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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帝不許。 林老太醫也不許。 皇帝以丞相世子爵位相脅,林老太醫用兒女婚事威逼。 丞相世子,南承云并不在意,二話不說棄爵罷官,但與林瑾年的婚約,他內心卻極度掙扎,魚與熊掌,豈會不知難以兩全? 但最終還是棄了。 義無反顧,一別數載。 數年已去,得了向往事,卻辜負了深情人,事到如今,他已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一樁名存實亡的婚約。 “聽說過。”南承云靜默良久后,緩緩說道。 荀遠道繼續追問,“那你打算怎么辦?” 南承云看了他一眼,別過臉,坦言,“不知道。” “不知道?”荀遠道尖叫出了公鴨子聲,呼呼嚷道:“你都要回京城了,難道就打算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別的男人?” 南承云頓覺頭痛,他的確是不知道,數年不回京,宮里的情況,京城的情況他都一概不知,就算是要搶親,他都得要打探一下路線不是? “這事,我自有分寸,一會處理好的,別擔心。” “你能有個什么分寸。”荀遠道繼續咋呼,荀少幫主的熱心勁頭上來了,收也收不住,“她的婚事本就在這個月,若不是贏啟弘以太子的身份施壓下來,你現在還得稱她一聲梁少夫人,還說什么會處理好。先前南二給你寫信,啟弘給你寫信,怎不見你說會處理?其實你就是在逃避,你沒臉見她,所以一拖再拖,把爛攤子丟給我們,自己當縮頭烏龜。” 南承云扶額,要命,這小子一針見血,刺得他心臟突突的痛。 “怎不說話了?難道我說錯你了嗎?”荀遠道湊前上去,咄咄逼人。 南承云無奈,連忙點頭順著他的話說道,“你說得都對。” “我說得當然都對。”荀遠道見好就收,畢竟是長自己幾歲的兄,他再造次也不敢過分指點,“這件事,你糊弄打發我們可以,但瑾年這丫頭等了你這么多年,你娶與不娶,都應該給她一個交代。” 第九十二章 ==================== 荀遠道并非一時興起才讓南承云看清心意,交代明白,荀少幫主脫俗出塵,焉理世間兒女情愛,他只是心軟,見不得林瑾年寂寂暗守。 那夜逃出蘇府后,為了躲避蘇家護衛的追捕,他與顧漓幾乎繞了半座皇城,耗了足足兩個多時辰,才拿著蘇素冬的血趕回林家醫館。 他們是夜深時分開始行動,脫身回到醫館時,天已露魚肚白,雞啼鳴叫不斷,而在林家醫館里等候著的林瑾年,卻一直未走,就這么呆坐了整整一晚上。 守在微火燭光前,映照在窗戶上的那道身影久久不動,荀遠道心中明知虧欠,走時卻只能留一聲謝。 他算是她的半個兄長,為她四游尋方,山境取藥,眼看她等候南承云數年數載,勸不聽也說不服,心中亦曾氣她過于固執,但終歸是一起長大,情如兄妹,若此刻再默言閉語,不為她爭出一個結果來,又有誰替她言訴委屈? 可憐荀少幫主的心,無人懂。 然而偏偏天意最是作弄人,南承云前腳剛離開龐莊城,林瑾年后腳便來了。 曬著日光啃著瓜子的荀少幫主,無語得瓜子殼都忘記吐,連仁帶殼一并兒吞進肚子了。 這是什么離愁的情深無緣戲碼? “你來做什么?” 荀遠道已經不知該如何吐槽了,有氣無力地朝林瑾年喊了一句,帶著濃烈的不滿與嫌棄。 林瑾年卻沒有把他的無理沒放在心上,這人神經兮兮已經不是第一天了,真要計較就沒完沒了了,只顧說正事,“蘇素冬中的毒,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了。” 才三天時間。 荀遠道趕緊把手里的瓜子丟開,跟著她的步伐來到中廳,“真的是毒?” “對。”林瑾年邊走邊應,“準確來說,是蠱毒。” 又是蠱毒。 莫非也是與西域有關? 荀遠道留了個心眼,恰好想起在蘇宅逃走之時,那名可疑的女子似乎認識顧漓,甚至喊顧漓為‘哥哥’,這二人,莫不成是有什么關系? 正胡思亂想著,林瑾年忽然問道:“阿靖呢?” “他出城去了。”荀遠道:“聽說是為了五皇子的事,今一大早就不見了人影,也不知是去了何處。” 林瑾年暗暗思付,二人來到中廳后,關上門,林瑾年才說道,“這個蠱毒,雖然跟元小延中的毒很相似,但兩者是不同的。” 荀遠道挑了挑眉頭。 “你可曾記得,元小延中蠱毒時,初始時毒癥并不深,但漸漸地會變得嗜睡,無力,整個人昏沉不醒,直至最后毒發身亡。”林瑾年神色沉重,“這個過程,若沒有緩藥壓住,我猜測中毒者最多能撐五到八日。” “而我以蘇素冬的血試毒時,發現她中毒的時間已有月余之久,如此長的時間下,蘇素冬至今仍未毒發。看來她體內的蠱毒,比元小延所中的蠱毒,甚至比顧漓從東魯帶回來的蠱毒方子,毒發的時間都要慢一些。” 荀遠道不由蹙眉,聽著林瑾年話里的意思,似乎有人在不斷地研發慢性毒藥。 從一開始元小延所中的蠱毒,到顧漓尋到的方子,直到現在的蘇素冬,相似的蠱毒,幾乎一樣的毒癥,毒發的時間卻越來越慢。 若要奪人性命,為何要研制慢性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