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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誰不知道這滄州是羅公子您的地盤!”許鑫幫羅鴻遠順著氣,同時賠罪道,“只是謝云瀾他有皇命在身,羅公子,我也是被逼無奈,張厲的事您可千萬別跟我見怪。” “張厲?”羅鴻遠反應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手下好像是有這么一號人,他皺著眉問,“張厲什么事?” “羅公子還不知道?”許鑫道,“謝云瀾把張厲抓了,拷問了一天呢!” 羅鴻遠給自己重新倒了杯酒,隨口問:“他拷問張厲做什么?” 許鑫:“就是徐麗娘那事。” “徐麗娘……”羅鴻遠喝酒的動作一頓,神情也不復方才的隨意,他有些急切的追問道,“關徐麗娘什么事?謝云瀾好端端的查這事干嘛?” “還不就是河神顯靈那事鬧的!”許鑫把河口村的事說了,又道,“昨天早上那位沈煩煩大師用自己做祭品,去引河神出來,那河神還真出現了,真身好像是什么化蛇,一種蛇尾人身,溺死之人怨氣所成的妖物。水底下有十一只化蛇,除了十個近期溺死的男人,還有一個女子模樣的化蛇,而且其他的化蛇都被消滅了,那女子模樣的化蛇偏偏逃跑了,謝云瀾就開始調查這女子化蛇的來歷,查出十年前河神也顯靈過一次,那回被獻祭的女子正是徐麗娘。” “羅公子,你說說,咱們滄州怎么就出了這些妖魔鬼怪?這兩天把我忙的,酒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都是那謝云瀾,好端端的跑滄州來干什么……”許鑫抱怨著對謝云瀾的不滿,謝云瀾不來,河口村祭祀河神的事就不會事發,那他更不會發現什么化蛇,當官嘛,做好上面布置的任務就好了,妖怪不妖怪,河神不河神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許鑫抱怨了許多,羅鴻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的心神還停留許鑫方才說的化蛇身上。 化蛇……溺死之人怨氣所成的妖物……徐麗娘……羅鴻遠無意識的拿起酒杯,想要用酒液安撫自己大亂的心神,可酒撒了滿身才發現,他的手正在不住的哆嗦。 “羅公子?”許鑫也發現了羅鴻遠的異樣,試探著問了一聲。 羅鴻遠回過神來,將酒杯放下,急道:“張厲說了什么沒有?” “沒有。”許鑫道,“那小子嘴還挺硬,打的屎尿橫流了都沒招供。” 羅鴻遠心下稍安,又問:“他現在關在哪里?” 許鑫:“就關在太守府的監牢里。” 羅鴻遠眼神閃爍片刻,突然沖許鑫招了招手,他在許鑫耳旁耳語了幾句。 “這……”許鑫面露遲疑,“事情倒是不難辦,可回頭我怎么跟謝云瀾交代……” “你要跟他交代還是跟我交代?別忘了你這個太守是怎么來的!”羅鴻遠陰沉下臉。 許鑫連忙賠笑道:“那自然是要跟羅公子您交代,羅公子放心,此事我稍后就去辦。” 羅鴻遠冷哼一聲,直接拿起酒壺,就著壺嘴,猛灌一大口酒。 …… 謝云瀾回到太守府上后沒多久,白天外出打探消息的王泰也回來了,王泰匯報道:“侯爺,張厲此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好賭,老早就把家產輸光了,還欠了賭坊一屁股債,差點被追債的人打死。” 這點跟差役們先前說的差不多,謝云瀾問:“他是什么時候巴結上羅鴻遠的?” “我正要說呢,”王泰道,“就是十年前,河神顯靈一事后沒多久,張厲就搖身一變成了幫羅家賭坊看場子的管事,賭債也還清了,那小子窮的叮當響,哪來的錢還?” “侯爺,我還打聽到一件事,那羅鴻遠十年前就認識徐麗娘,徐麗娘的每次登臺表演他都會去捧場,他還一直想霸占徐麗娘,可惜徐麗娘不肯從他,而且還另找了一個相好的,叫什么駱詠安。羅鴻遠知道后勃然大怒,一怒之下將彩云舫給砸了,這事鬧得滄州幾乎人盡皆知,他還揚言要報復這兩人,后來緊跟著就發生了張厲見到河神顯靈的事。”王泰推測道,“侯爺,依我看,這張厲和羅鴻遠肯定是達成了什么暗中交易,不然這兩人怎么不早不晚,偏偏在那個時間勾搭上?羅鴻遠興許就是河神顯靈一事的幕后主使!” 王泰自覺自己這回事情辦得很好,真相幾乎都顯而易見了,可謝云瀾沉吟著不說話,片刻后才道:“駱詠安后來去了哪里,你打聽到了嗎?” “駱詠安?”王泰沒怎么關注這個人,他回憶了下才道,“好像是跑了,在徐麗娘被送給河神前連夜跑的,這徐麗娘也真是倒霉,先是被羅鴻遠這種紈绔惡霸看上,喜歡的人又是這么個薄情寡義的窮書生。” 那看來舞女們說的真的,駱詠安薄情寡義,跑回老家的事廣為人知。謝云瀾思量片刻,道:“你再跑一趟,去駱詠安老家楊莊看看,他若是在,就把他帶到滄州城來,他若是不在,你也打聽清楚他的去向。” 楊莊離滄州倒是不太遠,來回一天足以。王泰體力好,也不用休息,當即去后院牽馬,準備往楊莊跑一趟。 “你覺得心魔附身之人是駱詠安?”沈凡吃了一晚上的點心,也聽了一晚上的故事,他看出謝云瀾對駱詠安十分在意。 “按照云袖所說,駱詠安跟徐麗娘兩情相悅,而且駱詠安對徐麗娘應該是頗為上心的。”謝云瀾將那幅畫再次展開,先前他只看了半截,如今展開后縱觀全貌,可以看到畫中的諸多細節,像是徐麗娘衣服上的暗紋,頭發上的蝴蝶發簪,每一處乍看都不太起眼,最后卻都完美融入了這幅畫,將徐麗娘的容貌襯的越發昳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