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的家主大人 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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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算計與背叛已經過去,主子饒恕了他的罪過,他卻沒有饒恕自己。 他刺主子一刀,主子卻饒他一命。 那他便欠了主子兩條命。 他得還。 元墨雖然不懂白一是怎么做的算術,但之前許多不懂的事,這會兒終于懂了。 她可真是蠢啊。 她現在才想到深山里如同神助的飛鴿,想到湖面上恰巧逃逸的船只,想到一路上姜九懷悠然的神態…… 為什么皇帝不急,太監卻總被急死呢? 因為皇帝早就把什么一切都安排好了,而太監卻什么都不知道。 這會兒她將手臂一抱:“說吧,家主大人有什么安排?” 白一和黑蜈蚣相互看了一眼,同時出手,一左一右,架起元墨往草屋去。 這兩人都是一流高手,拖元墨如同拎小雞,元墨徒然地掙扎:“干什么干什么我自己會走!” 黑蜈蚣笑:“二爺別怪罪,這就是主子的安排?!?/br> 兩人把元墨拎回了草屋,白一手里一只拎著一只椿箱,此時打開,香氣撲鼻,菜一碟一碟地往外拿:“長豐樓的蟹粉獅子頭,月心庭的紅燒河鲀和酒糟蹄膀,還有杏花醉,你看看我沒買錯吧?” “這都什么時候了還要管吃的?”元墨簡直怒了,“你不是說自己欠了他兩條命嗎?他現在就是去干要命的事,你怎么還能坐在這里?” 白一一臉平靜:“我聽命行事,這都是主子的交代。” 姜九懷的交代? 元墨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一桌的佳肴上。 忽然之間,她懂了。 這是,最后一頓。 她再也沒有多廢話,拎起酒壺,仰頭灌下去半壺。 然后拿起筷子,風卷殘云一般,先干掉一盤河鲀,再干掉一盤蹄膀。 在白一和黑蜈蚣的驚異目光中,她勺起一顆小兒拳頭大的獅子頭,往嘴里一塞。 她覺得她氣能吞山河,但不知怎么搞的,今天的河鲀一點也不鮮,蹄膀十分油膩,連獅子頭都吃出滿口rou渣,卡在脖子里難以下咽。 她再灌完剩下的半壺杏花醉,把在喉嚨里翻滾的獅子頭沖進肚子里。 然后一抹嘴,朝兩人道:“說吧,要我怎么做?是跑到姜長信面前叫囂,還是讓他的手下發現我的行蹤?” 白一和墨蜈蚣瞪著她,表情一模一樣,都覺得她好像瘋了。 元墨呵呵笑:“不要太震驚,跟著家主大人混了這么久,小爺我難道連這點事也不曉得?” 當初可以讓她引開玉菰仙,現在當然也可以讓她引開姜長信。 她的畫像可是貼遍了揚州城的大街小巷,只要一露臉,姜家府兵定然蜂擁而至,這樣一來,他不管做什么都能順利很多。 以家主大人的城府謀略,做此安排實在是天經地義,順理成章,再自然不過。 “可他為什么自己不說?為什么要你們來傳令?” 杏花醉入口柔甜,余韻綿長,從來只會讓人覺得心頭微醺,而不會酩酊大醉。 這回可能是喝得急了,元墨只覺得心里頭有什么東西一波波往腦袋上沖,把個腦袋沖得又脹又大,像是要爆裂開來,她重重把酒壺摜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為什么不自己來告訴我?難道是怕我不肯,要你們兩個押著我去?” 可惡! 墨蜈蚣道:“你這是撒哪門子酒瘋?主子只命我二人看住你,不讓你離開此地?!?/br> “看住我?”元墨有些吃力地抬起頭,不大明白,“看住我,做什么?” “免得你一時沖動跑出去送死?!卑滓粐@了口氣,“還有,主子有命,若酉時之前不見訊號,便讓我們帶你離開此地,想法子去找楚天闊。主子說,楚天闊和皇帝有交情,只要把你送到他身邊,便可保你無虞。” 元墨完全地、徹底地怔住了,“什么?” “說來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二爺你跟我的主意一樣。讓你在街頭露臉引開府兵,然后我們同主子殺進姜家,多輕便?!?nbsp;黑蜈蚣道,“可主子偏不,還把我們兩個派到你這邊,你說這是有多想不開?” 元墨捧住腦袋,拼命開動,想用里頭干巴巴的腦漿去揣摩姜九懷高深的謀劃。 一定……一定是有什么后著吧? 在這樣的緊要關頭,抽調兩個如此重要的高手到她的身邊,肯定是要派上更大的用場吧? 可她的城府和姜九懷的城府之間隔著天塹,她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他想干什么。 “元兄,你還沒有發現嗎?現在的主子,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br> 白一臉上神情溫和,和從前他跟在她和姜九懷身后時一樣,“他要我們保護你,我們便保護你,你就乖乖受我們保護便好。” 保護…… 他自己以身犯險,卻把最得力的幫手派過來,就是為了保護她? 元墨怔怔地坐著,終于明白了昨天那個擁抱的含義。 他早就安排好了,哪怕他一去不回,粉身碎骨,也要力保她安然無恙,回到京城。 元墨一個人干掉了酒菜,自家撐得要死,白一和黑蜈蚣的飯食還沒有著落,元墨便打算去撈兩條魚,再采些野菜。 白一和黑蜈蚣立即跟上,看樣子生怕她會亂跑。 元墨道:“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就我這點身手,全沒章法亂沖過去,哪能幫上什么忙?只會壞他的事吧?!?/br> 黑蜈蚣松了一口氣:“你知道就好。”又問,“拔哪種?這種能吃么?” 元墨便耐心地教給他,有人幫忙,很快就收獲了一籃子野菜,還打了兩只兔子。 元墨回來洗洗切切,拾掇出一碗紅燒兔rou,一碗魚湯,一盤炒野菜,外加一鍋大米飯,給兩人盛上。 白一問:“元兄,你不吃么?” 元墨苦笑,指了指喉嚨:“那顆獅子頭還在這兒呢。” 黑蜈蚣已經cao起筷子稀里呼嚕扒飯,一面道:“誰讓你那么胡吃海塞的?就像吃最后一頓似的?!?/br> 元墨赧然。她確實是抱著最后一頓的心情去吃的。 其實想想,就算是去引開姜長信,有這兩個高手幫忙,也未必就是死路,可當時不知怎地就是滿腔悲憤,不吐不快。 兔rou又老又硬,魚湯又腥又咸,野菜又澀又苦。 當初在船上嘗過元墨的手藝,黑蜈蚣原也沒抱什么期望,這會兒吃到一半,還是忍不住道:“二爺,你這手藝……” 白一瞅了他一眼。 他強行改口,豎起大拇指:“……真是越來越好了?!?/br> 開玩笑,這位可是主子心尖尖上的人,他怎么會得罪?馬屁反正不要錢,能拍多少就拍多少。 “是嗎?”元墨聞言開心地笑了,端起盤子,把野菜給兩人分一分,黑蜈蚣碗里明顯要多一些,“那就多吃點?!?/br> 看著蓋滿米飯的野菜,黑蜈蚣。 我懷疑二爺在整我,但是我不敢說。 第一百零八章 黑蜈蚣一埋頭,一碗野菜連同飯一起下肚了。 再難吃又如何?反正又吃不死人。 不過很快,他發現自己好像錯了。 飯菜才下肚,腸胃便做起怪來,他捂著肚子:“茅、茅廁在哪里?” 元墨指給他。 他蹲下之后不久,白一也來了。 出來之后,兩人的臉色同樣難看。 半是為腸胃,半是為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他們著了元墨的道! 元墨一定是用這招甩脫他們,去找家主了。 “快追!” 兩人都是身手不凡,運起輕功飄然如飛,疾行過草屋時,同時一愣,剎住腳。 元墨好端端在屋里,正拿著一塊布巾收拾碗筷。 “就好了?”她頭也沒抬,“我勸二位最好還是不要出來了,吃了半斤岌岌草,半個時辰內最少要拉上八九次呢?!?/br> “你——”黑蜈蚣只來得及冒出這一個字,肚子咕嚕一聲響,頓時潰不成軍撤了。 白一也沒比他好多少,抱著肚子共赴前程。 兩個人再度回到了屋子里,面色慘白。 黑蜈蚣有氣無力:“你我無怨無仇……”不,想一想,“雖說我從前打劫過你,最后不是什么也沒成嘛,就算我出主意讓主子拿你當魚餌,主子不是沒肯嘛……” 有必要下這么狠的手嗎嗚嗚嗚…… 白一道:“你這是干什么?你自己也說了,憑你的身手跑去姜家無異于送死?!?/br> “所以還得你們陪著我去勝算更大?!痹\懇地道,“只要你們答應,我馬上奉上解藥。” “違逆主子是什么下場,不會有人比我更清楚?!卑滓坏?,“元兄,想都不要想。” “好吧,那你們就在這里慢慢拉肚子,我自己走一趟?!痹L嘆了一口氣,“不過我要是死在姜長信手里,你們沒能保護好我,算不算違命?” 白一黑蜈蚣兩人臉色難看至極。 去也是違命,不去也是違命。 黑蜈蚣此時才后悔莫及,咬牙向白一道:“我們應該一進來就把他捆起來的!” 白一咬牙:“解藥!” 元墨:“你們先發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