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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珍說的話定有幾分真,他若想要保住尤娜一條命,也不能那么輕易就把人送回雙圣宮去。 不只是要保住尤娜免受殘害……伊里薩顯然也是備受蒙蔽,今日受害的是養女,誰知道哪一天會不會輪到他這個親兒子頭上?即便虎毒不食子,最終下不了手,伊里薩如今練了獻自首神功,走火入魔渴血發狂,也已經對他損害極大了。到底有曾經共患難的情分在,他不想看伊里薩真的失去理智,或是淪為他人謀求功力的工具。 先不管別的,把人綁了再說。 可自己手上也沒什么能把人綁住的東西……衛長風手拿夜明珠,看著伊里薩沉思許久,伸手去扯他腰上那條腰鏈。 金色的,鑲嵌了很多寶石,掛了很多珍珠。金子質地較軟,直接拿來做這種配飾很容易變形,腰鏈只是表面鍍金,內里是更為堅固,價值不低于金子的材質。 衛長風費好大勁把腰鏈解開,還扯了幾下試試到底穩固與否,才用這東西去把伊里薩手捆了。 對伊里薩這樣功力高深的人而言,被捆綁住也就是稍微受了點限制罷了,對他用內力出手的影響并不大。不過,伊里薩是高手,難道衛長風就不是?這樣一捆,他稍微受了點限制,在衛長風面前就是劣勢。 衛長風有把握把他拿捏得死死的,除非他氣到發瘋,不管后果拿那什么獻自首神功跟自己打。 那一記偷襲衛長風并沒有下過重的手,片刻后伊里薩緩緩轉醒,見周圍一片漆黑,只有那么一點微弱的光芒被衛長風拿在手上。想起方才自己突然被暗算昏迷,一雙藍眸里幾乎要噴出火來:“你暗算我!” 衛長風舉著夜明珠仔細查看周圍,沒去理他。 伊里薩咬牙道:“衛長風,你這個壞東西!枉我信任你,你竟然伙同那慕容狗賊坑害我!” 他現在是肯定衛長風坑他了,竟然趁自己不備出手偷襲,還把自己捆成這樣,不是跟慕容珍早有預謀還能是什么? 自己竟然還有些擔心他安危!他卻想著算計自己!若不是自己相信他而一時疏于防備,豈會中了他的招? 聞聲衛長風回眸,正好見伊里薩那張牙舞爪的模樣,頓覺無比好笑。 這人發起脾氣來真的好玩,跟被捏住后頸皮提起來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的小貓一樣。一點威懾力也無,只有好笑。 罵慕容珍時什么難聽的都罵得出來,到自己這里就一句“壞東西”,都有點不像在罵人。 他如此想著,劍眉微挑,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看得伊里薩更是火冒三丈。 “衛長風!你把我放開!不然等我神教千名弟子尋到此處,你必死無疑!” “尋不到的,外面那些人在著急尋找你和尤娜的下落,哪里會想得到你已經進了密道?”衛長風輕笑,“何況這密道只有用你的教主指環能夠打開。” 衛長風緩緩走近,夜明珠的光芒映在伊里薩臉上,把他雙眸照得水潤明亮,配上他這副怒不可遏的神情,簡直像是被氣得快哭出來一般。 雖然看著有些心疼,但衛長風還是很想笑。 “你究竟謀劃了多久?竟連此處密道都讓你摸清了!”伊里薩死死瞪著他,“怪我當初待你太好!” 衛長風道:“我也不是有意發現這個地方……尤娜先前總愛帶我到處轉,有一次路過入口我覺得有些奇怪……感覺后面會藏著機關。剛好慕容珍身上有雙圣宮的機關密道圖冊,說這里就是一個密道,我便來了?!?/br> 他說罷轉過身去,摸到火折子,點亮密道中的燈。 伊里薩驟然看見光亮有些不適應,還瞇了瞇眼。 衛長風把夜明珠放回去,拍拍手上灰塵,道:“我沒有跟他合謀害你。我跟他不熟,也不會幫他。我若是跟他一伙,為何要傷他?” 伊里薩冷笑:“你不幫他,不想害我,那你現在又是做什么?” 衛長風在他身前端端正正席地而坐,腰背挺得筆直,像極了在給書院新入門的小弟子講規矩:“只是有些事想問你罷了。” 伊里薩自不會像書院剛入門的小弟子那樣乖巧恭敬,他像要咬人。 衛長風道:“我且問你,你的母親……收養了很多義女?” 伊里薩不說話。 衛長風繼續道:“這些義女,總是因不明原因意外身亡,現在只剩了尤娜一個?” 伊里薩聽到這里算是有了點反應,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衛長風嘆口氣:“慕容珍說,她們都是因為你的母親死的,是你的母親為了練功,殺了她們。” 母親被人這樣編排,哪個人能忍得了?衛長風已經準備看伊里薩朝自己發怒喝罵了,然而伊里薩卻出乎意料的平靜。 他根本想不到伊里薩的母親究竟能有多瘋魔,瘋魔到伊里薩這個親兒子其實也對她沒有太大的感情。 因為自己對子嗣的執念,便把一個男孩從小當女兒養,即便已經長大成人,也還要天天聽別人喊一個他極其不喜的稱呼。哪個真心愛自己孩子的父母會做這種強迫之事? 衛長風看他反應,便覺有戲。又心想這人性子古怪驕傲得很,若自己說些什么想要幫他想要救他的話,他反而不會聽,只能另想辦法勸勸。思索片刻,衛長風道:“伊里薩,不管你信不信……我如今與你是生死一體,我自不愿看你出什么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