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ejie只愛你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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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喲,要下雨山上路就難走了。”老板也愁得很。 秦昭寧見狀,起身結賬。站在柜臺邊,她朝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黑沉沉的,風吹得樹葉嘩嘩作響。 付完錢,她把屏幕給老板看了一眼,推門出去,呼嘯的風吹著頭發亂舞。 一轉身,秦昭寧樂了。 飯店檐下,身高腿長的少年仿佛在等什么人,隔一會兒往門口瞥一眼,見秦昭寧出來,卻又慌促把視線移開。 秦昭寧往外走了兩步,一回頭,見宋灼沒跟上來。他站在暖黃的燈光下,染著霧氣的眼巴巴地看著她,明明臉上沒有表情,可秦昭寧卻看出幾分委屈。 她心疼又好笑,站在原地等他,下意識說了句方言:“跟上啊,小學弟。” 見宋灼面露疑惑,秦昭寧又用普通話重復了一遍。 宋灼抿了抿唇,兩三秒后,還是邁出步子跟了上來。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夜風吹得急切,秦昭寧出來的時候裹了件厚厚的針織長毛衣,攏緊衣領之后風也灌不進去。 宋灼是白天來的,沒料到厘鎮晚上會變天,只穿了件薄外套,在冷風中看著格外蕭瑟。 秦昭寧放慢步子,等宋灼和她并行,偏頭問:“冷不冷?” 濃稠夜色里,秦昭寧的嗓音顯出幾分溫柔,見慣了她平時總要抑著笑意逗弄他的樣子,乍一見到這樣的秦昭寧,宋灼也怔然了片刻。 看他沒反應,秦昭寧把手往袖子里縮了縮,拉起他垂在身側的手,“嘶”了聲:“你手好冰啊,小學弟。” 溫軟觸感讓宋灼下意識地指尖一蜷,他正要抽手,卻被攥緊了一些。 秦昭寧掌心包裹著他的指尖,哄小孩一樣:“別鬧啊。”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宋灼視線向下,針織長衫的袖口攏著兩人的手,顯得親昵又曖昧。 “小學弟。” 宋灼抬眼,落入她一慣的染著調戲笑意的眸子,突然的,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秦昭寧皓腕一轉,手從他掌心穿過,牽住他的手:“要下雨了,走快一點,牽緊我啊。” 和他知會了一聲,秦昭寧忽然拉著他開始狂奔。 水泥道路崎嶇不平,可秦昭寧仿佛對這里很熟悉,帶著他左轉右轉,最后停在了一戶人家前。 跑得太快了,秦昭寧臉發熱,白皙皮膚染上酡紅,她微微喘著氣,抬手敲了敲木門。 很快,有人來開門,是一個上了年紀的阿婆。 然后宋灼聽到秦昭寧和她用方言說了些什么,他沒聽懂。阿婆和藹笑著看了他一眼,進屋一趟。沒多久,拿了個袋子給秦昭寧。 秦昭寧道了謝,拉起宋灼繼續跑。 鎮上人睡得早,空曠的路上,這會兒只能看到他們兩個人牽著手狂奔。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天空中開始下起細細小雨。 趕在雨密起來之前,兩人到了家。秦昭寧拿出鑰匙開門,進去之后,冷風才被阻隔在外。 秦昭寧把燈打開,將鑰匙隨手放在桌上。 她還牽著宋灼的手沒松開,宋灼動了一下示意道:“學姐。” 秦昭寧仿佛這時候才注意到,輕輕“啊”了一聲,松開他的手。 沒去看宋灼被逗之后的表情,秦昭寧倒了杯水放進他手里:“你先坐會兒。” 她拎著阿婆給的那個袋子進了廚房,不知道在做什么,等了兩三分鐘也沒見她出來。 廚房門敞開著,宋灼捧著冒熱氣的杯子走到門口。大概是翻修過,廚房雖然不大,但是工具一應俱全。 干凈的灶臺上燒著水,旁邊的小碗里是剝好的桂圓。秦昭寧側對門口,拿著小刀給生姜削皮,她面前的案板上,黑色的塑料袋敞開著,里面還有幾塊生姜和紅糖。 余光注意到他過來,秦昭寧低著頭,手上動作沒停:“冷的話去右邊那間臥室找找,應該有個小太陽,擦擦灰就能用。” 手中的瓷杯將熱意傳到掌心,屋子里其實并不冷,宋灼垂了垂眸:“不冷。” 秦昭寧“嗯”了聲,便不再說話了。 宋灼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沒走,就站在門口,視線凝在地面上虛無的一點,然后再往上,落到秦昭寧的身上。 頭發被她用鯊魚夾夾起,有幾縷碎發不聽話地垂落下來,落在細白的頸邊,袖口往上卷了兩層,露在外面的手腕上沾了水珠。 她削完皮,扔進盆里洗了洗,切成片和桂圓一起放進小鍋里,然后抽了張紙擦了擦指尖。 碗里還留著幾顆桂圓沒全放進去,秦昭寧捻起一顆,走到門口,忽然伸手:“啊——” 宋灼發著愣,下意識張了嘴,隨即唇瓣一涼,桂圓被秦昭寧指尖抵著遞進了他嘴里,她的手指卻沒撤走,在他唇邊停留了兩秒。 作者有話說: 第七章 甜意自舌尖發散,然后迅速席卷整個口腔。在宋灼反應過來的前一刻,秦昭寧收回了手。 “學…姐?”宋灼怔然地看向她。 “嗯?”秦昭寧似笑非笑地回望,暈染著濃墨的眼底像藏匿了一片漩渦,連帶眼尾的那顆痣,都在光線下顯得勾人心扉。 只一兩秒,宋灼就避開了她的視線。 她卻忽然朝前逼近了一步,鞋尖抵上他的鞋尖。 宋灼慌促地向后一退,抬起頭時眼里掠過一抹失措。 秦昭寧被他逗笑了,眉眼一彎,她抬起手撐在門框上,語氣緩緩:“小學弟,我又不會給你下毒,你不用守在這監工。” 秦昭寧不太喜歡做事的時候有人圍觀,她不再逗他,往后一步,關上了廚房的門。 面對緊閉的門板,一秒、兩秒…… 大約過了有幾分鐘,宋灼眼睫才顫了一下。唇上還有沁著涼意的觸感,夾雜著很淡很淡的青檸香。 身體反應遲鈍地開始發燙,像是星星點點的焰,燎起難以撲滅的火。耳根、臉頰以至于五臟的溫度都在上升,唯獨唇間被觸碰過的地方,是無法忽視的涼。 門忽然被打開了,宋灼仿佛驚醒,下意識地連連退后幾步。 秦昭寧手里端著一個小碗,濃郁的姜糖味飄來。看到他這樣的反應,她也沒忍住笑。 注意到他紅得顯眼的耳垂,秦昭寧假裝咳了咳,抿緊唇壓住笑意。她繞過脊背僵硬得像個木頭人一樣的宋灼,把姜茶放到桌上。 “趁熱把姜湯喝了,我去給你收拾一個房間。” 秦昭寧若無其事地進了左邊的房間,關上門,客廳又只剩下宋灼一個人。 他有些懊惱地擰了擰眉,看了眼合上的房間門,最后認命地拖著腳步走到桌前。 剛煮好的姜湯,還散著熱氣,紅糖的甜膩混著姜的辛辣,一股腦涌進鼻腔。宋灼面色未改,一口氣喝完,用熱水壓了壓。 這間房子后來被秦昭寧重新裝修過,兩間臥室里東西也都齊全。她從柜子里翻出床單被子,抖了抖灰鋪上床。 簡單收拾好,推門出去,秦昭寧在客廳掃了一圈,沒見到宋灼的人影,倒是廚房里有輕微的動靜。 一轉頭,正好宋灼從廚房里走出來,手上還沾著水。 撞上她的目光,宋灼腳步猛然頓了頓,像被抓了包的學生,一板一眼地解釋:“碗洗干凈放櫥柜了。” 秦昭寧沒說話,兩三秒后,忽然抬腿走向他,在僅有半步的距離處停了下來。然后她伸手,越過宋灼的肩膀,抵在了墻上。 青檸香氣淡淡飄來,咫尺的距離下看什么都清晰。秦昭寧忽然踮起腳,燈光落在她的眼睛上,烏睫在眼下映出一片淺影。 宋灼下意識要往后退,可腳后跟碰到墻角,阻擋了他的動作。 秦昭寧按下開關,廚房里的燈光熄滅,她若無其事地看向宋灼:“出來記得關燈。” 宋灼:“……” 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什么,宋灼思緒復雜,繃緊的肌rou卻松懈下來。 可不等他松完這口氣,秦昭寧的手忽然落到他肩上,她上身微傾,紅唇停在他耳邊,嗓音染著笑意,卻一本正經地問:“小學弟,你怕我啊?”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根,耳垂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升溫泛紅,這姿勢讓宋灼被秦昭寧囿于她和墻壁之間,避無可避。 宋灼動了動唇,不太具有信服力地反駁:“我沒有。” “啊。”秦昭寧似信非信,卻沒繼續逗他。 “房間收拾好了,早點睡,明天我送你去火車站。”她走出幾步,忽然又停了下來。 宋灼一口氣提在喉嚨處,警惕地繃著脊背。 秦昭寧手抵著門,彎眸笑得單純無害:“晚安,小學弟。” 隨著關門的聲音落下,客廳里再次趨于平靜。宋灼在原處站了近半分鐘,才有動作。 走到房間門口,他忽然想起秦昭寧的話,又折回來關了客廳的燈。 夜深,雨漸漸大了,風卷積著雨滴砸在窗上,發出沉悶而急切的聲響。床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穩,好看的眉緊緊蹙起,額間泛起細細密密的冷汗。 電閃雷鳴的暴雨天,烏云黑沉得人心壓抑。空曠大街上,一輛黑色轎跑劈開雨幕極速行駛,雨刷不停地上下掃動。 秦昭寧費力地想睜開眼,卻只是徒勞,耳邊是車里放著的音樂,激昂的節奏遮住了砸在窗上的雨滴聲。 車子拐了個彎,駛進另一條道路,車速不減反增。 雨勢愈發急切,灰黑的天空像張著巨口的怪物,等人自投羅網,音樂也在此時達到了一個令人心驚的高潮。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緊接著“砰”的一聲巨響。秦昭寧感受到一股大力,有人死死將她抱在懷里。鐵腥味的液體一滴一滴落在她額頭上,黏住了眼睛,她怎么也睜不開。 直到,一道閃電驚起,眼前驟然亮如白晝。 秦昭寧猛的坐起來,大口大口喘著氣。寂靜漆黑的房間里,聲音仿佛在耳邊開了回響,濕重又無力。 外面的雨沒有停,啪嗒啪嗒的聲音爭先恐后地擠進耳內。閃電的余光熄滅,屋內重新陷入黑暗,沒多久,驚雷聲轟隆響起。 她抬起顫抖的手,摸了一把額頭,手心一片濡濕。 秦昭寧僵硬地轉頭看向窗外,正好又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她下意識地閉了眼。 靜謐的夜,時間流速好像也放慢了,滴答滴答的雨聲穿透皮膚在腦海里響起,伴隨著一幀幀走馬觀花般的畫面。 而與秦昭寧一墻之隔的宋灼,此刻也難以入眠。 畫面定格在某處,宋灼倏然盤腿坐起。無論怎么放空思緒,一閉眼還是那雙浸染著笑意的眸子。 他視線懸空,許久才有動作,手指插入發間,有些煩悶地將頭發往后抓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