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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卿在線閱讀 - 第71頁

第71頁

    “是啊,這樣的訓練有素,巡防營都比不上。”梅韶意味深長地笑道,“陛下前些日子還說,黎國軍防虛弱,我看倒是不盡然,黎國的地下,可是藏兵不少。”

    白秉臣沒有說話,方才在軟煙臺近距離靠近鬼兵的時候,他就觀察過,那鬼兵的手上有長年用刀的老繭,這樣的繭子是軍隊訓練才有的。

    就在平都的地下,趙禎的眼皮底下,一支訓練有素、不受命于帝王的軍隊,正在暗里滋長,不知道要蔓延到什么地方。

    私囤重兵,必有謀反之心,能夠驅動一切的背后主使,也必定是在權力漩渦中陷得最深的人。

    “范鴻信比誰都會趨利避害,他沒這個膽子。”聽出梅韶話中意有所指,白秉臣下意識地反駁道。

    “一個小小的兵部尚書不敢,他背后的主子可是有這個膽子。”梅韶眼帶探究地看著他,似是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些破綻。

    白秉臣毫不示弱地向他回望,微微笑著:“三司會審之下,孰是孰非,自有定論,不勞你為張相懸心。朗月當空,猶有惡鬼橫行,回府路上,可要千萬小心。”

    “即便這世上真有鬼神,也該在他們的地獄和仙境里待著,四時之花都知當時而發,他們也不傻。”梅韶冷笑一聲,繼續道,“最令人膽寒的,應是披著人皮,揣著鬼心的人。”

    不顧梅韶話里的嘲諷之意,白秉臣抬頭看著月亮,清輝灑下,落在他的側臉上,籠罩出朦朧的脆弱感。

    夜風偏涼,吹得他不由地攏了攏外衣,連帶著聲音都有些飄忽:“世人信鬼,這鬼就活在人間。”

    “近在眼前的范鴻信你尚且不能分辨是非,居然還妄想能夠清除人們心中之鬼?真是可笑!”

    “確實是可笑。”白秉臣輕笑一聲,似乎是在笑自己,他深深看了梅韶一眼,轉頭離去。

    “軟煙臺里,為什么?”

    為什么想要拿著匕首沖出去?

    梅韶扔出從白秉臣手上奪下的利刃,它就停在白秉臣的斜側方,阻止了他往前走的步伐。

    白秉臣停止步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匕首,繞過它往前走去。

    就當梅韶以為自己不會再聽到回應的時候,有輕輕的嘆息落在風里:“我不想連累你,不管何時何地。若你還信......”

    白秉臣攬緊身上的外衣,上面有沾染著孤枕的味道,還摻雜著季蒲放進去的那味香......他確實是孤枕的賣家。

    心中的猜測一點點被證實,這初夏的晚風真涼啊,白秉臣裹緊外衣,前路漫漫,他注定要孤身獨走。

    看著他的背影堅定地漸行漸遠,梅韶都沒意識到一輛馬車早就悄無聲息地停在林深處。

    李安從上面下來,踱步到他身邊,順著梅韶的目光看過去。

    一個分辨不出是誰的影子正越來越小。

    “誰啊?”

    “我總是覺得軟煙臺的金絲籠里缺了些什么。”梅韶惡劣地笑了,抬起手指比在眼前,捏住那個小小的背影。

    透過指尖,白秉臣一直在他的手中,從未遠離。

    手指上移,梅韶又握住了那輪冷淡的月亮。

    ”我要他這輪高懸著的月亮只倒影著我的影子,要他成為我的掌下之臣。”

    第37章 冥婚現

    大婚的第二天,凌澈就領兵回了晉西。

    他一走,趙景和也搬回了自己的公主府。

    覷著趙景和的臉色,請她赴宴喝茶的世家夫人也絕口不提駙馬的名字,拜帖照舊送往公主府,抬頭依舊是“長公主敬啟”。

    這日清晨,趙景和還在用早膳,府門的小廝就送來了曹婉淑的拜帖。

    這樣沒規矩的事她不是第一次做了,趙景和突然想起自己大婚之日時,曹婉淑也是這樣急匆匆地想要見自己,只是那個時候自己還沒來得及問個究竟,就被喜婆扶上花轎。

    曹婉淑進來得急,完全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面露憔悴,細細看去,眼下還有烏青。

    “你這是怎么了?”趙景和才開口,曹婉淑就跪了下去。

    “長公主殿下,我......”她顯然是慌張極了,支吾了半天才把話說出口,“陳綺云下了大獄了!”

    “你說誰?”趙景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我們學堂里的那個陳綺云。”曹婉淑拿出一封信,“您大婚的那天早上,她來找過我,給了我這封信,求您把它交給勤遠伯夫人。后來才聽說她因為狀告京兆府尹包庇親子殺人,被下了獄。”

    趙景和看了一眼那封信,并沒有伸手去接。

    近日來這樁案子鬧得滿城風雨,陳家孤女為父兄伸冤,以一平民之身狀告京兆府尹的壯舉贏得百姓爭相稱贊,就連深居簡出的趙景和耳朵里也飄進幾陣贊頌之風,只是她沒有想到這個陳家孤女竟是自家學堂的陳綺云。

    想到陳綺云,趙景和微皺眉頭。說來她們也打過幾次照面,陳綺云雖只是個商戶之家,行為舉止倒也規矩,可不知為什么,趙景和總是從她柔弱的眉目間看出些精于算計的味道,也因此和她少有交談,倒是呂雁很喜歡她,與她最是交好。

    “她沒說些其他的?”趙景和本就與她不相熟,在這樣的緊要關頭,突然沒頭沒尾地要自己把一封信交給勤遠伯的夫人,免不了讓人懷疑其中居心。

    “她說......自己有關于呂雁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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