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的家主大人 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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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墨這才知道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回道:“點著安神香呢。” 姜九懷不聽:“取橘子來。” 安寧公主聞言,連忙吩咐宮女去取橘子來,古凝碧也道:“曹夫人送了一簍柑橘在到我房里,十分甘甜,我這就讓人取來。” 元墨不好意思告訴她們誤會了,忙道:“不用勞動二位,小人這就去取。” 待取了橘子來,屋子里只剩姜九懷一人了。 “人呢?就走了?” 好可惜,兩位貴女唇槍舌劍明來暗去的戰斗,讓她十分想念紅館的姑娘們。 “太吵了。”姜九懷揉了揉眉角。 元墨驚,不會是被你趕走的吧?對女孩子要溫柔一點啊家主大人! 那兩碗參湯還擱在案上,像兩顆無人理會的芳心。 姜九懷見她視線落在參湯上,端起一碗,送到她手里:“喝了。” 元墨連忙道:“不不不不,這可是人家專門送給您的。” “你覺得我喝得了兩碗?” 元墨一想也是,喝不完也是浪費。 遂接過,一口氣喝了。 這湯炮制得法,參里的藥味并不重,反而甜絲絲的,叫人喝了還想喝。 她情不自禁看了剩下那碗一眼,姜九懷從善如流,端起給她。 這可真使不得,可不得元墨開口,姜九懷道:“我討厭參湯。你不喝,便拿出去倒了吧。” 這么貴的參湯,怎么能倒了? 秉著浪費什么也不能浪費銀子的精神,元墨把第二碗也喝了。 唔,看來還是大長公主的廚子手藝更好些,公主那碗明顯更香甜。 喝了兩碗參湯,五臟六腑都變得暖融融的,元墨勤快地剝好了橘子,橘子果rou也沒有浪費,全進了她的肚子。 姜九懷忍不住看了一眼她那平坦的小腹,真不知道那么多東西都吃到哪里去了。 元墨把橘子皮擱在炭盆上,獨有的清新香氣頓時在室內彌漫開來,姜九懷嫌味雜,讓她把安神香滅了。 元墨有點猶豫:“這是三爺給您安神的……” “滅。”姜九懷道。 元墨只得乖乖滅香。 姜九懷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溫柔。 其實我已經用不著安神香了。 因為有你在,我的神魂便覺安定。 第八十三章 姜長倫像是消失在了空氣中,姜家尋遍了整個揚州城,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姜三爺派奔雷手帶著人趕往月心庭,本指望從朱大雙身上尋出一點蛛絲馬跡,結果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朱大雙已經身首異處了。 奔雷手便把朱大雙的妻小連同月心庭上上下下全鎖了。 元墨連忙找姜九懷求情:“應該不關姑娘們的事。如果言嫵也替姜長倫辦事,就不會求我帶季云安來府衙了。” 至于朱大雙,他太想搭上姜家,姜長倫這種大佬一開口,他自然是拼命巴結,從頭到尾都只是個棋子而已,除了絆住元墨,估計什么都不知道。 就這樣,還把一條命搭了進去。 姜九懷點點頭,很快傳下話去,把朱家和姑娘們放了。 傷口不算深,姜九懷恢復得很快,不久之后便能起居如常,他身姿挺拔,步伐穩定,儀態優雅,單從外表,誰也看不出他身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尚未完全愈合。 這天姜九懷支使元墨回姜家取書,元墨捏著長長的書單在書房里找了半天,眼看天都黑了,還沒有找全。 她干脆去找姜其昀拉來幫忙。 姜其昀一面幫忙,一面道:“這地兒真是沒法兒待了,八叔那樣笑嘻嘻的人竟然說放火就放火,一點兒看不出來。哎我說,你去給咱們家主大人吹吹枕邊風唄,讓他早點兒起程,都要過年了真是的!” 元墨給他“枕邊風”三個字戳了一下,手里的書險險沒抓牢。 姜九懷讓曹方在屋子里加了張矮榻,兩人日日共處一室,府衙上上下下都把她當作貨真價實的男寵,尤其是她那天為月心庭求情,前腳張口,姜九懷后腳放人,大家都說這世上果然最厲害不過枕邊風。 曹方還拐彎抹角勸她“家主受傷了”、“身體不好”、“有些事情急不得”、“還是暫緩為妙”,最后拍拍元墨的肩,語重心長地道:“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要知道,細水方能長流啊二爺!” 還在這些流言蜚語對她來說無關痛癢,聽聽也就罷了。 姜九懷不知從哪里聽見幾句,回頭問她:“你是不是不喜歡他們那樣說你?” 元墨老實道:“不喜歡也談不上,但也沒多喜歡就是了。” 當晚她就得到了一間單獨的客房。 元墨震驚了。 姜九懷道:“從今往后,不喜歡聽的話,你可以不聽。” 姜九懷“不聽”的方法十分直接,所有愛嚼舌根的家伙都被打發出了府衙。 曹方立刻知機地閉上了嘴。 元墨明顯發覺姜九懷對她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但具體哪里不一樣,又說不上來。 這會兒她終于把姜九懷要的書收齊了,帶回府衙。 姜九懷卻不在屋內,坐在案后的人是姜三爺。 元墨放下書:“三爺,家主大人呢?” 姜三爺目光落在那箱書上:“他是用這個借口支開你的么?” 姜三爺輕輕嘆了口氣:“他去大牢了。” 元墨心里咯噔一下。 白一在大牢里。 那一顆金剛石避開了心臟要害,白一沒有性命之礙,但轉即被投入了大牢,府兵們把守得十分嚴密,元墨想進去看看都不行。 這么些天過去,白一……還活著嗎? 或者說,姜九懷去過之后,白一……還能活著嗎? 白一曾經是殺手,原本就經受過最嚴苛的訓練,也經歷過最殘酷的追殺,他艱難地活了下來,最后卻想殺死他的救命恩人。 也許,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 不是姜九懷無意中撿到一個垂死的殺手,而是,有人把那個殺手送到姜九懷的身邊? 是誰?有如此深重的機心,如此長遠的耐性,和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 “三爺,”元墨喉頭有點凝滯,“白一是姜長倫安排的人嗎?” 姜三爺長長地嘆了口氣:“孩子,我不知道。” 除了白一,沒有人知道。 姜九懷就是要去問這個答案的。 若是姜長倫,則一切都結束了。 若不是姜長倫,后面還有硬仗要打。 大牢設在府衙西北角,屋檐低低的,掛著兩盞燈籠。 燈籠在風中搖晃,好像隨時都會被吹得掉下來。 元墨坐在屋檐下的石階上,夜很深了,風很大,石階像冰一樣冷。 她在這里已經坐了大半個時辰,姜九懷還沒出來。 等待的時間如此漫長。 就在她手腳快要凍僵的時候,風里傳來了腳步聲,以及,一絲血腥味。 她立即站起來,踉蹌了一下才轉過來身,看見姜九懷從里面走出來,幽暗昏黃的燈籠把他的影子長長地投在石階上。 他仿佛不是從屋子里走出來,而是從無邊的黑暗里走出來。 忽然,他看到了外面的元墨,站住了。 兩人一個在門內,一個在門外,萬籟俱靜,天地無言,只有寒風吹過,燈籠忽明忽暗。 “那些書應該夠你找到亥時,”姜九懷慢慢地道,“你現在就回來了,是找了旁人幫忙么?” 元墨沒有說話。 她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濃重逼人,看到他袖口的雪狐鋒毛上凝著一顆顆血珠,血順著指尖滑落,一滴,又一滴…… 她臉上的怔忡太明顯了,姜九懷忽然笑了一下,笑得十分短促。 他舉起自己沾血的手:“何必如此驚訝?你難道沒有見過我發作?還是你以為我留下他一條命是為了放他生路?阿墨,你不會愚蠢到這種地步吧?” 元墨說不出話來。 深夜的寒風吹在臉上,肌膚生疼,這冷與疼透過肌骨直入心底。 他明明站在火把下,她卻只覺得他周身全是黑暗,又深沉,又絕望。 姜九懷被她眼中那點憐憫刺怒了,他逼近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元墨感覺得到肌膚上傳來濕冷的觸感,血腥味驟然加重了。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巡邏,眸子深黑且冰冷,嘴角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害怕嗎?” 元墨搖頭,有什么東西哽在她的喉頭,又緊又澀,她要深深呼吸,才說得出話來:“那兩個刺客傷在額頭,可見即便再危急,金麟依然能不失準頭。可是你當時一如此之近,金麟卻沒有命中白一的要害,這說明,你手下留情了。” 姜九懷淡淡道:“不錯,我是故意留他一命,因為死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