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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沉舟隨手在空中一抓,指尖便繞動絲絲流螢之光。 片刻之后,他收回手來,掌心已然出現了一枚青色的琉璃珠,顏色極淡,在日光下熠熠生光。 “聽說令公子前些日子生辰,手上也沒什么好東西,一點小心意。”他用手捏起這珠子,輕輕放到江楚山面前。 珠玉落地之時,江楚山竟一陣恍惚,眼前閃過微渺日光刺破云層,閃過遠山朦朧,平原廣闊,裊裊白霧繚繞;耳邊清音傳來,如仙樂環繞,響徹九霄。 “清神明靜,應當極為適合令公子這樣勤學修煉的孩子?!?/br> …… 送走江楚山,岳寒回到客廳,就看到先前在客人面前裝逼裝到家的人,此時此刻正趴在沙發里戳著手機,全無方才的半點氣勢。 他走過去,將岳沉舟撈起來抱進懷里:“師兄真是好大的手筆?!?/br> 這話真是直戳岳沉舟的肺管子,把他氣了個半死。 “你當我愿意嗎?”岳沉舟的臉黑了一半,“不給點好的能堵住他們的嘴?真是可惜,本來還想著要送給未來的徒弟,如今就這么便宜了不知道哪里來的臭小鬼?!?/br> “你想收徒?”岳寒敏感地抓住了話里的關鍵詞,眉眼間的一點溫情驟然褪去,“為什么沒與我說過?” 岳沉舟推開他的手坐起來,淡淡道:“我收徒又不是你收徒,你這么大反應做什么。” “我不同意?!痹篮畢s不愿意,換了個姿勢從側邊死死抱住岳沉舟,低頭在他頸間蹭著,像是在撒嬌,又像只懷里抱著獵物,正尋思著從哪兒下口的獸類,半天不肯放手,“我絕不會同意的。師兄有我不就夠了嗎?” 岳沉舟被他抱得喘不過氣來,不過沒有做出半點推拒的動作。他伸手摸了摸岳寒的臉,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被岳寒掰過了腦袋,帶著點強迫性質地,接了個綿長而溫柔的吻。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纏在了沙發上,鼻間碰著鼻尖,眼睛對著眼睛。 岳沉舟躲開愈演愈烈的親昵,在它又一次發展得不可收拾之前翻身坐起來,回眸道:“你自己說說,你有半點徒弟的模樣嗎?” 岳寒一眨不眨地看著岳沉舟的臉。 岳沉舟自己大約是不知道的。此時的他,眸底蕩漾著一片瀲滟水光,眼角透著微微的粉色,整個人似乎被春要由內而外浸透了,從骨子里散發出一種叫人發狂的勾人味道。 一向傲人的自制力仿佛宕了機,岳寒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反應。 “誰家徒弟像你這么……大逆不道?”岳沉舟站起身來,眼神順著岳寒的臉向下掃了眼,隨后又不自在地僵硬了一下,“我要出門。你要是能自己解決,就跟我出去。要是不能……” 他伸手抹了抹自己濕潤的唇瓣,向門口走去,連頭都沒回。 “那就剁了吧?!?/br> -------------------- 可能是我沒寫清楚,到目前為止,岳寒還沒有恢復記憶哦,他只是拿回了原本的力量,還沒到他需要糾結前世or今生的那一步hhh 第88章 時針之歌(二) S市的經濟開發區。 說起來這里離市區幾個CBD并不遠,原先也該是個不錯的市口,然而不知為什么,這一小塊地方竟就這么荒廢下來,一路過來,高聳的爛尾樓見到了不少,甚至還有幾個雜草叢生的別墅區,陰氣森森,跟鬼屋似的。 每個城市都有這樣的地方,或是貧民聚集,或是開發商跑路,但這個所謂的經濟開發區,卻連店鋪都屈指可數,在S市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也不知是怎么存活下來的。 “確實不對勁。”岳寒抬頭望向面前高聳入云的建筑。 它看起來有些年份了,卻還是水泥的灰色,光禿禿地裸露在外,受風雨的侵蝕,有些地方已經包裹上了深綠色的青苔。 這樣的建筑,單個看并不影響什么,一旦組成了灰色的森林,便透著說不清的蕭條與絕望。仿佛走在這之中就讓人覺得全身發冷,活像是要被城市吞食了一般。 ——這種地方,呆久了人容易心緒不佳、暴躁、生病,也會影響家宅和睦不,甚至帶來運勢的流失,都是陰氣過重造成的。 岳沉舟隨著他的視線看去,不知想到了什么,蹙眉摸了摸下巴,道:“S市臨著天朝東境靈脈,本該是天然的好風水。要不然上頭當年也不會將這里定為經濟發展中心?!?/br> 追溯到千年以前,帝星派辰星降婁與靈獸金烏駐守此境,百年后,辰星戰死,金烏不知所蹤。降婁作為九曜星君中少見的女性,出生在此處,也在此處長眠,對東境感情之深難以言喻。 她死前以自身元神重創魔尊,隨后便用血rou靈體回歸了這片土地。 自此,東境土壤肥沃,天災不至,繁榮了千年之久。 S市歷經千年沉淀,發展為天朝經濟中心,與降婁當年的犧牲不無關系。她的血rou緩緩改變原先東境的地貌,引來了地底龍脈,將這里變為著名的有福之地。 兩人兜兜轉轉走了許久,除了rou眼可見的蕭條,四處掛著出售或轉租的門面,只看到幾棟寫字樓里還有些公司正常運轉。 時值深秋,涼意愈盛。只是南方金色暖陽里的風絲毫不像A市那么不解風情,反而裹著些水汽與溫熱,曖昧地撫摸著每一縷發絲。 這樣的天氣,這樣無人的街道,本就適合兩人牽著手慢慢走下去,說幾句藏在風里的情話。然而兩人討論著的卻盡是些地勢堪輿、陰陽此消彼長的煞風景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