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將軍不裝了(雙重生)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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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宮中。 “什么?!” 太子隨手將手里的茶杯摔在琉璃窗上,厲聲問手下:“李風死了?” “回殿下,李風下午從東宮離開后,便于長街上慘死。” “殺他的人應是在與他錯身而過時將匕首直接刺入了他的心臟。那人出手狠絕,李風當場斃命。” 太子怒極,額角直跳,問:“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卑職無能,并未查到兇手的任何蹤跡。” “李相知道了?” “消息沒能蓋住。李風在長街上倒下時很多人都看見了,消息很快便傳回了李府。” “知道了,下去接著查。” 太子不耐煩地朝手下揮了揮手,心亂如麻。 看著窗邊散落一地的琉璃碎片,太子心里又驚又怒。 李相之子李風是太子的親信,京都無人不知。但他不僅于熱鬧的長街上被人刺殺,太子的手下竟還無法查到任何線索。 之前李風從馬上摔下來,腿落了殘疾,李相便隱隱向太子表露過不滿。為了以示安撫,太子將自己的親衛派去了李風身邊,護他安危。 可如今李風卻死了。 恐怕今后李相在朝堂上不會再助他。 而讓太子心里難安的是另一件事—— 李風從東宮離開之前,太子曾與他密談過一些事情。 太子不知他們所談之事是否已經泄露,所以李風才會突然被人刺殺。 他是大啟的太子,身邊的親衛均是絕頂高手,但他們不僅沒能護住李風,且無一人能查到殺死李風的兇手。 在京都,若要說誰能在殺了他的人之后不留任何痕跡,太子下意識想到那個自己敬了懼了很多年的人。 如果他與李風商談的事情真的已經被他知道了…… 不會的! 太子很快搖了搖頭,想從腦海中擯棄這個想法。 若那件事敗露,死的就不是李風,而是他了。 但太子仍克制不住地有些后怕,只能勉強定了定心神,準備明日一早便去見一見母后,或許她能幫自己去試探一二。 可翌日清晨,太子離開東宮后正欲往母后與meimei同住的寢宮去,便看見他父皇身邊的內侍迎面朝自己走來。 “太子殿下,陛下有請。” 內侍在不遠處停下,溫聲道。 “父皇可曾說有何事?”太子強作鎮定地問。 “回殿下,您去了就知道了。” 太子猶豫片刻,道:“吾想先去給母后請安。” 內侍沉默不語,但仍躬著腰,保持著為太子引路的姿勢。 太子知道這便是父皇的意思,只好堪堪穩住心神,隨內侍一同前去。 進殿后見到那抹一貫威嚴的明黃色身影,太子如往常一般敬畏有加道: “兒臣給父皇請安。” “起來吧。” 見太子起身后神色猶豫,似是想問些什么又不敢開口,皇帝淡聲道: “近來你去看望皇后的次數,險些比上朝還勤了。” 太子背脊一僵,連忙說:“meimei傷勢未愈,母后也日夜憂心,兒臣才……” “孝順有加,當賞。”皇帝打斷他的話。 “但你似乎有些慌亂?” “可是因為李風之死?” 見父皇先提起這件事,太子立馬跪下道:“是。” “李相可有追究?” “還未。” 皇帝瞥了一眼太子微低的頭顱,意有所指地說:“李風是你的人,若是就這么死得不明不白,李相恐不會善罷甘休。” “朕聽聞,有人說是朕要剪除你的羽翼,才會對李風下手,以斷絕你與李相之間似有若無的關聯。” “你以為呢?” 太子驚出了一身汗,聲音已經有些不穩道: “兒臣絕不敢結黨營私。李風與兒臣只是棋友,并無其他關系。李相與兒臣更是鮮有來往。” “望父皇明察。” 殿內沉默良久,皇帝才溫和道:“朕自然信你。” “只是李風離開東宮后便慘死街頭,李相那邊,你還得好好安撫,切不可君臣失和。” “兒臣遵命。” 太子額角已沁出細汗。 “朕叫你來便是問問此事。” 皇帝收回目光不再看他,“知道你心中有數便好,去陪陪你母后吧。” “謝父皇關懷。” 直到已走回東宮門口,太子都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父皇剛才是在敲打他,或者說是在警告他—— 警告他不要結黨營私,不要再像拉攏李風那樣,妄圖與朝中大臣建立任何在他允許之外的關聯。 或許真的如傳言所說,李風的死,是父皇為了打擊他在朝中的勢力,也是為了震懾那些與他關系親近的大臣。 無論父皇是否已知曉他與李風密談的內容,他都已經觸及了一位帝王的逆鱗。 以往他以為父皇是默許他培養一些自己的實力,才并不阻攔他與李風等人來往。 可如今看來,或許從一開始,父皇便十分不喜他做這些事。 他只希望他能安分守己地待在太子的位子上,不要生事,不要試探,更不要在他愿意讓位之前試圖染指至高無上的皇權。 作為太子,除了等著龍椅上的人壽終正寢,他什么都不能做。 太子離開后,皇帝看著手里的一份密報,暗自沉思著什么。 太子將自己的親衛派去保護李風,李風卻仍慘死街頭。 是當真有人比皇家層層遴選出來的高手還厲害,還是太子有意為之,以求將傳言引到他身上? 江黎的確不喜太子與朝中大臣結交,卻并不擔心他能翻出什么大的風浪來。自己的兒子,他很清楚他有幾斤幾兩。 可若是除了江殊瀾與臨清筠之外,這位一直懼怕自己的太子也有了反心…… 江黎放下那份密報,目光深沉地思忖著什么。 * 山野間沒有相互懷疑的復雜人心,只有一日日的清閑舒適。 林老夫人一早便為江殊瀾和臨清筠準備了一間干凈整潔的竹屋,且考慮到小夫妻情意正濃,老夫人為他們選的還是最僻靜的那間屋子。 前世江殊瀾便在這間竹屋內養病,斜對面是臨清筠曾住過的屋子。 今晚兩人回到屋內后,江殊瀾便嗅見一陣淺淺的藥香。 “又要喝藥了嗎?”江殊瀾苦著臉問。 臨清筠點了點頭,溫聲道:“每隔一日便得喝藥,瀾瀾忘了?” “沒忘,”江殊瀾皺了皺眉,“只是不愿意面對。” 林老夫人給她開的藥主溫補慢調,用的藥材并不算很苦,但江殊瀾到底還是不喜歡喝藥。 實在是前世喝了太多。 臨清筠從善如流道:“今日想提什么要求?” 這是江殊瀾第三次喝這藥,前兩次均向臨清筠討要了甜頭才肯喝。 知道臨清筠寵著自己,江殊瀾也不故作矜持地推拒,而是說出自己已經想了一整天的要求:“好幾日沒動過筆了,我想畫點什么。” 臨清筠很快應下來,“好,明日我便幫你鋪紙研磨。” 江殊瀾作畫時習慣用的紙筆顏料都帶到了山上,這個要求并不算難。 但江殊瀾略帶深意地搖了搖頭,語氣柔軟道:“不需要紙。” “明晚,我想在臨將軍身上作畫。” “你答不答應?”她朝他撒嬌。 臨清筠呼吸一頓,心尖微癢。 范明真被施以烙刑那日,他曾向江殊瀾提起過,想讓她在自己身上也留下些什么印記。 但江殊瀾不愿讓他疼,也就不愿讓他身上留下烙印或刺青,便說可以用筆在他身上作畫,且允許他也以同樣的方式待她。 她還說那些印記無需示人,可以畫在只有他們彼此能看見的地方。 他原本是想擁有某些可以證明自己獨屬于江殊瀾的印記。 可江殊瀾說,她日日待在他身側,就已是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