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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蕙狠狠地看著他,側臉避開他的手,死死地咬住嘴唇,低聲罵道:“任和銘,你混賬!” 任和銘聽著她喊出自己的本名,眸色又暗了幾分,他撫上她唇,強迫她松開牙關,抹了她唇間的血跡劃開,指甲蜿蜒著在她臉上滑下,扭扭曲曲的血痕像是丑陋的傷疤一樣附在蘭蕙清秀的臉上。 “你別碰我!”蘭蕙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任和銘舔了舔嘴唇,手掌按住蘭蕙的后頸,死死地壓進自己懷中,感受著她纖細的脖子就在他的掌心,只要他想,便能扭斷,這種掌控的感覺讓他覺得舒適又安全。 他仿佛不知道疼痛,不顧蘭蕙的掙扎已經把他沒有止血的傷口撕扯得更大,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在簾幔中,沉悶得讓人呼吸都要不順。 “夫人。”任和銘目露柔情,繾綣地蹭了蹭蘭蕙的烏發,感受著懷中的人在細微地發著抖,耐心哄著,溫和得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別怕,有什么好怕的呢?你仔細想想,跟著我之后,我有讓你哭過嗎?你只有想起他的時候,才有數不清的眼淚,給你帶來痛苦的是他,不是我。夫人,你喜歡性子溫和的,我便是溫和的,忘了他不好嗎?” 蘭蕙只覺得被他包圍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栗,聽到任和銘的稱謂,她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失聲道:”你沒這個資格叫我!” 任和銘瞇起眼睛,捏住蘭蕙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咬牙道:“你想聽我叫什么?叫嫂子嗎?” 他尾音上揚,透出輕蔑而嘲諷的意味,“蘭蕙,就在你睡著的這張床上,我們云.雨了多少次,你喚過我多少次夫君,現在想撇清關系,做這種清高的樣子,是不是太晚了一點?現在我是名正言順的南陽侯,你就是我的侯府夫人,應當喚我夫君。” “叫啊!” 蘭蕙的臉頰被捏得生痛,她強忍著淚水,眼眶通紅,惡狠狠地斜視著他,不發一言。 任和銘失了耐性,揪住蘭蕙頭發,狠狠往后一拽,痛得她往后一仰。 “叫不叫!”任和銘手下用力,凄厲而尖銳的叫喊聲劃破寂靜的夜晚,在外守夜的費永昌聽見動靜,跑過來敲了敲門。 “侯爺?” “進來。” 任和銘的聲音比平日還要低沉,強壓著怒意,費永昌頓了一下,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看到帷幔后的兩個影子交疊著,任和銘揪著蘭蕙的頭發沒有松手,一只手伸出帷幔,扔出一根帶血的簪子,“夫人夢魘了,去把藥端過來。” 費永昌眼尖地看著任和銘身上的血跡,遲疑道:“侯爺,你身上的傷……” “無妨。”任和銘頓了一下,意有所指道:“把府中的將軍都喊到議事廳去,我倒要看看,是誰驚擾了我的夫人。” 沒過多久,費永昌端著一碗藥回來,透過帷幔遞了過去。 帷幔里傳來掙扎的動靜和悶哼聲,任和銘“嘶”了一聲,手一甩,空碗砸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費永昌看到任和銘垂在床邊的手腕上有明顯的兩個齒印,咬得都出了血,他正欲出口勸一勸,一個清脆的巴掌聲把他的話嚇了回去。 任和銘陰狠地看著蘭蕙,頂了頂被打的臉頰,譏諷一笑,“怎么,現在要臉,要給我哥守節了。我哥死得第二天,你就在我床上了,現在裝什么貞潔烈婦?嗯?” 蘭蕙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永遠不會是任和鈺,我會去平都告知陛下,我會告訴天下人,你是個鳩占鵲巢的卑鄙小人。” 她慢慢地從床上跪坐起來,伸手拉著任和銘的手往自己脖子上送,“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再喝藥,我會一字一句地告訴南陽的百姓,告訴侯府的部下,你的真實身份不過是個匪寇!” “哈哈哈。”任和銘低聲笑著,眼中充血,“我是土匪?那和我流著一樣的血的任和鈺就是高高在上的侯爺?憑什么!就憑當年那微不足道的一點運氣嗎?如果不是被丟在山上,我也是南陽侯府名正言順的世子,而你,本來也是我的妻!我不過是來拿原本就屬于的東西,你有什么資格置喙?” 任和銘可笑地看著她,拍了拍她的臉頰,輕聲道:“還說什么把我的身份昭告天下的傻話,你以為現在的南陽還是任和鈺的南陽嗎?它是老子的南陽!老子現在反了,也沒有一個人敢說不,你當任和鈺這個名字是南陽的圣旨?我就帶你看看,整個南陽還有沒有人聽你說一句話。” 帷幔后又發出一聲痛呼,任和銘直接把蘭蕙從床上拽了下來,像拖死物一般,毫不憐惜地往外拽。 費永昌不忍地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蘭蕙,出聲道:“侯爺,現在再大戰緊急關頭上,還是……” “滾!”任和銘積蓄的怒意都發泄在了費永昌的身上,他狠狠地踹了費永昌一腳,拖著蘭蕙往議事廳走。 哭嚎聲傳了一路,沒有一個你奴仆敢多看一眼,蘭蕙被生生拖到了議事廳里。 議事廳中聚滿了人,蘭蕙披頭散發地被丟在大廳中,任和銘越過她,坐到了上首,環顧了一眼四散的將軍們,著重在梅韶身上定了一會,居高臨下道:“蘭蕙,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坐到我的身邊來,一切便一筆勾銷。” 蘭蕙撥開臉上的亂發,從地上爬了起來,盯著任和銘半晌,看了一眼廳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