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的家主大人 第1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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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惱了娘,應該不會再踏入紅館一步,但紅姨依然有可能向皇帝傳話,因為,紅姑有師父。 師父與皇帝布衣論交,有出入禁中之權,只要師父愿意,隨時可以進宮找皇帝喝酒聊天。 雖然他之前從來沒用這權力,但不代表他以后不會用。 只要他一說起,和妃的陰謀就無所遁形。 所以,她一面時常來紅館,同紅姑維持著舊日交情,穩住紅姑,一面苦心布局,要娶師父的性命。 師父死了,紅姑與宮中有可能搭上的那根線,便徹底斷了。 更何況師父一死,紅姑長年被烈酒麻醉的神志定然要出亂子,于是當年的一切都會被徹底掩蓋。 人的心,怎么能縝密到這個程度?狠毒到這個程度? 和妃看著她,嘆息道:“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該有多好?其實我本來了不大肯定,可我一出來,你就跟上了,我就知道你要對付我。可惜了,我原想與你共享富貴,你偏偏不要,那就別怪我了。” “姜家家主已經知道我來這里了,你要是敢殺了我,你也逃不掉!” “豈止是姜家家主?羽林衛也知道你永寧公主約我來這銀瀑之巔了,出來前我特意跟他們交待的。”和妃微微一笑,“殺你?犯不著。” 匕首微微用力,她逼著元墨一步步退到瀑布邊,“底下的潭水很深,深到見不到底,一會兒我們兩個就從這里跳下去,放心,準保出不了人命。我們倆都得活著,到時候你去御前揭發我的罪行,我什么也不用說,只需要告訴陛下,你厭煩我總勸你嫁進姜家,且想除去我,為你母親掙來后宮第一人的尊位,所以在我的別院埋下尸骸,準備明天陷害我,沒想到被我發現,遂把我帶到這里,準備殺我滅口,還好我受龍澤庇佑,撿回一條性命,從此再也不敢管你的事,只求你給我一條生路。你看,這樣的說辭可好?” 元墨氣到胸逆,大聲道:“你以為父皇是蠢貨嗎?這么容易騙?” “呵,世上最好騙的,就是皇帝了。我說小姐心高氣傲不要他了,他信了;我讓人弄瘋馬匹,然后擋在他身前保護他,他也信了;我拿走了魏貴妃的金令陷害魏貴妃,他也信了,明天這樣一說,他一準信,為什么?因為我無依無靠,我只有他一個人,他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怎么也離不開他,怎么也不會害他,所以,他會信,永遠都會……” “是么?”元墨忽然笑了一下,“不見得吧?” 和妃臉色微微一變,順著元墨視線的方向,回頭。 瀑布的聲呼掩蓋了腳步聲,頂峰上不知何時多出了數不清的羽林衛和姜家府兵,它們簇擁著兩個人,一個是姜九懷,另一個,是皇帝。 皇帝面沉如水,死死盯著和妃。 第一百七十四章 元墨想趁著和妃失神之際脫身,但和妃反應太快了,她的身形才一動,匕首便立刻用力,和妃倏然回頭看著元墨:“你玩我?” 元墨的只覺得脖子上一陣刺痛,一定是見血了,但心里面痛快極了,“林小意,只許你玩別人,不許別人玩你嗎?現在就讓你嘗嘗,被人算計是什么滋味!還想騙父皇嗎?哈哈哈,去騙啊!看看父皇還會不會再信你!” “你給我閉嘴!”和妃氣急敗壞匕首抵著元墨的咽喉,整個人縮到元墨身后,向皇帝哀聲道,“陛下,那都是臣妾的氣話,臣妾實在沒有法子——” “住口!”皇帝暴怒,“再不放開永寧,朕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羽林衛與姜家府兵刀出鞘,弓上弦,箭尖對準了和妃。和妃原就比元墨矮小,此時躲在元墨身后,只露出一只握匕首的手,羽林衛和府兵都不敢輕易手動。 和妃在元墨背后尖聲道:“果然男人都是無情無義!齊云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我辛辛苦苦服侍你這么多年,還替你尋回了一個能嫁進姜家的公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這樣對我的么?” 元墨提醒她:“如果沒有你,我父皇早就有一個才貌雙全的妃子,我這個公主也能一早長在他身邊,你還好意思提?是不是想在自己死前把我父皇氣死?” “你閉嘴!”和妃大怒,“難道我就該任人欺凌,被別人奪走一切也該忍氣吞聲?” “我呸你有什么一切?齊叔只不過是你早看見一眼而已,那就是你的了?你用一個謊言毀了我娘,毀了齊叔,又為了這個謊言不被戳穿,你喪心病狂害死了多少無辜女伎,還毀了我師父和我紅姑。林小意,別給自己找借口,你為了得到那些不屬于你的東西,干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死已經是便宜你了!” 元墨明顯感覺到和妃的呼吸亂了一陣子,但還不夠,和妃很快便鎮定下來,并不理會元墨,直接朝皇帝和姜九懷道:“都給我讓開!給我準備好馬匹,不然我就殺了她!” 她絕不是說說而已,一個“殺”字出口,元墨脖子上又多了一道紅痕。 “住手!” “你放開她!” 皇帝和姜九懷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和妃冷冷地笑了:“這可是我的護命靈符,我怎么能放手?不想看著她死在你們面前,就乖乖照我說的做!” “她保不了你的命。”姜九懷的聲音聽上去清冷如常,鎮定無比,只有元墨聽得出他聲音深處的一線緊繃,他道,“姜家沒有人愿意我娶她,今天把你和她一起射死在這里,還能美其名曰忠心護駕,沒有人會追責。” 這是真相沒錯,但從來沒有人敢明著說出來。 “換我。”姜九懷上前一步,“我做你的人質,我是姜家家主,沒有人敢要我的命。” 和妃警惕地掃了姜九懷身后一眼,平公公、封青、白一……包括人府兵,皆是虎視眈眈。 和妃明顯意動了。 元墨急道:“你更不行!風家巴不得姜家死家主亂成一團,正好可以趁機吞并!你要是過來,一準會被羽林衛射成刺猬,說不定還要被打成和她一黨!” 公主,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啊!瞎說什么大實話? “放心,就算想我死,也不會讓我死在西山,姜家一亂,大央就亂了,陛下不會冒這個險。”姜九懷說著,又上前一步,“林小意,你是個聰明人,這點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站住。”和妃將匕首貼緊了一點,“你來換她可以,先把腕上金麟摘了。” 姜九懷微微一頓,站住腳,除下金麟,扔在地上。 元墨就知道,和妃和姜長任合作過,不可能不知道金麟,姜九懷想接近和妃然后用金麟將其暗算的計劃行不通的。 姜九懷一步步走近。 月光為他身上披了上一層清輝,他的眼睛望向,眸子里全是關切。 不能,不能讓代她犯險! “知道為什么不論是齊云還是我父皇,他們都喜歡我娘,而不喜歡你么?知道為什么明明你那么想要,卻沒人愿意給你,你只有去傷天害理才能得到我娘輕易就能得到的東西么?” 元墨低聲在和妃耳邊道,“因為你長得不好看。不論是在樂坊還是在皇宮,你的身邊應該全是美人吧?你知道美人都是怎么個美法吧?那你照鏡子的時候有什么感想?看看自己這張扔進人堆里找不回來的臉,連根華麗點的珠釵都不敢戴,生怕顯出了你的平庸,嘖嘖,也是可憐……” 和妃眼睛里射出怨毒和痛楚的光,元墨知道自己終于踩中了她胸中腐爛得最深的那個傷口,聲音越發輕蔑,“你和我娘站在一起,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你的存在,每個男人都只當你是丫環老媽子,而我娘卻永遠都是他們供在心中的仙女,你想跟我娘比?真是太可笑了,一個天上,一下地下,怎么比?你再怎么折騰都沒用的,父皇這么多年都沒忘了我娘,齊叔為了我娘更是可以放棄一切,你這輩子都比不上她——” “住口!住口!住口!”和妃瘋了似的揮起了匕首。 姜九懷臉上的鎮定悉數被轟飛:“阿墨——” 元墨要的就是這一刻! 袖中金螭出鞘,刺穿空氣,刺穿月光,比有生以來任何一次出手都要準確,都要有力,都要迅速。 削鐵如泥的金螭,像切豆腐一樣,瞬間沒入和妃胸膛。 和妃的匕首揮到了元黑頸邊,只要再進上一分,鋒利的刀鋒便會切開元墨的咽喉。 但這一分它永遠也進不了了。 “哐啷”,匕首落在巖石上,濺出幾粒火星。 和妃圓睜著雙眼,整個人向后倒去,她身后,是飛流直下的西山銀瀑。 元墨握著金螭,回身,一笑,“阿九……” 才說了兩個字,整個猛地向后倒去。 “我就算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巨大的水聲里,和妃怨毒的聲音回蕩在元墨耳邊,元墨整個人急速下墜,心中只有一句話: 臥槽! “阿墨!” 她聽到了姜九懷的聲音,這聲音幾乎是撕心裂肺。 要死了么? 再也見不到阿九了嗎? 她無可阻擋地向著深深水面墜落,這個念頭像氣泡一樣瘋狂地冒了出來。 再也,再也見不到了嗎? 不—— 她不要死,她要活著!她不要離開阿九! 月光與水汽交融,她的視野前迷濛一片,像一片奇異夢境,在這夢境里,姜九懷縱身躍下,仿佛是九天之仙縱離開高高在上的云端,來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 “阿墨……等等我……”姜九懷的眼中有淚,“別留下我一個人……” 元墨糊涂了。 這是夢,是醒? 是生,是死? 初升的陽光灑遍山谷,稻子已經成熟,稻穗上結完沉甸甸的谷粒,放眼望去,一大片金黃,連綿起伏。 元墨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她躺在稻田邊的一間涼棚里,旁邊是一柱巨大的槐樹,槐樹下一間小小的土地廟,里面供著土地神。 更遠一點的地方是零星散布的房屋,炊煙正裊裊升起。 再一側頭,就見姜九懷和她并排躺在一起,雙目緊閉,臉色蒼白。 “阿九!”元墨猛地坐起來,這才覺得周身酸痛,不知怎么回事多出了許多瘀青,好像給誰裝在麻袋里拿搟面杖敲了十七八個來回,但這會兒可顧不得這個,她搖了搖姜九懷,姜九懷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元墨“哇”地一聲歡呼,撲上去抱住他。 “唔”,姜九懷一聲悶哼。 “怎么了怎么了?”元墨連忙松開他,解開他的衣裳,只見他胸口一大片瘀青,比她身上要明顯得多。 姜九懷沒有回答,哪怕胸前疼痛,也一把抱住了她。 元墨想抱他,但不敢用力,怕弄疼他,可心里頭高興,像是有一百只鳥在心里唱歌,一百頭鹿在心里奔跑,一百個美少女在心里跳舞。 “我們好像沒死哎!” “嗯。” “我們還活著!天吶,這是神仙庇佑啊!” “嗯。” “不過這是哪兒啊?我們為什么會在這里啊?” 這次姜九懷沒有再“嗯”,只是抱著她不松手。 元墨終于從他微微急喘的呼吸地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試探著喚了一聲:“阿九?” 姜九懷沒有應聲。 “好啦,”元墨的聲音放得輕柔,輕輕撫著他的背脊,“我沒事,我們都沒事,我們還可以長長久久,活他個一百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