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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動作,玳只要微微一抿唇,就能把他的手指含住,那根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還沾了點白,好像在做什么壞事。 玳抬眼看他,沈漱流卻一本正經(jīng),這手勢仿佛不是故意的。 淡淡清香縈繞鼻端,玳微微張嘴,舌頭卷起那點乳白的樹汁,唇紅齒白,溫熱柔軟,迫于審核的鷹眼,沈漱流只能歇下心思,收回手,“味道怎么樣?” “很一般。”玳有點落差,“算不上好吃不好吃的,味道很淺,遠不如聞起來的那么好。” “味道一般啊?”沈漱流又沾了一點,紅的舌卷進嘴里,砸吧砸吧,道,“我覺得還可以,挺甜的。” 玳看著那只剛被自己吃進嘴里,又進了他的嘴的手指,“……”真是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東西。 “干嘛這樣看我?”沈漱流故意問,玳摁住他的臉把人推開,恰好看到一種巴掌大的紅殼彎腰的小蟲子跳了出來,“這就是那種蟲子?” “嗯,紅殼寄居蟲,一種寄居在樹根底下,靠吸食樹根乳液而活的小蟲子。”沈漱流一個個地推倒那些爬上根莖的寄居蟲,看著它們彈跳著翻過身,又前赴后繼地爬上去。 “小東西挺笨的,拒絕不了這種乳汁的誘惑,弄出一點就趕著上來送菜。”沈漱流逗著它們,笑了笑,“沒吃過,不知道味道怎么樣,應該是甜的。” “甜的蟲子。”玳隨手抓起一只,“這么小,串起來烤?” 這小家伙跟別的瑟瑟發(fā)抖的蟲子不一樣,被人拿捏住了命運的后頸,凌著空卻囂張得很,搖頭晃腦的像是在罵人,兩根觸須跟著擺動,兩只小前鰲還張牙舞爪。 “還挺鮮活的。”沈漱流笑了笑,隨手抓了一只扔進火里,火焰頓時升高一截,彈出噼啪的火花。 “不用串,這樣烤著就行,很快它就會熟透裂開,自己蹦出來。” “真簡單。”這種蟲子雖然橫行霸道,但是是個戰(zhàn)五渣,玳大手一撈,就能抓起三五只,扔進火里,頓時噼噼啪啪幾聲快響。 “啪”,沈漱流之前扔的那只蹦了出來,原本紅艷的外殼此時已經(jīng)變得焦黑,但是還很完整,只有中間裂了一條縫,白色的rou隱隱約約露了出來,乳白的rou汁順著裂縫淌下,香氣四溢,像冠樹的汁液,但是清甜更濃,也更加誘人,讓人食指大動。 玳喉結滑了滑,用小樹枝把這只焦蟲子把拉過來,外殼很燙,竟一時剝不開。 沈漱流見狀,一手捻起焦蟲子的硬殼腦袋,一手捻著它的尾,往蟲子背部一折,那熱氣騰騰的白rou就彈出了外殼,殼rou分離,兩者卻都是好的。 玳看得有些新奇,“你怎么知道是這樣開的?” “隨便猜的。”沈漱流把白rou遞到他嘴邊,“看看味道怎么樣。” 玳張嘴吃下,還有點燙,但白rou很彈牙,而且rou汁很濃,咬一口就要爆汁的感覺,清甜而且很鮮,玳眼睛一亮,“這個好吃。” “那就多吃一點。”沈漱流笑了笑,就聽玳道,“感覺我像個給你試毒的。” 玳腦子里忽然冒出這個念頭,自己都先被逗笑了,“什么東西都先給我吃,可不是試毒的么?” 沈漱流聞言一愣,順著一想,好像確實是這樣,頓時哭笑不得,“那下次我給你試毒,好吃的就給你?” “也不是不行。”玳噗嗤一笑,忽然就聽到連續(xù)的“噼啪”幾聲,幾只焦蟲子帶著火星蹦出來,掉到地上還彈了彈。 rou熟了,香得很,只是有一只不但香,還尤為猖狂,跳三尺高,差點撞上沈漱流的頭,幸虧他及時躲了過去,只是被燙到了胸口,落下了一個紅印。 簡直飛來橫禍,玳應該心疼的,卻只覺得想笑,“一報還一報,看你要烤人家。” “我烤了不還是給你吃的?”沈漱流兩手焦黑,不能把人抓過來欺負一頓,看著他憋不住笑的樣子,嘆了口氣,又想笑,“好的給你,壞的給我,也挺好的。” “好的也給你。”玳湊過去,親了親人下巴,惹得沈漱流一陣好笑,“這不是拐著彎的夸自己?越來越會了阿玳。” 玳就自然而然地親了,后知后覺好像確實是自賣自夸,頓時有點臉熱,“……也沒有。” 沈漱流只是笑,又抓了些扔進火里,捻著燙手的焦蟲子的長觸須,轉了轉圈散散熱,然后掐住頭尾折出白rou,“張嘴。” 隨著火堆旁的紅殼子越來越多,香氣也慢慢彌漫開來,夜色幢幢,一些野獸被吸引著,聞風而來,藏著黑暗里,幽幽獸瞳折射出綠色的光。 被野獸窺視著,沈漱流卻并不擔心。 這種蟲子即使再香,散發(fā)的味道也更像植物,被吸引過來的多半是不大的雜食性野獸,攻擊性不是很強,一見到獸人和火光,斟酌了下就會離開,甚至用不著在意。 但沈漱流敏感地注意到,那些窺探的視線里,有幾道充滿著濃烈的惡意,不像野獸,倒像是獸人。 沈漱流心下警惕,碰了碰玳的手,玳與他對視一眼,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用身體掩著,打了個四。 沈漱流看他一眼,用眼神表示肯定。 玳心下有了成算,依舊嚼著嘴里的rou,又開了一只紅殼子,狀似隨手地扔了更多的寄居蟲進火里去。 沒過多久,蟲rou熟了,瞬間蹦出火炭外,爆出一股濃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