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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祁這次放假還不回家啊?”臨走的時候, 程父熟絡地說道:“要是回家的話,不用嫌麻煩, 去機場這段路找叔叔幫你。” “謝謝您,不過這次放假正好實習了, 跟以前打工還有點區別。”他客氣地送程父出門, 后面跟著一個大哈欠的程幾何。 “哎呀,那你很厲害啊!”算了一下時間, 程父贊嘆道:“這么快就被招走實習,畢業之后應該能直接轉正吧。” 祁青暮:“借您吉言。” 把程幾何和他的父親送上車后, 祁青暮目送他們離開。 一轉身, 陸讀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跟了下來, 站在寢室大門口, 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昨晚……” “你喝多了。”祁青暮直接說:“但是跟我說了很多話, 我很開心。” 陸讀呆滯兩秒, “我說了什么?” “你說……”祁青暮點了點頭:“你要跟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陸讀有些羞惱地別開頭,臉頰染上一抹紅潤,“我肯定沒這么說……” “你該不會要反悔吧。”祁青暮故作難過地垂眸,“那我就當你沒說過吧。” “唉……”陸讀嘆口氣,擺了擺手,道:“還是當我說過吧。”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一切細小的矛盾都隨著這一刻拂過的風煙消云散。 下午,陸讀也走了。 孟洋洲這一天都不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程幾何因為醉宿的緣故昏昏沉沉的,所以走的時候也沒在意。陸讀離開時倒是念叨了孟洋洲許久,說他這人真的獨來獨往,都最后一天了,也不留在寢室里送送大家。 因為再晚一會兒,顧嶼也要來接祁青暮了。 前幾天他就陸續把自己的私人物品用小箱子裝好搬到新家去,現在他所有的東西加起來剛剛好裝滿一個小的行李箱,很方便。顧嶼今天也有應酬,不是那些富家子弟的奢靡聚會,而是實驗室里老教授組織的一場學術宴會,作為老教授最得意的徒弟的兒子,顧嶼雖然年紀最小,但是面子卻很大。 上午定下來之后他就聯系祁青暮,說晚上可能會晚一點,宴會地點在學校的禮堂里,所以晚上他開車,帶著祁青暮一起回家。 祁青暮還擔心他喝酒不能開車,問了一通才知道今晚他的主要行程就是跟在老教授身邊認識各種各樣其他領域的高知人士,他們這種宴會,基本不會喝酒。 等待的時間里,消失了幾乎一整天的孟洋洲回來了。 進門的一瞬間,他被祁青暮那片區域的微弱燈光晃了一下眼,隨后愣愣地站在原地,祁青暮跟他打招呼,他也不作回應。 “你怎么了?”見他不說話,祁青暮以為出事了,站起來朝他走了兩步,“發生什么事了?” “沒事。” 孟洋洲收回視線,脫下身上的外套隨手掛在衣架上。 “我以為寢室里不會有人了。” “嗯……”祁青暮頓了頓,道:“顧嶼還沒來接我。” 孟洋洲從他的身邊走過,帶著一身冷意,“嗯。” 看著他拿了換洗衣服進了浴室,祁青暮坐回去,沉吟片刻,望著浴室的方向嘆了口氣。 半小時后,頭發還浸著水的孟洋洲走出來,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桌上充電的手機翻了翻,然后拔下充電線,去到陽臺撥了個電話。 許是很急,陽臺門只帶了一下,沒有關緊,祁青暮隱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聲呵斥,那股刻意壓制的怒火如有實質般鉆進寢室里,令他不得不在意。 等孟洋洲打完電話回來時,祁青暮看了一眼時間。 這通電話持續了大概三分鐘,按照孟洋洲的性格,如果這通電話會導致他如此生氣,那早就掛斷了,一直堅持著沒有結束,顯然電話另一方的人不允許他這么做。 能控制住孟洋洲的,大概率是孟家的人。 許是祁青暮的視線太過直白,孟洋洲皺了一下眉頭,冷聲問:“看什么?” “你心情不好。”祁青暮眨眨眼,“要不要傾訴一下?” “對你?” “對寢室、對空氣、對燈,都行。”祁青暮淺淺一笑,“不想我聽的話,我可以出去走走,十分鐘后回來。” 孟洋洲沉默半晌,道:“不用。” 祁青暮依舊望著他。 孟洋洲沒有說什么,只是調出一個聊天界面,隨手扔到他的腿上。祁青暮被砸了一下,手機屏幕散發的光晃得他瞇了一下眼睛。 定睛一看,上面是下午五點多孟洋洲和備注‘管家’的人的聊天。 【管家】:少爺,孟先生希望您能去公司。 【孟洋洲】:不去。 【管家】:孟先生說,這是命令。 【孟洋洲】:不去。 【管家】:好的,您的回答我已如實轉達給孟先生了。 簡單的幾句對話,卻讓祁青暮這個旁觀者壓力倍增。 孟洋洲不喜歡孟家,但是跟孑然一身的顧嶼不同的是,他是孟家唯一的血脈,而且他目前享受的一切待遇都是來源于孟家。 他無法離開,在任何一件事情上的拒絕,都只是耍小性子的嘴硬罷了。 沉吟片刻,祁青暮輕聲問道:“所以你開始在孟氏工作了嗎?” 聽見他的話,孟洋洲嗤笑一聲,似乎對孟氏不屑一顧,但是很快,他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