樣子?”岳中行手里還拿著抹布,跑過來問他。 “你叫我什么?”宋玉聲音冷了好幾個度。 岳中行還絲毫沒察覺到什么,平日里宋玉說話向來也不熱情,“玉叔啊,大家不都這么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