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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嶼的帥氣透著一股野性,眼窩深邃鼻梁高挺,唇rou很薄,接吻時總是輕而易舉地攻破嘴唇的那道防線。他的長相并不偏西式,是那種純正東方的酷帥感,讓祁青暮不經意間想起小時候陪阿姐看過的各種漫畫和小說,里面瀟灑肆意江湖俠客、忠肝義膽的邊境將軍、冷酷無情的□□大佬…… 自小就被各種狗血小說荼毒的祁青暮短暫沉默幾秒,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印象太深刻了。 “晚安……” 微微笑起來,祁青暮對睡著的顧嶼輕聲說了一句,隨后關掉壁燈。 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祁青暮閉了一會兒眼睛,因為睡不著,所以又睜開,有些無聊地望著天花板。 雖說距離他平時睡覺的時間不差幾十分鐘,但養成了習慣之后,不到固定的時間,也沒多少困意,干躺著反而渾身不舒服。 他嘗試動了動被牽住的手,很輕松地便拿了出來,可見顧嶼已經睡熟了。 想了想,祁青暮悄悄起身,離開了臥室。 殊不知,在他離開房間的下一秒,躺在床上熟睡的人緩緩睜開眼。 那雙隱隱泛著暗光的眼睛里,看不出絲毫睡意。 【嶼哥,我沒查到白家有什么,但是順著當時許先生查的那條線,找到了……白徐澤?!?/br> 【這些資料我發給你,總之白徐澤在你們一家三口回來之后,小動作是最多的,也是最抵觸阿姨重新回到白家的?!?/br> 【嶼哥,你……別太生氣,這還不是最終結果?!?/br> 他瞞住了所有人、瞞住了祁青暮、甚至自欺欺人地瞞著自己。 回憶年幼時發生的種種,他知道,許晉刑那天的話說的都是對的。但他下意識地不愿意相信白家人竟然真的會為了所謂的權利而間接殺人。 而白徐澤……更是他母親的親哥哥。 一母同胞,顧嶼現在有多么糾結、難過、瘋狂,親情這層關系在白家人的骨子里就有多么涼薄諷刺。 昏暗的空間容易滋生出許多不好的情緒,顧嶼渴望留在祁青暮身邊,渴望他的存在能夠讓自己保持理智。 咔噠一聲輕響,臥室門被打開,率先進來的是一床鼓起的大被,杯子上還搭著一個枕頭。 祁青暮基本看不見前方的路,只能慢慢地一點一點試探著朝臥室走去。 兩人蓋一床被子倒是沒什么,但是天氣漸冷,他怕晚上睡熟之后無意識搶被子,到時候凍得生病便得不償失了,所以他去顧嶼的臥室拿了被子和枕頭過來。 進門時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之際,一雙手伸了過來,見他抱著的大被子和這頭一起接了過去。 震驚地望著本應該睡著的顧嶼,祁青暮張了張嘴,下意識出聲道:“你醒了……” 聽見他的話,顧嶼腳步頓了頓,隨即發出一聲輕笑,“我沒睡?!?/br> 祁青暮輕抿薄唇,“看出來了?!?/br> 靜默許久。 “我想待在你身邊?!鳖檸Z把被子放到床上,看起來很是可憐的一個人鋪好被子,一邊低聲說。 祁青暮有些苦惱地皺起眉頭,“可是我不能一直待在你的身邊?!?/br> “為什么不能?”顧嶼突然反問。 祁青暮愣住,支支吾吾道:“我的意思是,你要去實驗室,而我要去上班……” 顧嶼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用執拗的目光緊盯著祁青暮。 最終,祁青暮長嘆一聲,妥協道:“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不會分開?!?/br> 聽見這句話,顧嶼有所反應,躺到床上,然后朝一旁的床鋪拍了拍。 祁青暮走過去,剛一躺下就被握住了手,他沒有掙開,側頭看向顧嶼。 “睡吧。”他輕聲說:“晚安?!?/br> 顧嶼抿著唇,目光深情地凝望著他,仿佛這個世界上值得他珍惜的人只有祁青暮一樣。 這個念頭萌生的一瞬間,祁青暮就強迫自己掐斷。 因為他不希望顧嶼成為一個這樣的人……成為一個對親情、友情、生活、事業都不抱希望,只把這段感情當做救命稻草,勉強活著。 他希望看到越來越好的顧嶼,永遠都以自己為中心,至少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就連自己也不行。 “做錯事的人就應該受到懲罰?!彼鋈怀雎?,手指一下一下輕撫顧嶼的掌心。 “就像累了就休息、餓了就吃飯一樣,受委屈就要說出來,被欺負就要反擊回去,不用再” “該做什么,就要做什么。” 握著自己的力道突然加重,祁青暮深吸一口氣,用另外一只手撫上顧嶼的臉頰。 在肌膚相觸的瞬間,顧嶼緩緩閉上眼睛。 手指拂過他臉頰的輪廓,最終停留在唇角。祁青暮有些心疼地望著他,湊過去吻了吻他的嘴唇。 “一切都會變好的。” “等過完年,我們就去見阿姐。” “她還記得你,她想知道你是誰,到時候你親口告訴她,好嗎?” 就在祁青暮以為顧嶼睡著的時候,他發出了一道細微的哼聲。 像是即將睡過去之時,還想著要回應他一聲。 望著他徹底睡過去的面容,祁青暮的嘴角露出一個清淺的弧度。 . 大城市的生活節奏在大年三十這天徹底停滯下來。 成年人的工作暫停,孩子們的學業暫停,除了道路上疾馳的車輛,街邊根本看不見閑逛的路人,就連平日里人山人海的公園也是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