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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知道今天的事情很重要,所以即使顧嶼心情再不爽,也沒瀟灑地跳車走人。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來到法院外的那條路上,透過窗戶,看見門口早已圍聚了一種商業媒體。 圈子里都知道今天這里會有大新聞誕生。 后面傳來一道冷哼,充滿了高位者對普通人民的不屑,“直接進入地下車場,里面有封鎖?!?/br> 司機應了一聲,又開了大半圈,才找到小路進了地下停車場。 果然,地下停車場已經被完全封鎖,白徐澤打開車窗露了個臉才讓他們進去。 能把整個法院從里到外包圍起來,可見勢力不小,白真蓉一個人應該做不到。 車子停穩后,顧嶼走下來,電梯外站著一個人,是白真蓉的貼身秘書,一個精明能干的中年女人,顧嶼被關在白家的時候見過她幾次。 “白先生,顧少爺?!彼龑ψ邅淼亩它c了點頭,道:“總裁囑咐我帶你們上去?!?/br> 白徐澤抬起手腕,露出昂貴的手表,皺眉道:“這不是還有點時間嗎?” “先去休息室。”女人淺笑一下,目光隨即落在顧嶼身上,仿佛在問你有什么問題嗎。 顧嶼沒看她,直接按下向上的按鈕,電梯開始運行。 休息室內,白流希臉色蒼白,眼下一片青黑之色,整個人虛弱地坐在沙發角落,身旁是她的丈夫杰里斯,正半抱著她輕聲安撫。 不遠處,白杰沉著臉站在窗邊,盯著樓下烏泱泱的媒體人士,眼中劃過一絲不悅。 “為什么要公開審判?”白杰十分不解地問:“難道一定鬧到人盡皆知嗎?” “是你表姨的意思?!苯芾锼箍戳怂谎郏瑥娜莶黄鹊卣f:“公開就公開吧,這件事本身跟我們家也沒什么關系。” 回家后的白流希仿佛被嚇到了似的,精神狀態很不好,杰里斯哄了好幾次,才從她的口中聽到這件事的全貌。 原來就是顧敬寧出事之前,他們母親忌日的那一天,白流希和白宗耀意外在墓園相遇,兩人交錯開,一個剛去,一個準備離開。 兄妹倆的感情并不深,白流希心高氣傲,一直看不上她眼中的老實哥哥。而白宗耀對這個meimei也沒什么感情,在白家這樣的家庭環境里,白流希從小受到的重視就比他多出幾十倍,他始終沒有表現出敵視,大概也是因為兩人一母同胞。 在這樣的地方相遇,再多不滿和戾氣也會消散,兩人不約而同地柔和了神情,打起招呼。 “你來了?!?/br> “嗯,來看看媽。” 對待母親,兩人都是同樣的敬重,所以白流希也沒表現得太過分,還邀請他等自己一下,之后一起出去吃個飯。 可白宗耀拒絕了。 “我還有事,吃飯就改天吧。”他輕聲說,臉上沒什么表情,看起來像敷衍,但那雙眼睛里又透著說不盡的誠懇。 白流希雖然心存不滿,但還不至于因為這點小事吵起來,點了一下頭,便與他擦肩而過。 一條路,兩人走向兩邊。 快要抵達母親墓前的時候,白流希想起了一點公事,是上一次代表白家競標一塊地的時候出了點報告上的小差錯,現在這份報告應該在白宗耀那里,她就想著借此機會請他幫個忙,幫她改掉小差錯之后再交給白真蓉,于是快速掉頭跑回去,想著在白宗耀到停車場之前攔住他。 然而就是這次回頭,令她陷入了一場當下后悔莫及的陰謀中。 白流希找到白宗耀,遠遠地看著他好像在打電話,站在靠邊角的陰暗位置,她便放輕了腳步聲,慢悠悠走過去,還未走近,就見白宗耀轉了個身,面朝更開闊的地方。而她的眼前是個一棵粗壯的大樹,隔著遠距離,那棵大樹正好把她的身影遮擋住。 緊接著她就聽見白宗耀說,老太太意欲更改白家的繼承制度,男人和女人不再有尊卑之別,并且提到了什么律師、偏心之類的。從她聽到第一句話開始就屏息凝神,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東西,所以沒有聲張。 “她喜歡雅晴,多給她一點東西無可厚非。但是如果繼續縱容下去,白氏遲早要改姓顧,所以……” “盯緊點,絕對不能讓白雅晴繼承白家。” …… 回憶結束,杰里斯意味深長地望著懷中的妻子。 不知道是該說妻子單純魯莽,還是說她太過聰明,但凡正常人聽到這番話,都應該存有懷疑,可他的妻子竟然瞞到了現在,說自己沒想到白宗耀會做這么絕。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白真蓉提出讓白流希當證人。最初白杰還不愿,可杰里斯聽聞后,卻向白真蓉保證,會在開庭當天把白流希帶過來。 當證人是一回事,撇清關系又是另外一件事。 他都能猜到自己的妻子恐怕刻意隱瞞妄圖坐享漁翁之利,其他人未必不會想到,媒體更是捕風捉影,如果不把跟白宗耀的這層關系當眾斷掉,之后不論是白流希還是兒子的事業都會受到影響。 且白真蓉承諾,這件事不會影響晚輩們繼承白氏的機會,也算表明白杰還是有繼承白氏資格的。 杰里斯的聰明,更偏向一種詭異的榮譽感。在這種信念的熏陶下,親情根本不算什么事。 他的親情感薄弱,可白宗耀卻是白流希的親哥哥,也不知道被怎么勸的,還真的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