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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沈凡摸摸肚子,覺得自己已經吃飽了。 謝云瀾唇角彎了彎,像是對沈凡的回答很滿意,他對著羅鴻遠笑道:“就不打擾羅公子和許大人了。” 說罷,二人轉身離去。 羅鴻遠心有不甘,但到底顧忌著謝云瀾和沈凡的身份,沒有攔著。 離開彩云舫的路上,謝云瀾心情很愉快,因為沈凡終于把他的話聽進去了一回,他問:“你覺得彩云舫好玩嗎?” 沈凡想了想,說:“那個南瓜餅不錯。” 是棗泥豆沙餡的,好像還加了什么花的花瓣,調制出一種很特殊的香味,餅皮也特意捏成了南瓜的造型,精巧又好吃。謝云瀾跟云袖說話時,他一個人默默的把南瓜餅全吃完了。 謝云瀾:“除了南瓜餅呢?” 沈凡不解道:“還有什么?” 謝云瀾忍不住又笑了一聲,心道別人都沖著美女佳麗過來,也就沈凡視美色如無物,滿心都惦記著點心。 這讓他的心情愈發好了,他大方道:“你喜歡就再買一點,打包回去吃。” “好。”沈凡也笑了下。 二人到了先前看表演的大廳,謝云瀾叫來小廝,讓再做一盤南瓜餅打包。 小廝道:“客官稍等,我這就去后廚給您拿。” 謝云瀾點點頭,帶著沈凡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等著小廝把南瓜餅打包好。 等待時,有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來到了大廳,東張西望片刻,瞅見謝云瀾和沈凡后,來到兩人面前,道:“兩位公子,云袖jiejie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們。” 她遞上來一幅包裹好的畫卷。 謝云瀾猜到了是什么,道了聲謝。 丫鬟離開后,他將畫卷放在桌上展開半截,畫的是一手抱琵琶,端坐舞臺中央的女子,正是云袖說的那幅,駱詠安第一次送給徐麗娘的畫。 云袖方才敘述時說這幅畫畫得甚至比徐麗娘本人還漂亮,如今謝云瀾親眼看見,確實被這精巧的用色給驚艷到了,燈火輝煌的背景并不喧賓奪主,反倒通過恰到好處的線條,盡數匯聚于舞臺中央的女子身上,便像是為她披上了一層燈火的霞帔。 謝云瀾仔細觀察著畫中女子的面容,他覺得有些相像,卻并不能肯定這就是水下的化蛇,畢竟他離化蛇一直有些遠,看的不太清,沈凡才是近距離見過化蛇面容之人。 他朝沈凡問:“是她嗎?” 沈凡觀察片刻,點了點頭。 那就是了。確認無誤,謝云瀾正要把畫收起來,突然聽到身后傳來幾名女子的呼聲。 “喲,這不是麗娘嗎?” 謝云瀾聞聲回頭,見是幾名剛剛表演完路過此地的舞女,他心思一轉,問:“你們認識徐麗娘?” 舞女們還不知謝云瀾身份,語氣隨意的答道:“當然認識,麗娘可曾經是咱們這兒的花魁啊。” 謝云瀾:“那駱詠安你們知道呢?” “知道,這不就是麗娘那個相好的窮書生。” 舞女們你一言我一語,都不用謝云瀾問,就自說自話的說了下去。 “當年駱詠安讀書的錢還不少是麗娘接濟的,結果怎么樣?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負心多是讀書人!” “就是,麗娘對他那么好,結果一出了事,他忙不迭就跑了。” “跑了?”謝云瀾插了一句,“他不是去太守府報案了嗎?” “是去報案了,可一見太守大人不管,可不就跑了嘛!” “當時河神顯靈的事鬧得那么兇,他估計是怕自己跟麗娘相好的事傳出去,滄州百姓把他一起扔到河里,所以連夜跑回老家去了!” “不對,他應該是怕被報復,麗娘名氣大,平常還能護著他,麗娘一倒,他一個窮書生,還不是任人捏圓搓扁?” “誰的報復?”謝云瀾問。 “當然是……”舞女們正要說話,卻又齊齊止了音,像是顧忌著什么。 謝云瀾大抵也猜到了,他道:“你們確定駱詠安跑回老家了?” 舞女們道:“確定,大家都這么說!誰不知道他駱詠安連夜跑了,守城門的衛兵都看見了,他連麗娘最后一面都不見,這些讀書人啊,薄情寡義,書真是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大家都這么說?那為什么云袖沒有跟他說駱詠安的去向,只道再也沒見過?而且云袖描述的駱詠安,跟舞女們描述的薄情人,也并不太相同。 說話間,小廝帶著打包好的南瓜餅回來了,舞女們也還有下一場表演要準備,說說笑笑的又走了,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謝云瀾回頭看了水上樓船一眼,思量片刻,還是帶著沈凡先離開了。 第47章 “來來來,羅公子喝酒,不要壞了今夜的興致。”許鑫遞上酒杯,笑著招呼道。 羅鴻遠卻不接,乃至揮手一揚,將這酒杯都打翻了,他恨恨道:“他謝云瀾算什么東西?也敢跟我甩臉色!” 酒杯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音,打亂了屋中和諧的奏樂之聲。 許鑫揮揮手,示意云袖等一眾樂伎侍女都先出去,等人走光后,許鑫才賠著笑道:“羅公子何必動怒?那謝云瀾就是這么個脾氣,聽說他帶兵時就是個刺頭,誰的面子都不給,有時候陛下的命令,他都不聽呢!” 羅鴻遠冷笑道:“我管他什么脾氣,這是滄州地界,輪不到他來放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