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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義叔 第7節

    肖闞擦拭著自己的短刃,問道:“你怎知義叔不在?”

    “謠叔回來你知道吧。”柳知節說。

    肖闞嗯了一聲,對于這個謠叔,即二當家關謠,肖闞沒有太多印象,見得也很少,主要是這關謠一年到頭都在外邊,也不怎的有過接觸。

    “謠叔還帶來了個蘭質蕙心的女子,正給玉叔說親呢。”柳知節漫不經心道。

    肖闞手里的動作立馬停下來,不可思議的看著柳知節,“說親?給玉叔?給宋玉?”

    “是啊,是給玉叔啊,不然還能給誰,給你么?”柳知節拿扇子敲了敲桌面。

    肖闞眉頭擰起,“你休得胡說,萬一是謠叔自己的相好呢?”

    “不是,徑云啊,你不會不知道謠叔有龍陽之好吧?”柳知節一臉難以置信。

    肖闞有點恍惚,“謠叔,關謠?”

    “你當真不知道啊?哎喲,這又不是什么秘密,前兩年,謠叔還帶過一個男子回來過中元節呢。”柳知節饒有趣味的挑了挑眉。

    肖闞不知怎么的,心里有點堵,“那他們人在哪,義叔答應了嗎?”

    “當然在銅樓那邊咯,我怎么知道玉叔答沒答應,反正那女子我只見過一面,那真是杏臉桃腮,柳腰花態啊,是我,我恨不得馬上成親呢。”

    柳知節一臉知味的嘆了嘆氣。

    肖闞沒回話,突然站起來,到一邊拿起了一把長槍,耍弄起來。

    “步調平穩,出槍有力,玉叔教得不錯啊。”柳知節賞味的看著,甚至鼓起了掌。

    可沒耍完個幾式的,肖闞突然在踏槍時,重心不穩,從一旁的木樁上掉了下去。

    “唉,徑云!你沒事吧!”柳知節立馬過去扶起肖闞。

    肖闞表情看起來有點痛苦,“傷到,傷到背上的傷了,嘶,好像裂開了。”

    “那怎么辦啊?”柳知節慌張的攙扶著對方,“哦,去趙醫頭那,不過他好像下山了,不知道臨江在不在。”

    臨江是趙醫頭的兒子,平日寨子里誰病了傷了,都到趙醫頭那去,趙臨江又學得父親的醫術,索性黑夭寨就立了這么一個小醫坊。

    “臨江不在。”肖闞篤定道。

    柳知節立馬反駁:“你怎知他不在?”

    “他,他也下山去了。”肖闞躬著腰,一副吃力的樣子。

    柳知節有點摸不著頭腦,“那怎么辦,我又不會看傷,這要是傷的不重,我替你上藥就是了。”

    “不行。”肖闞一手撐在石桌上,“落下病根怎辦。”

    “不至于那么嚴重吧。”柳知節伸手就要去摸對方的背,“讓我看看?”

    肖闞拍開對方的手,“玉叔抽的我,你怎么知重不重?”

    “那這要怎么辦。”柳知節兩手叉腰。

    “去,去把玉叔他請來。”肖闞緩緩在石凳上坐下。

    柳知節啊了一聲,“現在嗎?”

    “別廢舌頭了,快去,就說我傷壞了。”肖闞聲音有些急促,看起來似乎是挺痛苦的。

    “哦哦哦,你等著,我這就去。”柳知節說完就跑出了院子。

    肖闞看著柳知節的背影,不得不嘆息那般大智的柳五爺怎么生了個這么好糊弄的兒子。

    銅樓是黑夭寨的中心區域,以一個大廣場和一棟樓組成,銅樓又一共有三樓,一樓用來聚眾談公,二樓則是接客迎賓用的,三樓則是寨子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日里喝茶說事的地方。

    此時,關謠,宋玉,還有那女子正端坐在圓桌前敘談,關謠不知說了什么,那女子掩著手帕笑了笑。

    柳知節一口氣跑上了三樓,氣喘吁吁沖到圓桌前,看著宋玉的臉就直奔主題:“玉,玉叔,徑云,徑云出事了!”

    宋玉立馬起身,皺眉問:“徑云怎了?”

    “慢慢說,徑云怎么了?”關謠也站起來,隨即那女子也跟著站起來。

    柳知節甚至不忘看這女子一眼,才說:“徑云,從木樁上摔下來了,傷及背上的傷了。”

    “去醫坊了嗎?”關謠問。

    “沒,趙醫頭他們下山去了。”柳知節呼了一口氣,“徑云讓我來叫玉叔回去。”

    關謠臉色微變,“過去吧。”

    宋玉不多思索,便對其他兩人說:“二哥,重錦先告退了,杜姑娘,抱歉了。”

    這杜姑娘搖了搖頭,關謠關切道:“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杜姑娘在此,二哥就在此作陪吧,恕不奉陪了。”

    沒等兩人作答,宋玉就快步離開了,柳知節也連忙跟著走了。

    回到青玉案時,肖闞正坐在自己廂房里,脫了上衣,昨晚包扎好的布條丟在桌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義師!”肖闞欣喜道,隨即看到了宋玉身后的柳知節,又癟臉起來。

    “怎的回事?”宋玉撫平了氣息,一臉穩重。

    肖闞一臉憋屈似的,“練功,傷到了。”

    宋玉沒說什么,看了看對方的后背,傷口確實是裂開了一點,正滲著血。

    “不算重,等著,為師去拿著東西。”宋玉說完就出了廂房。

    柳知節立馬湊過來,“我看看,哎喲,這抽得,玉叔得多用力啊,漬漬漬,我爹果然還是疼我的。”

    “行了,這里沒你事了,回去看你的堤溝去。”肖闞挪了挪身子。

    柳知節臉色發白,“你不說我都忘了,我還要看堤溝呢,不說了,我得過去了!”

    柳知節走后,肖闞舒了一口氣。

    “柳知節走了?”宋玉拿著瓶瓶罐罐進來。

    “嗯,柳五爺要他去看堤溝。”肖闞說。

    宋玉把瓶瓶罐罐放到桌上,看了看肖闞的傷勢,“你莫要把五爺的愛子帶壞了,他老來得子不易。”

    “他本就……”肖闞背后一痛,話卡在喉嚨里。

    宋玉不知拿著什么去刮傷口處的干血痂,辣得生疼。

    “義師先前在忙何事?”肖闞立著腰,“知節說謠叔回來了。”

    宋玉輕手輕腳著,“嗯,你閑時就去問候一聲。”

    “徑云明白。”肖闞突然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什么,“聽聞,謠叔帶了一名女子回來,是謠叔的相好嗎?”

    宋玉聲息尚淺,“不是。”

    “那來者是?”肖闞試探心極強。

    “問來做甚?”宋玉打開了個白玉瓶子,將期中粉末撒到了傷口處。

    肖闞背后顫了顫,有點刺痛,“聽聞其人柳彈花嬌,勝比庭芳姐。”

    庭芳,即伙堂掌勺的大女兒李庭芳,李少游的嫡姐,是黑夭寨里的桃李年華第一佳人。

    “你若想知曉,自行去問禮即可,這般論他人不合禮節。”宋玉扯開一片布條,開始給肖闞裹傷。

    肖闞等對方纏好后,才開口:“那徑云去了,如何喚她?”

    “由你。”宋玉毫無波瀾。

    收好東西后,宋玉又出門去了,肖闞思前想后的,有幾分氣悶。

    宋玉走到一半時,卻碰見了趙醫頭和他的兒子趙臨江。

    “三爺。”趙醫頭停下步子畢恭畢敬叫了一聲。

    趙臨江也停在一邊,“三爺。”

    “趙伯,臨江。”宋玉面色溫和,“今日下山怎么回來這般早了?”

    “下山?”趙醫頭蹩眉。

    “三爺是有事尋我們嗎?”趙臨江也有點不知所云。

    宋玉掂了掂袖子,“哦,此時無事了,只是聽知節說你們父子今日下山了。”

    “不曾不曾,老身不過帶著臨江去山南那邊看了看藥材而已。”趙醫頭拍了拍手里的布包。

    “是嗎。”宋玉面不改色,“那你們忙罷,在下先行了。”

    “好好好。”

    宋玉有點弄不明白這柳知節是個怎么回事,但也不打算多追究什么,繼續趕往銅樓去了。

    第8章 宋玉留人

    到銅樓時,關謠和那杜姓女子還在原處坐著,載笑載言。

    “重錦啊,徑云沒事吧?”關謠坐著朝他招了招手。

    宋玉過去坐下后,才搖著頭說:“無事,那小子嬌貴耍性子罷了。”

    “勞你多費心了,大哥生前就縱容他們。”關謠笑了笑,卻有幾分悲感。

    宋玉察色,立馬轉移話題,“二哥,東山種了藍桑,你有空去看看與山下區別如何吧。”

    “今日勞頓了些,明日便去。”關謠收好情緒。

    兩人說了些話,那杜姓女子偶爾說些什么。

    “重錦啊,我忽然想起這次回來還沒見到菱兒,我去尋她過來吧,你同奴嬌姑娘喝些茶水等我。”關謠起身道。

    宋玉有點不自然立馬說道:“讓人去尋她過來便是,這里過去尚遠,二哥勞頓還是少走動為妙。”

    “不礙事,這般小事還勞煩他們怎行。”說完,關謠就邁步下了樓。

    留下兩人無所措手足的面對面看著。

    “重,重錦。”杜奴嬌支支吾吾的,不太敢正視對方,“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