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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道:“我與她也不過是剛剛相識,非親非故的,你用她威脅我,實在沒什么用處。你殺了她,我又有什么損失?” 慕容珍道:“你出身中原正道,自然是見不得一個無辜的柔弱女子在你面前死去。以你的心性必定會救她,我自然能威脅你。” 衛長風笑了:“你倒是高看我了,可惜我并不是那種性子。” “你是。”慕容珍笑意盈盈,“所以你救了伊里薩,現在都還想著幫他,不是么?” 衛長風還未出聲,他一聲冷笑,極是譏諷:“衛長風!跟魔教之人沆瀣一氣,你可真是不辱沒你師門啊。” 衛長風皺眉道:“我并非是向著他們,你要逃命便逃了,何必要抓她?” 慕容珍哼了一聲,反問道:“他們這樣折辱我,我難道不該報復?” 衛長風看一眼他手中的小姑娘,氣笑了:“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復便找那個辱你折磨你的人去,拿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揉捏,你也做得出來?” 慕容珍笑道:“你知道什么,這小姑娘可不是一般人。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折磨她報復了?說不定她被我抓來,還是撿回了一條命呢。” 衛長風不想與他多言,只道:“我也無意阻攔你離開,你把尤娜放了,我自然不會再追著你不放。” 慕容珍笑道:“我可不能放了她,不被我抓走,幾天后的光明神祭典,她可就要死啦。” 衛長風心頭一震,道:“什么意思?” 慕容珍不答,只道:“伊里薩的阿娜叫姍諦,之前可疼我了。我在姍諦身邊那么久,知道的可比你多,你該信我才是。” 衛長風未應聲,慕容珍便繼續說了下去:“姍諦自己想要個女兒,偏又一直只有伊里薩一個兒子,便從jiejiemeimei那里抱了好幾個女孩來養,結果隔幾年就莫名其妙死掉一個,現在只剩下尤娜一個了,你覺得奇不奇怪?” 他說完便自答道:“因為姍諦為了練功,把這些干女兒都殺了。光明神祭奠,她又該用掉一個干女兒……我把尤娜帶走,她沒的用了,就會被反噬,然后她就會發瘋!我大仇得報,弄死一個魔頭,還救了一個小姑娘,這不是天大的好事?你要阻我,就是在為虎作倀!” 衛長風聽得心驚,卻也不敢就這樣相信,思來想去還是先把尤娜帶走最合適,手中彎刀一劃,皺眉道:“既然如此,你把她交給我,也能達到你的目的。把人給我,我放你走。” 慕容珍雙目一瞪,怒道:“我都跟你說了,那群人就是些兇殘惡毒的禽獸,你怎么就不信我呢?你我合力除去這些邪魔,難道不好?” 衛長風淡淡道:“你們本是世仇,你說的話必定有失偏頗,難免有添油加醋之嫌,我自然不會輕易相信。何況你們慕容家當年在火羅做的事,也不見得有多光彩。” 慕容珍怒道:“你!休要侮辱我先祖!” 衛長風無奈道:“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你說他們是邪派,可你這短短幾日就恢復雙手重傷,功力暴增的武功,怕也不是什么正途。你們都一樣,怎么你還要自視高人一等了?” 這話直戳慕容珍痛楚,偏他卻是無力反駁。衛長風顯然很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他一身武功乃是打小練起,幾千個日日夜夜積累而成。武林正派莫不如此,自是瞧不起那些走捷近的邪魔外道。 慕容珍啞然半晌,怒道:“若不是他們那樣對我,廢了我雙手,我又豈會需要行此險招?都是他們逼的,你倒來怪我!” “你若不動邪念想著偷習他們教中武功,自然也不會生出這些事端。”衛長風忽地一笑,“你能突然恢復,莫非就是因學了他們的邪功?你偏要帶走尤娜,恐怕不只是為了報復姍諦讓她遭反噬……你自己也需要尤娜吧?” 慕容珍臉色大變,怕被衛長風看出破綻,只得竭力忍住,偏這一瞬的變色,已讓衛長風肯定了心中所想。 此刻衛長風成竹在胸,自是不再著急,反而無所謂地道:“你殺吧。既然信不過我,不愿把人交給我,那就現在殺了她,我便當沒能來得及救她。之后我不追你,姍諦沒了尤娜照樣會遭反噬,為西域除掉一個大魔頭,也不錯了。” 慕容珍秀美的臉上怒意橫生,把他面容都變得有些扭曲:“你!” 衛長風不再客氣,道:“把人給我,還是需要我逼你給?” 慕容珍惱道:“衛長風!別以為我真的敵不過你!” 衛長風一語不發,一道迅猛刀風直沖而去。 這一次,卻是用的殺招。 他手上雖是掛在房中裝飾用的西域彎刀,刀風之中卻是無盡劍意,如狂風急下,把慕容珍圍得水泄不通,竟是連一絲生路也無! 慕容珍身上瞬間被劃開一條長長的傷口,鮮血噴涌而出,頓時浸濕了他的衣衫。 緊緊抓住尤娜的手此刻再也使不上力,他自己都被擊得飛出去數尺遠,留得不省人事的尤娜從半空中墜下。衛長風當即凌空一躍,接住尤娜抱在懷中,又去看慕容珍。 他沒有猶豫過要不要殺慕容珍,方才那一招便是沖著取慕容珍的性命而去,如今慕容珍沒有當場斃命,自然不正常。 卻見慕容珍身上浮起一道詭異的血光,竟與伊里薩用獻自首神功時的詭異模樣極其相似。 他撐著身體站起,眉目間露出一絲陰狠之色,血光激射,化作道道利刃,朝著衛長風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