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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丫頭,話說得真難聽。”南風靖不以為意,“我當時只是跟皇帝說了,我有鐘情于心的人,皇帝當場就賜婚了,我都沒來得及解釋清楚。而且當天晚上,禮部尚書直接就把賜婚的圣諭送過來了,個個都生怕我反悔似的,壓根就沒有人問過我,跟我成親的那個人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既然沒人問,那我算什么欺君?” “你這是投機取巧!” 林瑾年顯然不同意南風靖的做法,被氣著了,“你向來頑劣也就罷了,可賜婚大事,你竟還敢瞞報?男子與男子成婚,在翔國就從未有過,更別說你是皇家世子,這樁婚約是皇家賜婚。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欺君瞞上,一旦罪名落實了,你和南府將要面臨怎么樣的處境?就算退一萬步,圣上看在長公主大人與丞相大人的份上,放過你,可那位小公子呢,圣上必定不會饒恕他的。” 南風靖無奈地看著越發激動的林瑾年,安慰道:“放心,不會有事的。你剛也看見了,他穿的是姑娘的衣裳,且這本就是為了抓拿雷霆鈞而使的權宜之計,我并非真的要與他成親。這段時間里,他也會配合我的計劃,男扮女裝瞞過所有人,等到雷霆鈞的案子水落石出了,我就會讓圣上解除婚約。” 林瑾年依舊擔心,“但是......那位小公子可愿意?” 南風靖哼了一聲,“什么愿意不愿意?能嫁進南家,他高興得很咧。” 南風靖顯然忘記了,他口中高興得很的人曾經是如何嫌棄過自己,只覺得林瑾年實在太大驚小怪,不愿再在這個話題上多議,撥弄著桌子上的藥渣,“今日能多放了一味藥害人,明日就不知能玩出什么把戲來。想不到我的南府里,竟會留著不該留的人。” 第二十一章 ==================== 大夫從南府出來,天已經大亮,忙活了一個晚上,雖然賞金可人,但通宵的緊繃感讓他覺得分外疲憊勞累,便拿著藥箱,走進了大街上最近的一家茶室。 茶室帶戲曲班子,茶香繞梁,曲音悅耳,精神便上來了,大夫想著掙得的賞金豐富,破例地點了一壺好茶,兩盞點心,靜心聽曲,細品茶點。 剛坐了一陣,鄰座坐下了一男一女。 “聽說了嗎?丞相府的二公子要成親了!”女子坐下來,放下肩膀上扛著的大包小包,雖然是故意壓低了聲與男子說話,但因音量還是過大,惹得在場的每個人都轉過頭來,看向這對男女。 “聽說了,是皇上親自賜婚,這多大的榮耀啊。且剛剛在南府門前,我看到一位姑娘走了出來,那位應該就是南二公子的未婚妻子吧。”男子應道。 “那怎么可能呢,南二公子的未婚妻子不是受傷了嗎?”女子的語氣微微驚訝,“我可聽說了南二公子的未婚妻子,在雷大將軍的府上,被雷將軍所傷,到現在還在臥床呢。” “有這回事?” “自然是有,都傳開了。”女子說得真實,斬釘截鐵的樣子讓人不由信服,“不然皇帝陛下怎么會把雷大將軍關到大牢里去呢?雷大將軍是何人物啊,都被關進大牢去了。其實坊間早就傳聞他好色濫情,這猜不準啊,南二公子的未婚妻子,是被雷大將軍玷污了!所有南二公子氣不過,才把雷大將軍關到大牢里。” “這......這可是大丑聞啊。” 此話一出,驚訝的不止是同座的男子了,就連旁邊喝茶的客人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紛紛開始議論了起來,甚至有人走過來,大聲問那女子,消息到底是從何處而來,是否真實。 議論的聲不斷,靜靜聽著的大夫開始疑惑了,南二公子的未婚妻子受傷了?可是昨天晚上,他人就在南府,受傷的人,就只有一位小公子,并沒有旁的人。 隨著議論聲越發的大,已經關乎女子貞潔,大夫忍不住出聲道:“諸位,若要胡傳,昨晚老夫就在南府接診,大家口中受傷的人,是一位小公子,并沒有姑娘家受傷。” 事情有了轉折,于是又有人開始問大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就是說,南二公子的未婚妻子,并沒有被雷將軍打傷?”男子問道。 大夫頓了頓,說,“這,老夫并不清楚,老夫醫治的是一位小公子,并沒有看到南二公子的未婚妻子。” “不對呀,不是說南二公子的未婚妻子被雷將軍所傷,所以雷將軍才被關押大牢了嗎?”女子聲高音尖,插言:“南府里,受傷的只有一位公子,莫非南二公子的未婚妻子,并非女子,而是男子?” 此話一落,大伙兒都愣住了,大夫更是驚呆住了。 的確,他昨日所見的那位小公子,相貌陰柔,容顏五官都比普通的女子更勝一籌。 而且,那位小公子穿的,似乎是女子衣裳。 大伙兒見大夫定神在原地,心里便默認了那女子的話,原來南二公子所謂的未婚妻子,是一名男子。 茶室頓時熱鬧起來了,而剛剛一直嚷嚷吵叫的男女,趁著眾人在議論的時候,使了使眼色,悄悄地離開了茶室。 二人來到某個街口小角巷。 兩名女子在角巷深處等候著,其中一名丫鬟扮相的女子眼尖,看到悄身前來的男女,輕呼,“小姐,他們來了!” 另一名扮相富貴的女子聞言轉過身來,竟是朱小嬌。 朱小嬌緊緊地揪著手中的金絲手帕,眼中冒出一抹精光,“終于是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