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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久之后,光影里傳來一聲自嘲般的輕笑: “誰說老子不懂。” -------------------- 非常粗長的一章! 題外話:最近被碩士論文折騰得不輕,我的工作屬于外交的一部分,因為最近局勢的原因,真的是忙到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每天都在破防emo嗚嗚嗚,還一直卡文 有可能會寫的稍微慢一點,但是肯定會寫的,會把岳師的故事好好完結,三月內應該可以做到,不會拖到4月。 謝謝大家! 第122章 你會回來嗎 在岳沉舟漫長到看不見起點的人生里,從過去到現在,包括很久很久以后的未來,有很多人問過他為什么愛上寒岳。 至少帝星紫垣就從沒能真正理解過這份感情。 在紫垣看來,先不說無情道的修者不可有情,單說時頃若是真的要選擇一位道侶,也不該選擇脾性與出身天差地別的寒岳。在靈境之中,與時頃脾性最相投的莫過于郁攸星君與熒惑星君,而靈境之外另有四天九境,里頭總能尋出幾個能在穩他道心,助他渡過情劫之人。 所以在發現這兩人之間若有似無的情意之后,他第一反應是困惑與不解。好在紫垣其實并不是一個喜歡把自己的觀念強行灌輸給他人的人。彼時魔修的起兵不過是小打小鬧,有九曜星君和一十二靈獸的鎮守,整片大陸固若金湯。雖然他覺得以時頃的修為離渡劫還極遠,卻從未有過蓄意破壞的心思。 在隨后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并沒有禁止時頃與寒岳的往來。反而默許他們過從甚密,就像默許東境主位降婁與金烏的戀情一樣。 或者說,那時候紫垣還未問鼎無情道,內心尚存著一份溫情——不管是對自己的親傳徒兒,對靈境中人,還是僅僅對純粹美好的情愫而言。 在寒岳不遺余力的追求下,時頃的淪陷是理所當然的。 遺憾的是,那時候的他并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愛情。 作為生來便以靈為骨的天之驕子,時頃對天下生魂是有些高高在上的憐憫之心的,這種心態放在現在被嘲一句“圣母”都不為過。雖然自帝星之處承襲了無情道,但他與紫垣顯然是極為不同的。 他無憂無慮,悠閑而愜意,愛著天底下每一個生魂。他的愛與紫垣那種因為淡漠而顯得莊嚴慈悲的大愛恰恰相反,他的愛是感性的、明亮的,由心底生出的切實喜怒哀樂。 后來岳沉舟再回憶當初,經常會為時頃可以稱得上單純幼稚的赤子之心而生出微妙的“社死感”。 時頃甚至一度不理解為何靈境一定要與魔修開戰。 不過還好那并不重要。因為他有天底下最強大的師尊,還有數位優秀到足以包容他一切任性行為的師兄師姐。與諸如白暨這樣一點一點修煉向上爬才能摸到靈境的修者不同,時頃進入靈境之前的記憶早就已經模糊不清,仿佛他甫一誕生于天地之間,就在靈境的最高峰之上。 他受封星君的那一天,九星連珠歸位,大世界自天梯之處緩緩落下祥瑞相賀,天地之間縱向貫下足足九九八十一道神光,伴隨著曠古仙音響徹四方。 那是時頃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來自大世界的神跡。 他的內心為之震動不已,甚至產生了一種“我真的可以嗎”的隱隱不安感,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跪在了靈境的最上層,那片荒蕪而寂寥的地方。 那里的天空觸手可及,因為凝結著天地間最純粹的靈力,變成了一種透著光的深紫色。 身邊只有一身紫袍的帝星,背著手沉默著站在不遠處,抬頭望向天梯消失的地方。 他的臉上沒有多少欣喜,更多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復雜,不安、陰霾,甚至還有極淡的擔憂。只不過這種表情被深深隱藏在那華麗明艷的容貌之下,除了他自己,無人能夠發現。 “你看,這就是天梯。”紫垣沉默了許久,才開了口,“身為靈道修者,你應當知道它存在的意義。” “帝師……”時頃心頭的喜悅被茫然取代,隨著他的目光看向不斷延伸至遠方的天梯,喃喃道,“天梯……天下所有修者最后的歸宿都在這里。您說過,天梯是大世界降下的機緣,是仙神給予我們的慈悲,否則天地間的靈力不會如此源源不斷。若是沒有天梯,靈脈終有一天會枯竭,我們……我們也終將走向生命的盡頭。” “你玩心如此重,課業倒是用功。” 紫垣維持著不變的動作,甚至沒有回過頭來看時頃一眼。他笑了起來,沒有什么感情地說:“只是這些話都不是真的。那不過是經過修飾的說法罷了。” 時頃一愣,完全不敢想象帝師竟然會說這種話。他難以置信道:“帝師……” “天道無情,以萬物為芻狗,又怎會為天地眾生降下機緣。這也是我踏上無情道之后才逐漸悟出的。”紫垣搖了搖頭,終于偏過腦袋,看了時頃一眼,眼神平靜無波到冷酷的地步,“天地尚且蒙沌之時,上古大能有感于大世界,以自身靈力為引,取龍骨、鳳羽、鮫鱗、虺尾等七物,并軒轅九鼎,筑成了這道供修者飛升的天梯,引下大世界氣運。自那之后,天下凡人一心修仙,才有了靈境如今之勢。無人知道大世界是什么樣的。” “……” 時頃聽在耳中,一時只覺得心驚rou跳。他看向帝師的背影,第一次意識到,他仿佛離自己,離所有人都很遠很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