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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秉忽然頭疼的厲害,交代讓霍云朝全權去處理火藥一事,自己就去歇息了。 上次霍云朝生病,有關議和大典的事情便都交由丞相主持去了,治安問題則有陛下直屬的禁衛軍負責,霍云朝只管去對付商國隨禮隊,如今那邊才動手,這邊又事起,讓人防不勝防。 霍云朝心事重重地回到王府,左業辦事效率高,今日便從外頭找來一個大夫,待霍云朝在臥房躺好以后,才將人引進來。 霍云朝向大夫點頭致意,道:“有勞大夫了。” 大夫忙搖頭:“大人客氣,且容我替您把脈。” 大夫仔細探著脈,屋內點了熏香,靜得人昏昏入睡。 良久,大夫抬起手收了脈枕放在一旁,同霍云朝和左業道:“大人這是中毒了,此毒毒發時狀若感染風寒,若沒能及時解毒則會高燒不退,最后活活燒壞腦子,但也易解,吃過解藥兩三天就好了。我觀大人的毒解得不是很徹底,雖然余毒不至于斃命,但會導致急火攻心、焦躁心悸,容易暴戾,長久下去恐怕會得失心瘋。” 霍云朝聞言眸光閃了閃,左業聽后卻是直接跪下了,請罪道:“屬下失職,竟讓主子遭到小人暗算,請主子責罰!” 霍云朝擺了擺手:“大夫可知,這毒是什么時候中的?” “依脈象和大人如今的氣色來看,應當是近期,您近日可有感染風寒?”大夫誠心詢問。 左業正要說,被霍云朝制止了。 大夫是個有眼力見的,立馬轉移話題,拿出紙筆給開了一張方子,說按上面寫的去撿藥,每日三次煎服,很快就會沒事了。 左業送大夫出去,霍云朝手拿藥方躺在床上看,細想感染風寒那一天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發現那天他僅在御書房跟霍秉商量事情,直到感覺不適才從宮中回王府,也只吃過霍秉傳的御膳。 后來,給他看病的太醫,也是霍秉從太醫院派來的。 他突然覺得好笑,然后就笑出了聲,仰著頭笑倒在床上。 左業進來,臉上布滿了擔憂。 霍云朝盯著床頂看,喃喃自語:“伴君如伴虎,大業未成就趕著卸磨殺驢了?哈哈……” 另一頭。 卿天良叫來王寶相和皮少賢,讓王寶相悄悄去打聽一下城東段記胭脂鋪近來有沒有大量售賣胭脂,賣到了什么地方,又差皮少賢去查胭脂鋪的管事和用人近期來去情況,跟什么人有過來往,最常去什么地方。 如果東方玥在就好了卿天良想,他那么聰明肯定有很多好法子,可惜他跟著他爹去做生意,現在都還沒回來。 七七八八的事情安排下來天都黑了,卿天良捏了捏脖子,想起他一天都沒見到霍云朝,找個小廝問了下,得知他今日看了大夫,眉頭一皺。 “不會真生病了?他這段時間身子也太差了吧。”帶著滿腹疑惑,卿天良決定起身去看看。 又是夜深人靜時往霍云朝臥房里去,卿天良覺得幸虧他不是個女人,不然這流言蜚語就有的傳了。 霍云朝果然已經早早躺下,屋里漆黑一片,卿天良悄悄推開門走到床邊,霍云朝端端正正躺著,睡姿一眼一板,好像個尸體。 黑燈瞎火看不清臉色,卿天良只好伸出手探向對方額頭,想看看是不是發燒了。 結果剛探上,連什么溫度都沒探出來就被人抓住了手腕,那頭一個用力,卿天良只覺得天旋地轉,等回過神時人已經被霍云朝死死壓在床上了。 兩人挨得及近,霍云朝整個人壓在他身上,一手摁住他手腕,另一只手撐在他耳邊,像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匍匐在獵物身上,獠牙對準了獵物的脖子。 “干什么,半夜想來刺殺我?”霍云朝危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卿天良吞了吞口水:“好漢饒命,我是來探病的。” 霍云朝手用了點力,道:“探什么病?” “這我哪兒知道,我又不是大夫。”卿天良翻白眼,動了動手,又拿腿頂了頂對方,聽到霍云朝倒吸一口冷氣,突然就不敢動了。 霍云朝眼神暗了不止一個度,大概是咬著牙說道:“深更半夜闖進男人的臥房,你知道會發生什么嗎?” 卿天良渾身僵硬,膽戰心驚,問:“發……發生什么?” 霍云朝伏在他上頭,看著那人懵懂受驚的眼睛,十分費力才忍住沒去吻那張嘴,這人真是什么都不懂,簡直可惡,令人發指! 霍云朝收了手往旁邊一躺,沒好氣道:“睡覺。” 卿天良想爬起來被霍云朝按下:“就在這兒睡。” 卿天良戰戰兢兢:“我我還是回去吧,這不合適。” 霍云朝扭頭看他,像要把人看穿,卿天良咽了下口水,萬分不情愿地躺了回去。 霍云朝剛剛是那個……了吧?也對,他十九歲血氣方剛的年紀,屋里又沒個女眷,總有那個的時候。 可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叫個小丫鬟什么的嗎?他拖著自己干什么?卿天良胸腔擂鼓,感覺自己都有點不對勁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談起火藥一事。 談正事確實能讓人轉移注意力,霍云朝樂意,便同他說了今日宮內之事。 “陛下身子不比從前,多少有些力不從心,我已經派人去查了,能不動聲色地處理好火藥一事,我們就還占主導權,若弄不清火藥來龍去脈,商國隨禮隊不久就會到達正陽,到時候局面指不定亂成什么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