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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歡喝白水,平日里膳食也不愛喝湯,倒是這個府上來了沒多久的小丫頭茶煮得好,總能哄得她多飲一些。 “方才你在外頭和誰說話呢?” 在這種事情上,丫鬟不敢欺瞞,如實回道:“是將軍來過了,待了沒多久,就走了。” 趙景和眼中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問道:“本宮記著,昨日將軍派人回來說,是今日晨起就要啟程?” “是。”丫鬟覷了一眼她的臉色,遲疑了一會,逾矩問道:“殿下可要去送送將軍,將軍才走沒多久,現在去應當還趕得上。” 趙景和愣了一下,垂眸默了半晌,才道:“算了。” 丫鬟服侍著她洗漱,穿好衣裳,端著水退下。 趙景和突然叫住了她,似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可說出的話依舊是平淡的,沒有一點情緒的波動。 “去喊個小廝,去城門那里見將軍一面,就說......本宮聽說江南的紙燭做得精致,叫他揀幾樣好的,帶回來,給哥哥做法事用。” “好。”丫鬟看著倒是很高興地樣子,忙不迭地跑了。 趙景和注視著面前的鏤空屏風,想起他投射在屏風上的影子,倒像是本就印在上頭似的,像是與生俱來就是她公主府上的。 她嘴角弧度微微彎了一下。 —— 東門外,起了風,凌澈的披風在烈烈做響。 “梅大人,白大人,就送到這里吧。”凌澈摸著馬頭,眼中露出堅毅的神色。 在他身后跟著兩個親衛,皆是每個人帶了兩三匹好馬,水滑的馬尾在打著旋兒。 暗色的城門將他一身玄衣壓得更加肅殺幾分。 白秉臣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凌澈,道:“還要勞煩凌將軍入城之后,找到一位叫做章淮柳的老人,他是芐州侵地案最早告發人,找到他便能知曉芐州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梅大人的恩師,這是重錦的親筆書信,你給他看了,他自會配合你。” 凌澈愣了一下,接過白秉臣手上的書信,剛想問梅韶的親筆書信怎么是白秉臣給自己,突然想起那年馬場上的初遇,一下子反應過來,看向他們的目光中竟隱隱帶了些艷羨。 “去年在擂臺上,你連薛修的得意弟子都贏了。等你凱旋,我們好好切磋一番。”梅韶手握拳,在他肩上不輕不重地錘了一下,熟稔道。 這一拳一下子就拉進了兩人的距離,凌澈也笑了,“榮幸之至。” “將軍——將軍!”一個小廝模樣的人騎著馬從城門內追了過來。 凌澈認出是公主府的人,心中一下子溢出些期盼來,坐直了身子,往他身后看去。 直到那小廝跑到他的面前,他都沒有看到長公主府的車駕。 略微掩飾了一點落寞,凌澈問道:“出什么事了?” 為了避嫌,梅韶和白秉臣在小廝趕到的時候,就自覺往一旁讓了十幾步,正好看見凌澈原本黯淡下來的眸子又一點一點亮了起來。 沉悶的人笑起來透出些令人動容的意氣來,凌澈心情頗好地彎了彎眉眼,翻身上馬,太初長刀背在身后,迎著風豪邁地朝送行的人道:“走了!” 揚鞭踏馬,濺起塵土,凌澈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上。 他的身后,火紅的“凌”字旗緊緊跟隨著,沖進獵獵的長風中。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今晚發。 趙禎:我賜的宅子,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壞! 第135章 不信神 不過半月,凌澈的第一封書信寄回了平都。 出平都后,凌澈一路集結兵馬,第四日趕到芐州城下,同時派人給平東侯和南陽侯送去了陛下書信。 第五日,平東侯和南陽侯領兵到了各自的邊界城內,三人私下見了一面,擬定了攻城方案。 三日后芐州城破,城中起義軍皆為囊中之物,凌澈收回芐州城,重整城中兵力,安撫百姓,送信回平都。 首戰告捷,幾乎沒有費什么力氣就解決了芐州之亂,趙禎一直懸著的心也稍稍安放了一些。 按照信中所述,再過半月,等凌澈清理完芐州的遺留起義軍,朝中再派新的芐州知府與他交接,凌澈便可回朝。 除了送來平都給趙禎的文書,還有兩封私信,分別送往長公主府和右相府。 給白秉臣的書信中寫道,依照他的托付,凌澈在芐州并未找到章淮柳,只好寫信詢問他是否知曉章淮柳的具體家住何處,也好便于尋找。 想到上次見章淮柳時,他曾透露過在知府家教授詩書,白秉臣想著他一定就離主城不遠,只要凌澈攻下芐州,進了芐州衙門,總能問出一點東西來,誰知竟然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難道章淮柳早就不住在芐州了? 白秉臣覺察到有些不對,可還是詢問了一下梅韶,憑著記憶,二人劃了一個章懷柳居住地的范圍,給凌澈回信。 凌澈按照白秉臣的囑托,基本每隔三四日,便送回一封書信,細細寫著芐州的重建情況,雖然一直沒有章淮柳的下落,可看書信所言,芐州的隱患確實是盡除了。 直到又過了半月,平都派去接任凌澈的知州已經到了路上,凌澈那兒卻沒了任何消息。 白秉臣起初還以為是已經交接完畢,凌澈在回平都的路上,所以就不再傳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