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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我擔心她,但也為她高興,我是醫(yī)生,自然能看出來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或許她真的放下了,也試圖為自己‘報仇’。所以有時間的話,你可以過來,再跟她好好聊一下。 祁若茗的堅強超出了祁青暮的想象。 他幾乎含著淚看完這些話,顫抖地發(fā)了一個‘好’過去,放下手機的瞬間,他無聲地哭泣。 顧嶼從臥室里出來,見他肩膀聳動,背影凄涼,心疼地將他攬進懷里。 埋首于他的肩膀,祁青暮一邊哭一邊說:“你說的對,她非常非常堅強……” 她很棒。 顧嶼眸光深暗,嗓音也壓低了些許。 “你們都很堅強。” 回憶沖破黑暗,驟然追溯到四年前。 小鄉(xiāng)城走出來的瘦弱男生,在大城市的每一個骯臟的角落尋找他的光。 或許是上蒼都在可憐他,他很快找到那道光,藏進自己的心窩,小心翼翼地帶離那片泥沼般惡心的地方。 她是光,他也是光。 ——他們都是光。 . 再去見祁若茗,顧嶼沒有跟去。 他充當司機,把祁青暮送過去之后就坐在車里。 “有我在,她或許會有所顧慮。” 從上次祁若茗信誓旦旦向他保證心理疾病不遺傳、自己跟祁青暮也不是親姐弟的時候顧嶼就發(fā)現了,漸漸痊愈的祁若茗其實內心很敏感,她清楚自己的病情,也愿意直面自己的過去,發(fā)瘋之前她也篤定地認為自己不會被逼瘋,但…… 過去是陰暗的,她卻始終向往光明。 祁青暮沒有強求,對于顧嶼的話倒是想要回應些什么,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如果我阿姐愿意作證的話,你會不開心嗎?” “為什么?”顧嶼反問:“跟我其實沒有太大關系。” 祁青暮:“我知道,但是白杰和齊梅之間的事……說白了跟我們還是有關系的。” 顧嶼多討厭白家人,又多厭惡白流希,這些祁青暮都是知道的。 還是那句話,現在白家所有人中唯一能跟他說上話的,就只能是白杰了,他對白杰沒有那么排斥,大概率是因為相處過之后,發(fā)現對方的那點小心思可以隨意揣測,不想白家其他人,相處起來還累腦子。 顧嶼稱白杰是有點傻,看起來像狐貍一樣精明,其實挺好說話。 沉吟片刻,顧嶼也不兜著,索性把自己的想法也提前告訴祁青暮。 “如果jiejie真的出庭作證,我和白杰還能再合作一次。”顧嶼說:“玩大一點,把齊梅和她的幾個朋友全部按死。” 說這句話時的顧嶼半瞇著眼,危險的氣息瞬間彌漫,如同看見了獵物的野狼,在高聳茂密的草叢里蓄勢待發(fā)。 和祁若茗交談的過程十分順利。 祁青暮只是提起個頭,祁若茗就連連應下,表示不論是誰,只要需要她出庭作證,她就一定會去。 起初她還以為除了自己之外有其他受害者,但是后來聽說事關一些私人恩怨,她倒是猶豫了許久。 不過一想到齊梅會坐牢,她什么都不顧了。 這邊跟祁若茗溝通好之后,祁青暮將結果告訴顧嶼,由顧嶼去聯(lián)系白杰。 交易由此達成。 祁若茗出庭作證之前,必須由療養(yǎng)院開出她已經痊愈的診斷證明,否則一定會有人拿這件事大做文章,質疑證詞的可信度。 時間一晃而過,祁青暮也在工作之余,開始著手準備畢業(yè)的瑣事。 四年大學生活在這個月畫下了一個完美的句號,拍畢業(yè)照的那天,祁青暮還特意請了半天假,跟同學、導師、舍友走在學校的小路上,大家說說笑笑,仿佛還沒有意識到分離的到來。 直到大家穿著學士服,在攝影師的指令下把帽子拋向空中,那一瞬間,心酸的感覺涌出,拍照結束后,幾個女孩子抱在一起哭,一些不善言談的男生也互相擁抱,眼尾發(fā)紅。 程幾何哭得像個小孩,被陸讀抱著,眼淚和鼻涕都蹭在他的學士服上。 “你省著點哭,這衣服我第一次穿……” 祁青暮望著這一幕,心酸難過的同時又忍不住笑出聲。 “反正以后都在南城發(fā)展,隔三差五就出來聚一聚。”陸讀哄著程幾何,一邊還朝祁青暮和孟洋洲使眼色。 祁青暮連忙點頭應和,“對,我們都在南城呢。” 程幾何淚眼朦朧地抬起頭,鼻子通紅,看向孟洋洲:“我要聽孟二二說。” 孟洋洲強忍著嫌棄的表情,嗯了一聲,“隨時都能見。” 水做的程幾何這才好了起來。 下午大家都有事,孟洋洲貌似要跟他父親一起出差,也是為了畢業(yè)強行壓到今天下午才走。陸讀工作也忙,不過好在他前幾天剛剛簽了轉正合同,他現在已經是一名正式員工了。 值得一提的是,玩心最重的程幾何主動去了一家公司實習,干的也是設計相關的工作,不過不是學校分配的,也不是自己亂找的,而是父母那邊有點人脈給他安排的,如果沒什么問題,實習期過了之后也應該直接轉正。 從上學到工作無縫銜接,四個大男生仿佛在一瞬間成長為男人。 “等我有錢了,我就開個公司,然后把你們都招進來,我們繼續(xù)住宿舍。”剛剛哭過的程幾何大腦還有點混亂,說出的話讓一旁的導師聽到都忍不住笑噴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