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文繼母養(yǎng)兒日常 第1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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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穆云川,他怎么可能在臥榻之側(cè)容他人酣睡? 出任首輔不到三年,就搜羅了大量龐次輔的罪證呈到御前。 當年穆云川負荊請罪的時候,就在當今心里埋下了懷疑的種子,生根發(fā)芽到了那會兒,加上如山鐵證,這才把煊赫了半輩子的龐次輔給扳倒了。 當今只念著龐次輔是先帝時期的老臣,沒要他的命,只是將他貶為了白身且龐家三代以內(nèi)不得科舉入仕。 不過幸運的是,穆二胖下場早,如今的穆云川還在翰林院里熬資歷。 雖當今待他有幾分不同,但龐次輔眼下還不至于把一個從六品的翰林院翰林院修撰放在眼里。 所以眼下連穆云川都沒在龐次輔眼前掛上號呢,穆二胖就更不會被牽連了。 所以沈翠回想了原書劇情,也沒多說什么。 衛(wèi)家兄弟和沈傲霜簡單說完龐次輔的生平之后,搜集龐次輔著作的任務(wù)就還落在勞不語身上。 他在臨南府都能混的如魚得水了,早年在京城待過不短的時間,這方面自然是更是駕輕就熟。 所以沒過幾日,剛到臘月,其他舉子剛打聽出來主考官人選,勞不語已經(jīng)快人一步,搜羅來了好些龐次輔寫的詩和文章。 接著他就領(lǐng)著少年們逐字逐句的分析——穆云川給的消息依舊沒出錯,他本人并不好詩文,反而是文章十分出色。 尤其是他年輕時寫的那些,言之有物,陳意犀利,儼然就是一個雖出身高門,卻體驗過人間疾苦,一心想要報答朝廷、為天下百姓謀福祉的有識之士。 讀了他的文章,除了沈傲霜外,一眾少年都難免有些激昂,更對他心生仰慕。 沈傲霜幾次動了動嘴,想說點什么,最后還是沈翠發(fā)現(xiàn)了,打了個岔,借故讓沈傲霜跟著自己出了課室。 “給他們留些想頭吧。”沈翠這樣說。 若現(xiàn)在就告訴少年們,曾經(jīng)心懷天下的龐次輔如今只知道在權(quán)力場上蠅營狗茍的鉆營,未免太過殘忍了。 等他們將來考完,正式入仕,自然會發(fā)現(xiàn)理想與現(xiàn)實的落差,那會兒的心境跟現(xiàn)在的孺慕一對比,能讓他們記憶深刻,引以為戒。 ………… 過了臘八就是年,今年這新年,沈傲霜沒回沈家,而衛(wèi)家兄弟也只回了家中半日。 大家依舊是深居簡出地每日溫書和互相交流。 周氏在翠微待了一段時間,沒再接著瘦下去了。 前頭求醫(yī)問藥了半年,黃大夫那樣的杏林圣手都直言自己無力回天,如今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生活,湯藥也沒吃一副,居然就好像痊愈了一般。 不過她那怪癥本身就生的匪夷所思,又稀奇古怪的不藥而愈,倒也未讓周氏多想,只跟沈翠笑道:“原說衛(wèi)公子和崔公子總說風水,咱家書院的風水就是好!” 她既好一些了,年頭上肯定得cao持兩家的過年事宜——翠微這邊自然是簡辦,稍微辦點年貨,貼個春聯(lián),放個掛鞭就成了。 穆宅那邊事情卻不少,尤其穆云川大小是個官了,自家人口簡單,隨便怎么樣都成,對外的禮數(shù)卻少不了。 給誰送禮、送什么禮,那就是一樁學(xué)問了。 前頭幾年周氏都是跟穆云川商量著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禮數(shù)不周,為人詬病。 今年卻是不成了,進了臘月后,穆云川三不五時被傳召入宮,一待就是幾日,出來后也是忙的不見人影。 周氏猜著他大概年后就要領(lǐng)外放的差事了,便不好用這種小事去煩他了。 所以她把禮單拿到了翠微這邊來整理,讓沈翠幫著掌掌眼。 沈翠笑罵她:“不好煩他,就來煩我是吧?” 周氏一邊仔細看著前幾年的禮單和穆云川百忙中抽出空來給她寫的一份新的名單,一邊抓了把花生塞到沈翠手里,“誰教您是我娘呢?說起來我讀書認字、知禮數(shù)還是您教的呢,這上頭相關(guān)的,可不是還得請教您?” 她也只會在沈翠面前這樣賣乖了,沈翠好笑地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然后幫著她一道參謀。 對比完過去的禮單和今年穆云川整理出來的名單,沈翠飛快發(fā)現(xiàn)多了三個人。 這三人過去的禮單上是沒有的,也就是今年才和穆云川產(chǎn)生往來的。 其中兩人的名字沈翠也并不算特別陌生,就是原書劇情里,和穆云川一道負責賑災(zāi)事宜的兩個官員,算是他的副手。想來是法則把劇情提前了,但是沒改動人員配置。 穆云川最近時常出入宮廷,大概是已經(jīng)提前收到了指派,只等著年后離京。提前和同行的副手打好關(guān)系,再正常不過。 至于那另一人,沈翠回憶了原書,倒是未回憶起任何相關(guān)劇情。周氏也說是第一次知道這位大人。 送禮肯定得提前知道人家的官位、任職的衙門,和大致的家庭成員之類的消息。 正好勞不語最近時常出入外頭打聽消息,沈翠不想讓周氏離開書院太久,就拜托了他幫著打聽一番。 很快勞不語就來給她回消息說:“這曹大人是欽天監(jiān)的五官保章正。” 這下子沈翠就不意外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欽天監(jiān)五官保章正,是個正八品的小官,比穆云川如今的官位還低。 照理說跟穆云川八竿子打不著的。 但欽天監(jiān)的職能,即便是時下的普通百姓也鮮有不知道的,這是掌觀察天象,推算節(jié)氣,測問吉兇的官署。 穆云川外放在即,去干的又是賑災(zāi)那樣的累活。 出行之前,跟欽天監(jiān)的官員來往一下,讓對方幫著推算一下到時候的天象節(jié)氣,或者問一問此行的吉兇,看著再正常不過了。 所以勞不語告知了曹大人家的相關(guān)情況后就未多說什么,他也是這么想的。 但沈翠卻并不這么覺得,因為原書劇情里,穆云川本不是信奉鬼神之說的人,試想一下科舉文里的天才主角,高中六元之后熬了三年資歷,眼看著馬上要去出公差大展拳腳了,他居然還要找欽天監(jiān)的官員問問吉兇,這多跌份啊?立馬會讓讀者覺得這男主不是那么厲害了。 所以這不過是穆云川想讓外界這般認為而已。 至于他真正的目的,當然也和怪力亂神的事情脫不開干系。 是什么怪力亂神的事情讓他這般緊張呢?不惜讓外人以為他對即將出的公差不是那么有信心。 必然就是法則那兩次‘現(xiàn)身’了。 說來也好笑,前頭沈翠在穆云川面前謹小慎微,既要表示自己和昨日已經(jīng)不同,但也不能讓他察覺自己換了個芯子,省的讓他拿住把柄,當成妖魔邪祟給治了。 沒想到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現(xiàn)在被穆云川當成妖魔邪祟的,居然是扶著他走了這么久的位面法則。 位面之子請人來對付法則,怎么聽著都覺得既好笑又解氣! 沈翠心情甚好,先知會了周氏曹大人家的境況,讓她著手準備年禮,后頭一邊旁聽少年們溫書,一邊也有些擔心地和系統(tǒng)說:【法則可以感知一切,眼下穆云川并未聽從他的安排——把周氏扣在家里。又去找了欽天監(jiān)想對付它。咱們都清楚,不管欽天監(jiān)有沒有真本事,都不可能起什么作用,只可能引起法則的重視。我別的倒也不擔心,畢竟穆云川是位面之子,親兒子嘛,這種小舉動在法則看來至多也就跟家長看叛逆期的孩子似的,不會真對他怎么樣。但對著咱家的學(xué)生,它可就不會那么心慈手軟了。】 【宿主別擔心,咱家有書院在呢,用你的話,咱家書院相當于屏蔽器。】 【他們在書院里的時候我當然是不擔心,但是下場那會兒不在書院里。】 【我前頭說過,我現(xiàn)在搜集的能量還不足以和他抗衡,但它也會顧忌著我,不會趕盡殺絕。】 沈翠又想了一陣,問說:【那有沒有可能,它不至于趕盡殺絕,但會去影響別人,比如皇帝或者主考官,畢竟他們才是真正掌握話語權(quán)的人,就算咱家學(xué)生表現(xiàn)的再好,他們一聲令下,學(xué)生們必不可能榜上有名,咱們也不可能通關(guān)。】 【這也不會,宿主別忘了這是科舉文的世界,穆云川就是走的科舉路子逆天改命的,它若是連科舉制度最基礎(chǔ)的公平性都保證不了了,那么法則自己就崩塌了。】 這里頭的邏輯有些繞,沈翠自己品了一下,想著也是,如果法則想真的抹殺自家這么些學(xué)生,大可不必費心給他們設(shè)計那么些個殘缺,設(shè)計那么些障礙。 就讓他們隨便去考,隨后讓主考官直接黜落他們就是。 不必要兜那么大的圈子。 原來是既要保證科舉只考真才實學(xué)的公平性,又要按著他們不讓他們出頭,可不是只能在別的上頭做文章? 心下稍安的沈翠忍不住嘆了口氣,調(diào)侃道:【得虧你上來沒告訴我系統(tǒng)存在的真實意圖,不然開局我頂著個炮灰繼母的身份,得知真正的目標是要對抗位面法則,且得擔驚受怕好一陣呢。】 前頭光是個位面之子穆云川,就讓沈翠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輕不得重不得的,若是一早知道真正的敵人是這個位面的法則——這幾乎可以等同于穿到修仙世界,開局告訴炮灰,你自己不能修仙,只能培養(yǎng)修士,然后和天道抗衡差不多了。 想也知道光是克服心理障礙,就得花費不少工夫。 系統(tǒng)說話的聲音帶著一點笑意:【所以有些事情并不是越早明白越好,總之宿主一步步都走到現(xiàn)在了,離通關(guān)只差一步之遙了。】 他近來就喜歡給沈翠灌這種鼓勵式的雞湯,可見他也是很心急收獲最后一場大考的能量。 沈翠便懶得接他的話茬了,再心急她也不能把這份心情傳達給少年們,省得重擔被轉(zhuǎn)嫁到少年們身上,成為了他們的負累。 ………… 在離開年節(jié)還只剩幾天的時候,周氏已經(jīng)都準備好了穆宅那邊的年禮。 只有一樁事兒她拿不定主意,又找了沈翠商量。 這事兒也不是別的,而是要不要往龐次輔家送年禮。 龐次輔的名望在朝中也僅次于沈閣老和王尚書等一眾老臣子了,他做新科主考官的事情此時在京中已不再是什么內(nèi)幕秘聞。 會來事兒一些的舉子,這會子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 翠微這邊從未做過給主考官送禮這種事,唯一做過送過禮的,那只有劉學(xué)政。 不過那會子送的薄禮,是院試早就過去許久了,謝的是劉學(xué)政在任期間對他們這些府學(xué)生的照拂之情。 正巧勞不語也在,聽了周氏的話,他也跟著道:“我近來也打聽到不少這方面的消息,想著山長素來不喜這些,便特特沒提。但如今眼看著其他人都在動作,照著這個趨勢,過完年,沒行動的咱家可能才成了特殊的那一小撥。” 沈翠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但還是道:“左右離初一還有幾日,咱們且再觀望一下。” 不是沈翠非要給書院的孩子們立什么與眾不同的人設(shè),而是在原書劇情里,現(xiàn)在的龐次輔還未斗成烏眼雞,雖也在權(quán)力場上費心鉆營,但此時的想法還是安守本分,擎等著沈閣老退下去之后,接他首輔的位置。 尤其這又是他第一次主持會試,目光得多短淺的人才會在這種關(guān)頭大肆斂財呢? 果然,如沈翠所想,在年前最后一次朝會上,龐次輔把這事兒稟給了當今,還拿出一份禮單,詳細寫明了近來給他送禮的舉子,和他們所饋贈的禮物。 當今看過之后,雖未動怒,只夸贊了龐次輔廉潔。 但這事兒很快傳遍了京城,那些個散盡家財、送了厚禮的舉子嚇得三魂不見七魄,還未下場,便已經(jīng)算是輸了一半。 而如翠微眾人這樣暫且觀望的老實舉子,則紛紛覺得暢快! 轉(zhuǎn)眼到了正月初一,京城的新年熱鬧極了,爆竹聲聲,街上更是人山人海,人聲鼎沸。 這里的民風又比臨南府更開放一些。不拘什么大姑娘小媳婦的,這時候都會跟著家人結(jié)伴出門。 翠微新址這邊日常都算是幽靜的,到了這會子就三不五時能聽到外頭孩子的高昂的嬉笑聲。 初一這日更是天還未亮,就聽得外頭的鞭炮聲和爆竹聲就此起彼伏,沒個停歇的時候。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這里的百姓比其他地方的百姓更富庶一些,手頭寬裕了,過起節(jié)來自然不會吝惜什么。 按著禮數(shù),初一一大早,穆云川是要來給沈翠拜年的。 但雙方如今相處的也算有幾分面子情了,而且沈翠知道他馬上就要外放,半年多后才能回來,有心讓他們小夫妻多團聚一番,便說不必折騰來去,反正自家書院這邊也什么都沒置辦,拿不出招待的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