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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后我被將軍嬌寵了 第49節

    明照殿是冷宮后頭的偏殿,平日里少有人來,從前倒是發現過不少太監宮女在此私會的事情。

    重重帷帳后似躺著一男一女。

    那男子打著赤膊,一只胳膊壓在一個女子的胸/脯上,趴在床榻上呼呼大睡。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江清漪對著衛瀟偏頭笑了笑:“衛將軍,您的夫人該不會同徐小公子私會吧?尊夫人竟行了如此穢亂宮闈之事!”

    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衛瀟身上,仿佛在他頭上看見了綠帽子。

    便是皇后在場,也止不住議論的聲音,嘈雜的聲音驚破了明陽殿。

    榻上衣衫不整的兩人似是終于醒了過來。

    霎時,江清漪的臉色變了。

    從榻上下來的不是蘇央,而是一個元和殿的小宮女。

    小宮女從榻上爬下來,踉踉蹌蹌地跪下,泫然欲泣。

    “奴婢是無辜的,是徐小公子他一進門就摟著奴婢的腰,把奴婢推上榻去,奴婢反抗不過,還請娘娘給奴婢做主。”

    徐照云揉了揉眼睛,一頭冷汗:“我……我沒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昨日被父親毒打一頓禁足,大早上他的jiejie淑妃派了人說帶他進宮躲兩日,不知怎么就暈暈乎乎到了明陽殿。

    花樓的姑娘他敢女票,可宮里的宮女他哪里有膽子覬覦。

    可他腦中當真似有同這小宮女交/合的印象。

    “穢亂宮闈!將徐照云杖八十,驅逐出宮。”

    話音未落,徐照云便跌坐在地。

    八十杖,這是要他的命啊。

    皇后聲音清冷威嚴,又轉向江清漪:“既是元和殿的宮女,那闖了馬球賽的宮女和太子妃是如何知曉,徐小公子和衛將軍的夫人私會?”

    眾人的目光落在江清漪身上,若那榻上的人是蘇央他們也許不會懷疑,可現下卻是元和殿的小宮女,幾乎每一個人都認定,這事是江清漪自導自演陷害衛夫人。而那元和殿可憐的小宮女,不過是不慎被卷入局中的人。

    那闖了馬球賽的小宮女終于站不住了,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皇后娘娘饒奴婢一命,是太子妃娘娘要我這樣做的,她給了奴婢一百兩金子,那金子在奴婢屋子里的衣柜中,您可以派人去查。”

    皇后身邊的太監立刻叫人去小宮女的屋子查看,果真找到了小宮女說的金子。

    人證、物證俱全,江清漪再沒有反駁的余地。

    皇后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太子妃,此事恐怕要請你去宗人府走一趟了。”

    江清漪霎那間臉色煞白。

    宗人府是什么樣的虎狼地方,若當真細查,不光是這次的事,連三年前她做的事怕都能給翻出來。

    …………

    大局已定,兩人步行出宮,上了馬車。

    一上馬車,蘇央便向衛瀟討要夸獎。

    “我聰明吧,我就說了我定能配合夫君的。”

    今日之事,若沒有蘇央的配合,的確不可能進行的這般順利。

    圣上雖答應他重查三年前舊事,可至今杳無音訊,而江清漪身為太子妃,他對三年前事件的查訪只能旁敲側擊,如今有宗人府直接介入查江清漪這個人,怕是能大大加快進度。

    衛瀟笑了笑,在她的腦袋上摸了摸:“我們央央最聰明,能讓太子妃付出代價,多虧央央配合得力。”

    說話時,衛瀟目光微低,注意到蘇央的額頭有一團青黑:“你這里怎么受傷的?”

    “沒事,就是慌慌張張出殿門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跤,在地上磕了下腦袋,現下有些暈暈乎乎的。”

    衛瀟看了看她的額頭,青了一塊,但并未擦破皮,的確似不太嚴重。

    她的頭腦中似有一道光閃過,一些雜亂無章的聲音忽然涌入了腦海。可她還沒有捕捉到那是什么,便什么也記不起來了。

    衛瀟不放心,“回府的時候叫個醫師看看。”

    蘇央點點頭,卻沒放在心上,只當衛瀟小題大作。

    “夫君,你先回府吧,我要去看玉笙,我好久沒有見到她了,昨日她給我寄信,邀我去看她剛生下來的小娃娃。我還是第一回 去看只有半個月大的小嬰兒呢。你說,他會不會只有我手掌那么大?”

    衛瀟笑了笑:“倒也不至于這么小。”

    他比了一個長度,又道,“你若是抱他的時候,記得要托住他的頭頸,新生下來的小娃娃十分脆弱,千萬不能摔了。”

    “夫君你是怎么知道這個的?”

    蘇央有些驚訝,衛瀟一個男人,竟然知道如何抱嬰兒。

    說到這一點衛瀟實在有些赧然,他低聲道:“母親生下衛鶯的時候,我曾經抱過她,差一點便將她摔了。”

    若不是當年奶娘眼疾手快接住了衛鶯,怕是要出大事。

    蘇央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撲哧一聲笑了:“原來夫君也會做這種傻事。以后我若是生了娃娃,夫君可得小心一些,千萬不能將他給摔了。”

    生他的孩子嗎?

    衛瀟的喉頭干澀,竟覺得那幾乎是琉璃搭建的、一觸即碎的美夢。

    他的聲音有些喑啞:“央央愿意生我的孩子嗎?”

    蘇央瞪大了眼睛:“夫君你在說什么傻話,我不愿生你的娃娃,難不成還去生孟景遙的?”

    “不許提他。”

    蘇央看著衛瀟臉上明顯的醋意,開心地笑了笑,她探出身子,在衛瀟柔軟的唇瓣上用力親了親。

    “好啦,我不提旁人了,夫君你乖乖在家里等著我回來。

    “等你一起吃完飯?”

    蘇央理所當然道:“只吃晚飯怎么夠呢,央央還要吃夫君,和夫君生白白胖胖的娃娃。”

    衛瀟露出直達眼底的笑意:“好。”

    從趙玉笙那里看完娃娃,出來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了,天空中布滿了漂亮的云霞,是火燒云。

    馬車停在一棵槐樹下。

    “我的頭還有些疼。”

    沉香心中有些奇怪,看著傷勢蘇央在宮中的那一撞并不嚴重,為何會疼到現在。

    “那回去的時候還是讓醫師看一下。”

    “好。”

    踏上馬車的一瞬間,蘇央的頭上傳來無法忍受的劇痛,眼前忽然黑了一下。

    “姑娘小心!”

    沉香伸手去扶,可蘇央已經從腳踏上摔了下來。

    腦袋重重撞到地上。

    沉香趕忙彎下腰扶她:“姑娘這是怎么了,可有哪里摔著了?”

    “我沒事。”

    說話的霎時間,所有的痛覺都消失了,她的意識清明起來,無數的記憶潮水一般涌入腦海,過去發生的一幕幕重新出現在眼前。

    她終于恢復記憶了。

    僅僅一瞬間,蘇央便從恢復記憶的欣喜,轉變為極度的羞憤和崩潰。

    因為,隨著過去記憶而來的,還有這幾個月他和衛瀟的日日夜夜。

    天哪,她這都干了什么蠢事啊。

    她竟然日日矯揉造作地纏著衛瀟那個狗東西睡覺!

    便是同蛇鼠蟲蟻一起睡覺也比同衛瀟那個狗東西睡覺好啊。

    還有什么“不準州官放火,只準夫君喜歡我”之類的話。

    她一定是瘋了,怎么說出這種大膽露骨的話。

    也太丟人了吧!

    “姑娘,姑娘……”沉香連著喚了蘇央好幾聲。

    蘇央低下腦袋,悶悶道:“沉香,我過去幾個月都干了什么啊!”

    沉香聽著她的語氣,驚喜道:“姑娘,你都想起來了?”

    蘇央沉默了一會兒:“我現在只想一頭撞死。”

    “姑娘切莫想不開,若是尋死,不如晚上姑娘同將軍說開了,再同將軍和離一次,離開京城便是。”

    “不行!”

    她一定要離開衛瀟沒錯,但是不能同他說開。

    若是衛瀟知道她現下已經恢復了記憶,定要拿過去幾個月她做的蠢事狠狠嘲諷她,讓她再也抬不起頭。

    她絕不可以在衛瀟面前失了臉面。

    “我想偷偷離開。”

    沉香想了想:“只是現下天色以晚,城門落了鑰,定是沒法走了。我們不如先回將軍府,奴婢連夜收拾金銀細軟,明日一早便同姑娘離開。”

    “也只能如此了。”

    現在走的確不太現實。

    不過再待一個晚上而已,衛瀟定然不會發現她已經恢復記憶的。

    就算日后衛瀟發現了,她早就離開京城,山高皇帝遠了。

    回到將軍府。

    蘇央害怕露陷早早回了屋子,讓沉香去問許二衛瀟現在在做什么。

    許二低聲道:“在見梅娘呢。”

    梅娘正是今日同徐照云在床榻上的那一位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