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將軍不裝了(雙重生)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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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動靜,江殊瀾下意識蹙眉看向混亂處。 臨清筠漠然地看著馬上驚慌失措的人。 “快給我制住這畜生!”李風又驚又俱地喊著。 他拉不住韁繩,很快被重重甩到馬下,立時捂著骨折的腿痛呼不止。 馬仍在發狂,高抬的馬蹄即將重踏在李風身上時,忽然有根鞭子甩過來勒住馬,生生用力調轉了它的方向。 轉瞬間便有一把彎刀狠狠割向馬脖,溫熱的鮮血倏地飛濺而出,馬瞬間安靜下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周圍慌亂的人群一時有些反應不及。除了仍在痛苦哀嚎的李風以外,再無人發出任何聲音。 詭異的沉默中,有一聲平靜的疑問響起: “為何要驚擾公主呢?” 執彎刀的年輕男人五官立體,眉梢染了一滴血。 他安慰般撫了撫已經斷氣的馬,直直望向混亂之外妍麗動人的江殊瀾,溫柔道: “抱歉。” 看見男人毫不掩飾的貪婪目光緊緊纏繞在江殊瀾身上,臨清筠長眸微斂,神色在一息之間變得陰沉清寒,心底戾氣叢生。 作者有話說: 誒嘿讓臨將軍占有欲爆棚的男人終于出來了! 感謝為養病|養傷小夫妻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橙 5瓶; 第二十八章 側首看向江殊瀾時,臨清筠的眼神已經變得干凈清明。 “我們先去騎馬?”他溫聲建議。 江殊瀾很快收回目光,隱下心里的怪異感受,微笑著朝臨清筠點了點頭,和他一起驅馬在獵場邊緣慢行。 剛才阻亂的男人明顯不是大啟人。 他一身異族裝扮,眼眸深邃,鼻梁高挺,身形比周圍的世家子弟都要高大。 應是北武國來使的四皇子,墨玄嶠。 方才他唇角勾著一縷似有若無的溫柔笑意,看向江殊瀾的眼神放肆而直白,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被他斬殺于刀下的仿佛并非那匹馬,他盯上的獵物似乎是全程身在混亂之外的江殊瀾。 江殊瀾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有心事嗎?” 沉思中的江殊瀾忽然聽見臨清筠問道。 她點點頭又搖頭,如實道:“我只是很不喜歡剛才那個人。” 臨清筠氣質沉郁幾分,不動聲色地問:“為何?” “說不上來。” 但就是下意識覺得不適。 感受到手掌間的觸感,江殊瀾整理心緒收回注意力,問臨清筠:“你什么時候準備的這雙手套?” 以往騎馬時,為免手受傷,她都會戴上父皇親自為她做的狐皮手套。 方才上馬之前臨清筠也遞了一雙狐皮手套給她,和她收起來舍不得再用的那雙很相似。 臨清筠不答反問:“手套的大小合適嗎?” 江殊瀾笑了笑,語氣柔軟曖昧道:“我手有多大或者穿什么尺寸的衣服,將軍不是都很清楚嗎?” 牽她抱她時,他都親自丈量過。 臨清筠有些不知該如何回她,薄唇動了動,只能用眼神無聲討饒。 看他拿她沒辦法又一如既往繼續順著她,江殊瀾很是受用。 “臨將軍真不禁逗。”她揶揄道。 臨清筠低低地笑了笑,不置可否,輕夾馬腹后拉了拉韁繩讓身下的馬轉向,朝東北方向那片林子走去。 注意到他的動作,江殊瀾也跟過去,忽然問:“臨清筠,你是不是很早就認識我了?” 平地起波瀾。 雖然他仍戴著半副面具,但江殊瀾看得很清楚,臨清筠原本放松的神態有一瞬的凝滯,唇角微繃。 “為何這么說?”臨清筠問。 江殊瀾沉默了幾息,心思百轉,還是說出了口:“因為你太了解我了。” 之前他知道她喜歡吃什么糕點、喝什么茶,還可以說是因為這些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京都很多人都知道。 但江殊瀾騎馬時會戴手套、喝完藥喜歡用新鮮瓜果解苦味這些小習慣,和她每回來獵場都會先去東北邊的那片林子這件事,只有她最親近的幾個人才清楚。 林子里埋著她人生中的第一匹小馬,江殊瀾每次來獵場都會去那兒看看。 而此時臨清筠為她準備的這匹馬上,也掛著她每次都會帶給那匹小馬的新鮮苜蓿草。 實在很難忽視。 無論是在將軍府還是一起去酒樓用膳時,江殊瀾不喜歡的食材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最初她沒意識到,但養病時聽臨清筠給自己讀過幾次游記后,江殊瀾想起每回她去將軍府找他,立雪臺的石桌邊總會放著幾本很合她心意的游記。 夏問準備的畫紙和顏料也都是她慣用的樂平齋的東西,而非出自在京都更受人歡迎的唯古閣。 臨清筠待她總是細心周到的,這種體貼入微的照顧實在太自然,以至于到現在江殊瀾心底才萌生了這個猜想—— 或許臨清筠比她以為的,要更早認識她,熟悉她。 臨清筠沉默了很久,終于啟唇低聲道:“嗯。” “只是你不記得我了。” 江殊瀾的心被他這句話和話里隱隱的落寞情緒狠狠擰了一把。 “我……” 她慌亂地在記憶里翻找,卻怎么都找不出被自己遺忘的事情。 江殊瀾記得每一個和臨清筠共度的時刻。 無論是前世在竹林里相識相知,他陪著她在避世的山院里養病,還是后來他在她無法觸碰的地方沉寂難眠。 但再往前些,她一無所知。 若他們的初遇比她以為的要早,臨清筠待她的感情是否也…… 那前世她和臨清筠在竹林里的相識,是偶然,還是他刻意來尋她,陪她養病?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是不是辜負過他。 “對不起,我想不起來了。” 她無助地說。 “沒關系的,只是些陳年往事。”臨清筠溫柔地寬慰道。 江殊瀾側首,看見他眉目低垂,墨色面具被太陽泊了層瀲滟韶光。 他掩下了剛才那一瞬間外露的失落與遺憾。 “你講給我聽好不好?我想知道。”江殊瀾問。 話里已經帶了淺淺的沒能被壓抑的哭腔。 臨清筠抬眸看向一臂距離之外的江殊瀾,面帶柔和笑意,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好,下次有機會講給你聽。” “今日先別想這件事了,開心些,我們不是說好出來解解悶嗎?” 江殊瀾點了點頭,但仍蹙著眉,不斷在記憶深處默默搜尋他的身影。 瞥見江殊瀾拉韁繩的手無所適從地換了兩回,臨清筠垂眸,眼底劃過一些無人發現的暗色情緒。 他終于等到了。 他在江殊瀾的生活里一點一滴留下痕跡,有意無意地將違和之處藏在兩人的相處中,終于等到江殊瀾發現—— 在她認識他之前,其實她曾遺忘過他一次。 臨清筠知道此時江殊瀾正在自責愧疚,或許還會為他覺得心疼。 但他沒有立即安慰開解她。 他需要江殊瀾的這些情緒,讓她將他記得更深刻,把他放在心底最重要的,永遠不會再遺忘的位置。 臨清筠從來就不是正人君子。 他并非無欲無求,相反,他私心很重,想要的東西很多,也只有江殊瀾能給。 他要她心甘情愿且毫無保留地給他。 臨清筠也很清楚,比起主動提起當年,讓江殊瀾自己發現她曾忘記過他,會對他更有利。 他瘋狂地嫉妒那些從江殊瀾的生命中走過,能被她記住甚至能留在她身邊的人。 沉默著遠望了她很多年,一朝抓住機會,他會用盡一切辦法占據江殊瀾身邊所有位置。 自江殊瀾提著玫瑰主動朝他靠近的那一刻起,臨清筠便開始期待她發現的這一天。 * 把苜蓿草放在林中那座特殊的墳邊后,江殊瀾和臨清筠到獵場中空曠的地方騎馬。 其他參與這次圍獵的人都已三三兩兩進了林子,只有江殊瀾和臨清筠顯得格外悠閑自在。 萬物復蘇,草場蒙上了一層淺綠,遠處的林中不時有飛鳥被弓箭驚起、射落。 只是不知安靜的林中,正在狩獵的人們又是誰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