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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祁青暮被扯得一愣,茫然抬起頭,目光呆滯地望著孟洋洲半晌,放空的大腦漸漸恢復往日緊繃的狀態。 他扭了扭手臂,卻沒掙開,只得低垂著眼眸,語氣平靜地回答說:“沒什么。” “祁青暮,我早就說過了,你不會撒謊,什么事都瞞不住。”孟洋洲似是嘲諷一般笑了一聲,深邃的眼眸中迸射出精銳的光,“聽聽你的語氣,看看你的臉,好像在說……” 他緩緩湊進一步,低下頭,靠近祁青暮的耳邊,低沉沙啞的聲音一字一頓地道出六個字。 “你需要被寵愛。” 作者有話要說: 來一章!香不香! . 第007章 這里沒人坐吧 暖色燈光烘托略顯曖昧的氛圍。男生的臉色白的近乎透明,清秀立體的五官在燈光的照射下投出片片陰影,將一切情緒掩埋于灰暗之中。 孟洋洲瞇起眼,把他的反應收入眼底。 “剛才發生了什么?” 祁青暮眸光閃動,驚訝于孟洋洲的敏銳,更對剛才發生的一切感到后怕。 過往的記憶如潮水泛濫,沖破早已腐朽殘破的門,奔涌著竄進腦海。頃刻間,祁青暮身子一抖,仿佛重新回到了那個黑暗逼仄的閣樓里。耳邊是木床吱呀作響的噪音,男人的癡笑,女孩壓抑痛苦的低吟,還有那令人惡心作嘔的軀體行為展現在眼前…… “嘔——” 毫無預兆的,祁青暮干嘔起來。 孟洋洲瞬間愣住了,他向前一步,試圖輕拍祁青暮的背部,可是手抬起來,卻僵在半空中,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最初那咄咄逼人的姿態竟是轉變得有些憨蠢。 孟大少從來沒干過安慰人的事兒。 好在祁青暮只是嘔了一兩下,聲音都不大,也沒那么痛苦。緩過來后,他背靠著墻,似乎發現了自己此時此刻的處境,苦笑一聲,動了動嘴唇。 “對不起。我失態了。” 沙啞的嗓音溢出嘴唇,那雙往日蘊含著淺淡柔光的眼里滿滿的都是苦澀。 他似乎想要哭了,但是仔細看去,那只是走廊上的暖光在眼角作祟。 孟洋洲的喉嚨間似乎哽著一口氣,他緊緊地盯著祁青暮,確定他不會再表現出不適后,上前一步,拉住他瘦弱的手腕。 “去醫院。”孟洋洲的話不容反駁,“我帶你去。” “不,我……” “你都這樣了還想忍著?” 孟洋洲加大的音量了,目光也不再充滿包容。 “祁青暮,你真的覺得錢很重要嗎?即使累垮了自己的身體,任由病痛折磨著你?說實話,我從來沒見過你去醫院,就連前年發燒到三十九度神志不清的時候,你的嘴里還是喃喃著不去醫院。” 他的聲音招來了包房內的陸讀和程幾何,他們聽見這些話,一個上來拉開孟洋洲,一個輕聲安慰著祁青暮,反復詢問他哪里不舒服。 但實際上,祁青暮沒有生病。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 繼續逗留在長廊里,必然會影響到其他客人。祁青暮主動放低了姿態,聲音軟啞地說道:“我們先回房間里去,好嗎?” 好嗎? 請求一樣的詢問,沒有人會說不好。 . 祁青暮沒有錢去醫院,這是事實。 他沒有生病,也是事實。 作嘔只是心理作用,就像記憶帶著他的靈魂回到了那個破舊黑暗的閣樓里,重新經歷了一遍讓他忍不住嘔出來的事情一樣。 “真的沒有生病。”在包房里解釋的時候,祁青暮就已經回到了最初的狀態,“只是胃里有點不舒服,我覺得是因為第一次吃刺身,有點不適應。” 對上眾人狐疑的眼神,祁青暮笑得從容,“是真的。” 陸讀抿著唇,糾結地說:“雖然確實有吃生的食物就會感到不舒服的情況,但是你吃的時候還沒有問題啊。” “不想放棄吧,畢竟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吃到的唯一一次日料了。” “……倒也不必說的那么慘啦。”程幾何心疼地靠過來,“讓孟洋洲再請幾次不就好了,是吧,孟giegie~。” 孟洋洲冷眼掃過來,“滾。” 他還是不放心祁青暮,至少那雙如狼般銳利的視線一直落在祁青暮周圍。 這頓飯竟是有點不歡而散。 當然,這種‘不歡’不是因為爭吵,而是大家對祁青暮的擔心已經超出了聚餐所帶來的歡快,以至于離開的時候,大家臉上都沒有什么笑容。 祁青暮有些自責,但是歸根究底,他無法辯解什么,甚至不能做出合理的解釋。 回到寢室后,他沒有像計劃中的那樣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 一通沒有預兆的電話打來,單獨設置的鈴聲宛如催命符一般,令他心跳加速。 在舍友們的關注下,他躲進了陽臺里,關上門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接通了電話。 “您好。” “對,是我。” “到了繳費的日子嗎?抱歉,我最近有些忙,忘記了這回事。” “我會盡快補上的,謝謝您這么久以來的照顧。” 掛斷電話后,祁青暮仰著頭,眺望遠方灰藍色的天際。 今日沒有陽光,灰蒙蒙的,就好像溫暖的光線永遠也照不進他的人生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