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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一怔,繼而訥訥道:“這位就是謝大人帶來的大師?” “是我。”沈凡說。 沈凡的聲音像他的容貌一樣出色,低沉悅耳。方萍虛弱蒼白的臉上泛起一層紅暈,本來無精打采的神情一下也精神了起來,她看著沈凡的臉,仿若受蠱惑一般,低低呢喃了一句:“怎么生的這般俊……” 雖然聲音不大,但屋內的人基本都聽見了,袁婉咳嗽了一聲,袁朗則對著謝云瀾玩笑道:“大師的神通倒是立竿見影,表妹瞧著精神了不少。” 謝云瀾喝了口茶,沒說話。 方萍走到沈凡旁邊的座位坐下,見沈凡在盯著自己看,臉上的紅暈愈深了,羞怯道:“大師可看出什么了?” 沈凡端詳了片刻,說:“你先天不足,想必是出生時未足月之故。” “是嗎?”方萍不知道此事,她看向自己的母親。 沈凡雖然是謝云瀾帶來的,但到底太過年輕,模樣也實在不像傳統的方士,因此袁婉其實一直心里對其有所懷疑,此刻倒是一下信服了,應道:“大師果真神通廣大,萍兒出生時我意外早產,確實未曾足月。” 她又連忙問道:“先天不足是何意,對萍兒身體有什么影響嗎?” “沒什么大的影響,”沈凡淡淡道,“只是她魂火比常人弱些,對一些陰邪之物更加敏感,府中其余人都無反應,唯獨她噩夢連連,可能便是因此。” “原來如此,還請大師趕緊出手將邪物除去!”袁婉道。 “還需先找到邪物的藏身之處,你常去哪些地方?”沈凡向方萍問道。 “府中的話,我最常去的自然是我的房間,大師要去看嗎?”方萍說出口時又自覺不妥,女子閨房哪能讓外男隨意進入。 沈凡卻沒有這種自覺,點了點頭便讓方萍帶路。 方萍被他這張臉迷得五迷三道,心想事急從權,這是為了除邪祟,進就進罷,袁婉也是這般想法,揚揚手同意了。 母女倆領著沈凡往后院去,謝云瀾正想跟著一起,袁朗卻攔了一下:“慎之,女子閨房到底是私密之地,大師是為除魔,方才百無禁忌,你我閑雜人等,便不去了吧。” 謝云瀾遲疑了一瞬,他確實不太方便去,但是讓沈凡自己去…… 罷了,本來他對沈凡的期望已經跌到谷底了,沒料到剛剛沈凡倒是表現不錯,也不知是不是提前聽到過消息,連方萍出生時不足月都知道。他敢出來行騙,大抵是真的有些糊弄人的本事,權且信他一回。 謝云瀾想到此,便沒有跟著,只吩咐了隨行的王泰一聲:“你去后院候著,為大師打打下手。” “是。”王泰心領神會道。 王泰走后,袁朗又道:“孤記得姑母家花園里養了幾尾鯉魚,很是漂亮,慎之陪孤去看看?” 謝云瀾心里一動,他看了袁朗一眼,點頭應了。 二人結伴去了花園,這花園風景優美,且也清靜無人,袁朗看著池塘里那幾朵含苞待放的荷花,突然道:“慎之,孤聽說二弟辦了場荷花宴,邀請你去一同觀賞。” 謝云瀾眉尖一跳,心道果然如此,太子哪里是為邪祟一事來的,根本是奔著他來的。 他謹慎的回道:“臣有傷在身,需要靜養,已經謝絕了二殿下。” “慎之的傷還未好嗎?”袁朗算了算時間,“你回京差不多有半年了吧。” 謝云瀾:“外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多年征戰,落了些病根,需要慢慢調養。” 袁朗:“如今大夏太平安定,慎之功不可沒,改日孤命人送些上好的藥材到你府上。” “謝過殿下。”謝云瀾行了一禮。 袁朗笑道:“慎之不必客氣,此刻并無外人,你不必當我是太子,只管我當個尋常朋友便是。” 謝云瀾低垂眉目:“臣不敢。” 袁朗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笑意漸收,突然道:“慎之,你是不是怨我?” 袁朗雖未言明,但他指的是什么,二人都心知肚明。七年前元戎進犯,袁朗和謝國棟一同出征,卻因袁朗急功冒進誤入敵人陷阱,致使謝國棟帶兵救援時身死。 謝云瀾未曾料到太子會突然提起此事,停頓了片刻后才答道:“殿下是國之儲君,未來的天子,父親是將軍,理應護國護主,為保護君主而死,死得其所,死的壯烈,臣未曾有怨。” 袁朗:“當真?” “當真!”謝云瀾斷然道,“若是臣面對同種境況,也會做出跟父親同樣的選擇,忠君護國,職責所在!” 袁朗重露笑顏,他又道:“慎之今年二十有四了吧?卻一直還未婚娶,不若我來牽一牽紅線,你看薛大人家的女兒如何?” 薛大人是太子太傅,太子一黨里舉足輕重的人物,謝云瀾如果與他聯姻,那就是昭告全朝,他加入了太子一黨。 “承蒙殿下美意,但臣暫時未曾考慮婚娶。”謝云瀾拒絕道。 “你年紀也不小了,此事應當早做打算,將來生個兒子,也好繼承你的武藝,護我大夏疆土。”袁朗仍未放棄,“薛大人家的女兒我也見過,如花似玉,與你倒是十分般配。” 謝云瀾眉頭微皺,編了個借口道:“殿下有所不知,臣其實早已心有所屬。” “哦?”袁朗驚訝道,“卻是未曾聽說,慎之的心上人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