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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喝醉了踹了我爺爺一腳,爺爺從樓梯摔下去才沒的。小混混拿紅薯撒氣,恨不得將它掐癟,掐爛,可是自己又能有什么辦法呢?一個小孩兒和一個老人組成的家庭,成了這個社會的最底層,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去和對門要錢,只要碰上了恨不得打起來。所以他就要在對門面前燒紙錢,讓他看著,讓他良心不安。 只不過,這種惡霸估計也沒有良心。 那踹下去,他沒賠錢么?臟臟忽然不想吃了,紅薯好苦。 我去找他要過,他打我,我又打不過他。等我長大吧,等我長得比他高那天,我就把他從樓梯上踹下去。小混混笑了笑,好像已經看到自己大仇得報。哪怕是用賠上自己未來的方式。 不過自己這種人能有什么未來?將來也是混社會,天天吃飽混天黑,還不如進監獄去改造,沒準在那里面踩縫紉機更適合自己。只是他又害怕,不知道自己應該去男監還是女監。進了男監估計要被人笑死。 他不給錢?臟臟也看向了那扇門,一個大一點的孩子帶著一個小一點的,靠在一起啃紅薯,爺爺一共花了多少錢啊?是不是很多啊? 很多啊,好幾萬。小混混漫不經心地撕下烤糊的紅薯皮,扔在鞋邊。 好幾萬,好幾萬臟臟默念著這個天文數字,計算還有多少錢沒還清。 作者有話要說: 臟臟:技能全開。 臟臟聽到的歌聲就是《犬科男友1》中狼狗篇的大明星。初中生臟臟說的那段經歷就是這個。 第12章 工作犬篇6章 怎么哭了?工作狂一邊脫著西裝外套一邊朝屋里走,高檔的西服隨便往旁邊一扔,像是幾塊錢隨便買的。 對不起,我把你給忘了。他實話實說,根本不知道給自己隨便找個理由,免得傷了孩子的心,你別哭了。 男孩兒趕緊揉了一把臉,再不揉,臉上的水干了,眼睛里又沒有淚水,一下就會露餡兒。好,大哥哥我不哭了,我好乖。 不是大哥哥,是叔叔。工作狂怕他把眼睛哭腫,現在我回來了,你不用怕。是不是困了? 嗯,困了。男孩兒往他懷抱里扎,結果還沒扎進去就被拎了出來。眼瞧著溫暖的胸口沒有貼上,男孩兒又往前試著抓了抓,結果小手還沒碰到就被大人抓住,被穩穩地抱下了床。 來,叔叔帶你去睡覺吧,你放心,叔叔家里雖然沒有人,但是很安全。工作狂來來回回就是這幾句話,在他目前的認知里,安全的重要性大于陪伴。可是沒想到男孩兒甩開他的大手往前跑了兩步,停下之后,竟然踮起了腳尖。 兩條細白的胳膊緩緩上抬,食指微微上翹,拇指靠向食指指根處,直到抬到他的頭頂。 叔叔我給你跳舞,你別送我走。男孩兒這時改了口,撒嬌的時候知道叫大哥哥,說正事的時候要叫叔叔。說著說著,他的腳尖開始發力,保持著上半身的姿態和胳膊的高度,開始在原地轉圈。 他在跳舞。 工作狂看著面前不斷轉圈的孩子,說實話,有些傻眼。 他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瘦一些,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了自己的衣服,現在胡亂地套在身上。白色的大襯衫幾乎從肩膀裹到了細細的小腿。他的腳腕更是細得瘆人,工作狂見慣了弟弟那副小缸豆一樣的身材,禁不住開始擔心男孩兒這樣子的身體走路會不會骨折? 可是就是這樣瘦弱、單薄、根本沒有什么rou的身體,卻能在面前跳起難以支撐的舞蹈姿勢。 工作狂又看向他的腳。兩只光著的小腳丫,不知道為什么沒有穿自己的拖鞋,按道理講,這樣嬌生慣養長大的孩子,雙腳也一定是嬌嫩的,可是面前這兩只小腳幾乎和嬌嫩沾不上邊。 它上面的疤痕,太多了。多到觸目驚心,特別是腳趾關節處已經有了薄繭。 它繃腳尖的時候,無論是大腳背還是小腳背都讓人一眼能識別出這是一個從小學習芭蕾舞的孩子。工作狂瞬間想起他家里那一間帶有大鏡子的房間,原來那就是孩子的練舞房。 叔叔,你別送我走好不好?我好乖。男孩兒還在轉圈,仿佛變成了八音盒上最漂亮的那個裝飾品,脆弱得搖搖欲墜,馬上就要從八音盒的玻璃板上滑落,需要被人接住才行。他盡量踮起腳尖,兩只手向上方伸直,還變換了兩個手位。 我會很乖的。他喃喃地說,真實的眼淚滴答滴答往下掉,成了大人面前的轉圈機器,嘴巴里還振振有詞,一大大、二大大、三大大、四大大 一邊給自己打拍子,一邊看著工作狂的臉色。淚水像是控制好了的,一說大大,就掉一顆。 你工作狂在這一瞬間里,確實想不到能說的話。 公司的困境、身體的疲憊、愛情中的困惑還有兄弟情的背叛,如同一把生銹的鐵刀插在他的胸口,就算他忍痛拔掉,鐵銹帶來的感染還在,始終侵蝕、吞噬著他大部分情感接受,一直讓他困在麻木的狀態里。有時候,他多希望自己現在是一個35歲的成熟男士,一個商業大佬,一個可以運籌帷幄玩轉人心的精明老板,那樣的話,或許自己還不會這么難過,在遭受到重創之后,可以快速地爬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