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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謝云瀾沒有拒絕,而是又露出了那種真誠且恭敬的笑容:“此事包在我身上,大師盡管放心。” 沈凡其實不太放心,因為謝云瀾每回答應他的時候都是這樣的神情,他差點以為對方是在騙他,雖然今日證明謝云瀾并沒有騙他,確實有幫他在找,但這時間也拖的有點久了。 “此事要盡快。”沈凡催促了一句,“長生牌在公主府上已經擺了有段時間,昌平郡主卻直到近日才出現噩夢,說明妖物的力量在增強,若我所料不錯,這個陣法啟動的日期也在臨近了。” “好,我一定盡快。”謝云瀾一口答應。 第12章 答應歸答應,可謝云瀾回到府上后就去了書房,完全沒有去幫沈凡辦事的意思。 謝云瀾和沈凡說話時,王泰在前面駕車,聽了一耳朵,但是沒聽的太清,只知道沈凡好像讓謝云瀾去辦什么事,他問道:“侯爺,大師讓你辦的事你不去辦嗎?” 謝云瀾一挑眉,想起了王泰先前那副狗腿樣,此刻沒了外人,他終于可以直言不諱:“他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我看你去了一趟公主府連自己姓什么都不記得了!” “不是,侯爺,你那是沒親眼所見,我可是親眼見到大師的厲害了!”王泰將當時的情景又說了一遍,他說的要比袁婉詳盡的多,畢竟他是親自跟邪祟交過手的。 “大師手里那燭火神異的很,我看他手上空空如也,可那燭火卻憑空燃燒著,這一定是大師的法力!”王泰說的信誓旦旦。 可謝云瀾聽后只是嗤笑一聲,一邊磨墨一邊說:“那燭火大概是什么機關把戲,一些障眼法而已。” “那那個靈寶真人呢?他被邪祟附身后姿態模樣可全變了,跟大漠上的狼一樣,兇殘嗜血,而且力氣奇大無比,要不是大師,可沒人制得了他!”王泰又道。 謝云瀾仍然是不屑:“你也說之前那靈寶真人曾沖沈凡擠眉弄眼,他們兩個八成早就認識,串通好的演這一出戲。” “這……”王泰一噎,突然發現謝云瀾的邏輯好像真的說得通,但……邪祟出現時院中那股陰沉壓抑感,以及燭火燃起后的溫暖感,這不應該是能夠用機關或是提前串通營造出來的。 “侯爺,我還是覺得大師是有真本事的。”王泰認真道。 謝云瀾這回沒嘲諷也沒說話,他只是低著頭寫字,王泰站過去一瞧,是四個字——裝神弄鬼。 王泰算是徹底歇了說服謝云瀾的心思,他家侯爺為人比較堅定,或者說頑固,認定的東西一般不會改,謝云瀾自小便不信鬼神,大概哪天妖物真的在他眼前現身作亂了,他才會相信世間真的有神有鬼。 王泰走后,謝云瀾獨自在書房里寫了會兒字,一炷香后,韋承之來了。 長公主府上的事,他已經從王泰那兒聽了個大概,不過他的關注點不是沈凡的神通如何,他的想法跟謝云瀾一樣,認為不過是一些裝神弄鬼的把戲,不足為信,他關注的是:“侯爺,太子也去了長公主府?” 謝云瀾點點頭。 韋承之又道:“是為了邪祟還是……?” 謝云瀾將筆擱回架子上,說:“自然是為了我,太子聽到了二皇子邀請我去荷花宴的事,來探我的態度。” 韋承之:“那侯爺如何答?” 謝云瀾大致說了說他和太子的對話,韋承之聽完后道:“太子和二皇子都想憑聯姻來拉攏侯爺,雖然侯爺都拒絕了,但恐怕他們不會輕易放棄,侯爺年紀也不小了,不若早點選個良人成親,也能落個清靜。” 謝云瀾這幾天已經是第三次聽到人勸他成親了,前兩個都是各有目的,也就韋承之是為他著想,可以跟其說說心里話。 謝云瀾其實不是不想成親的,他父母就是一對恩愛眷侶,他母親周氏本也是一富貴人家的小姐,而謝國棟當時不過是個一窮二白的小子,在周家做個馬夫。兩人相愛后,周氏不顧家里的阻攔,毅然決然的嫁給了謝國棟,吃苦受窮也沒有后悔過。 而謝國棟也沒有辜負她,為了她投軍建功,慢慢從一個平頭小兵做上了將軍,發跡后不少人想把女兒送給他做妾,他都直言拒絕。周氏為了他受盡苦頭,她曾經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眼下卻是滿手的老繭,膚色也是蠟黃難看,謝國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早在周氏嫁他之日,便許諾過此生再不娶他人。 可惜周氏到底是那些年受了太多苦,身體熬壞了,謝云瀾七歲左右便病逝了。母親死后,父親謝國棟也才三十多歲,正值壯年,可他恪守承諾,再未續弦。偶爾夜深時,年幼的謝云瀾還會看到向來流血不流淚的父親偷偷對著母親的遺物落淚。 謝云瀾羨慕這樣的感情,一身一世一雙人,沒有那些世家大族的勾心斗角,只有夫妻二人的恩愛相守。 他meimei謝玉珍和穆青云也是這樣,他負氣離家,隱瞞身份從軍時,謝玉珍常常會來營中送些糕點探望,一來二去的便認識了跟他在同一個營帳里的穆青云,慢慢情投意合,結為夫妻,馬上連孩子都有了,家里熱鬧的很,哪像他孤家寡人,偌大侯府夜里連個陪床的都沒有。 他坦言道:“婚姻一事也看緣分,我也想找個良人共度一生,可良人哪是那么好尋的,若是娶了個性子不好的,只怕非但得不了清靜,反倒鬧得府上日日不安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