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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橘揮筆神速,快速將案件記錄了下來。 卿天良道:“何人監管修葺城墻一事?” 那孩子又不敢作聲,一小只跪在半包圍圈中央左顧右盼,被所有人圍觀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卿天良眼神暗了暗,他小時候受了委屈,不管是向誰告狀都是一副理直氣壯的神態,他從來沒這么弱勢過。 如今見了這孩子,難免感慨,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還有多少百姓是這般,占了理卻處于弱勢而不敢據理力爭的? 他知道,那不是百姓膽小造成的,而是官府腐敗的結果,讓百姓有話不敢說,有冤不敢訴。 卿天良嘆息,語氣嚴肅起來,道:“冤有頭債有主,你既然申冤就得說出誰是惡鬼,說不出來就是報假案,朕會重重罰你!” 小孩兒慌了,忙抬起頭看向卿天良,卻見他眼神溫柔嘴角帶笑,分明是在鼓勵他。 小孩看著他漸漸冷靜下來,張開嘴,慢慢道:“是董……董甲董大人。” 卿天良一拍案桌,道:“來啊,帶董甲。” 第117章 長相思兮長相憶 17 =========================== 大殿里群臣正慌亂,卻突然見殿門被打開,再往外看去,層層侍衛早已將大殿圍困,各個手持弓箭對準里面。 一個身材高大長相俊逸的青年男子站在門口,問道:“誰是董甲?” 董太后挑了挑眉,嚴肅呵斥:“你們這般行為是想造反嗎?” 鞏清明道:“奉陛下旨意行事,如何算得造反?還請太后保重身體,若是您愿意,臣會讓人護送您回宮。” 到底是霍秉和蕭王的嫡母,卿天良不會動她。 董太后冷哼一聲,卻沒再說什么。 鞏清明見狀恭敬行了一禮,揮了揮手,便有兩人走進殿內找到董甲,要將董甲帶出大殿。 董甲臉色蒼白,看向太后,掙扎著喊道:“太后救命,太后救命,太后開恩吶!” 但在數萬支羽箭之下,誰也救不了他。 董甲被帶到宮門口,被按壓著跪下,卿天良威嚴坐在上頭,驚木一拍,道:“董甲,有人狀告你強征工人筑墻,暴力欺壓百姓,至百姓安全及生死不顧,還貪取朝廷撥款,你可認罪?” 董甲跪下磕頭,大喊:“臣冤枉,都是這些賤民血口噴人!” 卿天良冷哼一聲:“來人,上證據。” 這么些時日,這些人干了什么,霍云朝安排的能人可都替卿天良記得清清楚楚。 董甲眼見著一樣樣證據擺在眼前,連他家賬本都被拿到了案桌上,整個人心如死灰,面色蒼白。 卿天良問:“你還有何狡辯的?” 董甲顫抖著唇,重重磕了一個頭,道:“請……請陛下開恩。” 卿天良道:“董甲罪行惡劣,證據確鑿,現朕宣布,削去他的官職,關入大牢五年,抄其家底充公國庫,其妻兒老小流放外地十年內不準進正陽,兒孫三代內不許入朝為官,可有異議?” 董甲老淚縱橫,磕頭:“臣,無異議。” 侍衛將董甲帶下去,卿天良又道:“許氏因公受傷,其父將由朝廷出力醫治,欠其工錢朝廷擇日補發,許氏,可有異議?” 小孩忙磕頭:“謝謝陛下,謝謝陛下,草民無異議!” 卿天良揮了揮手,小孩便被扶起來,退回人群中。 卿天良道:“暴力征民修筑城墻乃部分官員欺上瞞下所為,朕深感抱歉,現如今強制令已撤回,愿意留下修筑城墻者可留下,工錢按正常工錢算給大家,不愿意修筑的可去朝廷聚寶閣進行登記,領工錢回家,之前修筑城墻的工錢,朝廷都將以三倍工錢補發給大家,諸位可有異議?” 百姓面面相覷,隨后淅淅瀝瀝跪下一大片,磕頭道:“謝陛下恩典,謝陛下主持公道,謝陛下……” 卿天良稍稍松了一口氣,心里得意,轉頭四顧才想起來,某個人如今已經不知去向,他得意給誰看? 收起眼底的雀躍,整個人郁悶起來,微微嘟起嘴,道:“好了,下一個。” 這堂公審審了一天一夜,處理了大半個朝廷的官員,抄了不少官員的家,看著人從殿堂上一個一個被拉走,董太后垂眸,最后擺了擺手,道:“哀家乏了,送哀家回宮。” 董鄂驚愕,跪在地上急切道:“太后不管這朝堂了?這偌大江山就這樣拱手讓人?” “丞相!”董太后皺眉呵斥,“慎言,這大嘉國是霍家的天下。” 董鄂張了張嘴,不明白董太后為什么會這么輕易放棄,幾大家族互相斗了這么多年,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董太后看著他,知道他眼里的疑問,嘆息道:“你好好看一看,這大半個都是董家人的朝廷,這幾個月來都辦了些什么事,好好看看,再來問哀家為什么。” 董太后站起身,董鄂等人也無法阻攔,寧蔻正要扶住董太后,鞏清明又來宣人了。 “宣寧蔻。”鞏清明在外喊話,隨他而來的還有一個老者,氣勢威嚴,不茍言笑,側著身站在殿外,連眼光都沒分殿里一分。 鞏清明不是寧蔻的對手,但不代表別人不是,有鞏老爺子坐鎮,寧蔻想動也要掂量幾分。 董太后終于動容,寧蔻跟隨她多年,平日里都是聽她的命令行事,為董家為她費心費力,如今又這么大年歲了,縱使做過什么,也該看在她的薄面上網開一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