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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不見,兩人變化都不小,改變不在長相上,而在氣質和神態上。 麗莎穿了時下最流行的砂紅的長裙,頭發盤起,戴著一頂小巧的帽子,皮膚白皙了不少,光彩照人,漂亮靈動。迪克則穿了一件鐵灰色的長外套,皮靴锃亮,意氣風發,還拄了一根紳士杖。 克萊恩去廚房準備熱茶,回來時剛巧看到兩人快速撇開握著的手,了然地端起一杯紅茶在沙發上坐下,笑而不語。 “哎呀,已經暴露了,就沒什么好藏的了。”麗莎最先破功,大大方方地握住迪克的手。 迪克不知怎么的,還有點害羞,回握住麗莎,清了清嗓子,說:“如你所見,我和麗莎在一起了。” “嗯,我看到了。”克萊恩抬抬下巴,示意他們繼續說。 麗莎表情嚴肅:“你最好先把茶杯放下。” 克萊恩不解,但還是照做。 等到他把茶杯放到茶幾上時,麗莎平地驚雷般宣布:“我和迪克準備結婚了。” 克萊恩的手還沒從茶杯的把手上抽出來,手一動,杯子里的熱水濺了出來,燙得他手指發紅。 見他驚訝的模樣,麗莎歡快地笑起來。 克萊恩沒想到他們行動這么快,把燙紅的手指放到嘴邊吹了一下,略顯狼狽地問:“什么時候?” 迪克不好意思地撓頭,瞟了眼麗莎,臉上泛紅,“其實早就定下了,我們一開始就打算等你回來,讓你做我的伴郎。你回來了,應該……就在這幾天了吧。” 最好的兩個朋友要結婚了,還特意推遲婚禮等他回來。 克萊恩又驚又喜,罕見地透出幾分□□年前的少年心性,把麗莎和迪克扣留下來,仔細盤問了一遍他們在一起的歷程。 三人一直聊到深夜,克萊恩想讓他們住下來,但迪克和麗莎作為準夫妻,最近有得是事情要準備。 他只好把兩人送到分岔路口,親眼看著他們登上動力車,才吹著晚風,原路返回。 走了沒幾步,克萊恩停下,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了揚——他是由衷地替麗莎和迪克開心。 昏沉的夜里,斯威特站在陽臺上,手里搖晃著一杯由珍珠號從德尼亞王國運回的葡萄酒,側靠在扶手邊緣,眺望著遠處。 陽臺上沒有光,克萊恩看不到他,他卻可以將對方的表情盡收眼底。 克萊恩的體型并不單薄,此時他的情緒也稱不上低落,但在前方無邊際的深藍夜色的映襯下,顯得他格外孤獨曠遠。 克萊恩正準備抬步向前,前方突然一亮,原來是隔壁二樓臥室的燈被打開了。 他眼前一晃,下意識地抬頭,只見斯威特的臥室沒拉窗簾,燈光毫無保留地潑灑出來,投到院外,照亮了他回家的路。 一個盛著暗紅酒液的高腳杯放在陽臺的扶手上,酒液搖晃,還未平息。 酒杯的主人應該剛離開不久。 * 迪克和麗莎要結婚的消息迅速在珍珠號上傳開。 娜塔和帕特里克以學習婚禮籌辦過程、積累經驗為由,也加入了這場緊鑼密鼓的籌辦當中。 克萊恩是伴郎,要比除兩個當事人之外的所有人更忙。 百忙之中,他騰出時間出席了萊納公爵府的晚宴。 伊諾得知克萊恩的朋友即將結婚,特地求了萊納公爵,將麗莎家的海鮮店和迪克家新開的裁縫店納入到公爵府日常采購的名單之中。 萊納公爵很感謝克萊恩對伊諾的照料,除了伊諾要求的,額外給珍珠號簽了一大筆贊助費,對迪克和麗莎出手也相當大方。 當晚克萊恩和萊納公爵談過話后,從房間里出來,在走廊上遇到了等待他許久的海曼。 一年多不見,海曼外表越發惑人,雙腿修長,上身襯衫外有幾條黑色的橫貫后背、從兩邊肩膀勒下來的襯衫固定帶,襯得他身材健碩,英俊瀟灑。 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點在額頭上向外劃開,笑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克萊恩同樣笑著回應。 海曼似乎有事,寒暄兩句就從懷里掏出懷表看了一眼,合上外殼斂去笑意,正色說道:“我是知道你會出席,才特地趕過來的。” 克萊恩敏銳地問:“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海曼點了點頭,說道:“胡克越獄了。” 胡克在帕洛依港的監獄關了一年多,按照慣例,近期就要移監到別處。 誰知道押送他的馬車在半路翻倒,他趁機將兩個看守打暈,逃跑了。 海曼:“根據各個關口的記錄,胡克應該還在帕洛依港。聽和他一起關押的犯人說,他在監獄里時就一直想要報復你,現在逃出來還不肯離開帕洛依港,很可能是想伺機對你下手,你最近還是注意一下,在他被重新關押以前,少出來走動。” 克萊恩不怕胡克的報復,但海曼是出于關心才來提醒他。 近期除了迪克和麗莎的婚禮,沒什么大事,他便痛快地應下了。 海曼得到滿意的答復,又看了一次懷表,說:“我最近要加緊巡邏,不能在這里待太久,走吧,我送你回家。” 克萊恩哭笑不得——他怎么就成了需要護送的人了? 晚宴上該見的人都見過了,他確實不喜歡晚宴之類的場合,沒有硬待下去的必要,便沒有拂海曼的好意,和海曼一起離開了公爵府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