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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后我被將軍嬌寵了 第21節

    衛瀟在試探間摸清楚了他們和揚州知州江裕成的關系,再通過之前查找到的證據,初步勾勒出了揚州貢品案的始末。

    原是官商勾結。

    揚州城內大的商戶與揚州知府江裕成有利益往來。江裕成收了他們的賄賂,對行賄商戶,征收遠少于朝廷要求的稅收。而把所有的稅收要求轉嫁給不行賄的小商戶身上。又再用得來的錢打通向上的關節,避免事情敗露。

    而此次揚州貢品的缺額,正是那些小商戶不堪其擾做出的反抗,故意以次充好獻上數目不夠且有問題的貢品,希望朝廷起疑,徹查此事。

    接下來,只需要找到江裕成的賬本便好。

    衛瀟從酒樓回到馬車的時候,蘇央已經在里頭坐著了。

    她的眼眶紅紅的一片,見到衛瀟,纖長濃密的睫毛垂了下來,遮住清凌凌的一雙美目。

    “你是傻子嗎?若是你說的真的,為什么你昨日不同我解釋就出了房間?還有,你兇我。”

    這說的是衛瀟誤會房間里的蘇央是錢魯送來的瘦馬叫她出去這件事。

    “這件事情,是我做錯,央央可以罵回來或者打回來。”

    有一瞬間,衛瀟當真想以這件事為契機同蘇央和離,讓他和蘇央的錯誤不再繼續下去。

    但他后悔了。

    他終于確定,他后悔當初為何答應和蘇央和離。

    蘇央愣了愣,她沒有見過衛瀟這般上趕著找打找罵的人,除了在話本里看過的某些有特殊癖好的人。

    不過,衛瀟應當不是……吧。

    蘇央猶豫了幾秒:“那,那我真罵了?”

    “衛瀟,你,你這個……囔糟食的憨貨1,沒有良心的壞東西!狼心狗肺不要臉!是央央最討厭的人!”

    衛瀟聽蘇央連西游記中孫悟空罵豬八戒的口頭禪都說出來了,不自覺翹了嘴角。

    “央央說的對。”

    蘇央狐疑的看了一眼衛瀟,特殊癖好那件事本是她隨便想想的,現下見衛瀟這般被罵后愉快的模樣,倒越覺越像了。

    少女蔥玉一般的手指輕輕戳了戳衛瀟的胸膛,正色道:

    “夫君,你老實告訴我,我不會瞧不起你的,你該不是……那個吧?”

    夜晚,揚州城舉辦了熱鬧的燈會。

    城南是人口密集的地方,今日燈會,家家戶戶都點上了花燈。放眼望去,像是滿城的星星。

    蘇央白日里原諒了衛瀟,可面子使然,在衛瀟提了好幾遍之后才勉強同意去燈會。

    不過,當蘇央牽著衛瀟的手的時候,她便把白日的事情拋在腦后,一刻也停不下來了。

    蘇央在眾多花燈間,看上了一個做工精巧的兔子花燈。

    老板看了衛瀟又看了一眼蘇央,心想男人好面子,這種小情侶最是好宰。

    他嘿嘿一笑:“這花燈是我們的鎮店之寶,夫人要買得花兩百文。”

    衛瀟剛想掏出銀子便被蘇央一記眼刀攔住。

    她拿著兩文銅板狠狠拍到柜臺上,仿佛一擲千金。

    “我夫君是個傻子,家里我做主,兩文,再不能多了!”

    衛瀟:……倒也不必如此豁得出去。

    老板看了看衛瀟,這英俊的相貌,的確即便是個傻子,也會有小姑娘樂意嫁的。

    他咬了咬牙:“那小娘子……一百文,不能再少了。”

    “十文!”

    “五十文!”

    “十五文!”

    “二十文!”

    “成交!”

    蘇央爽快地從袖袋里拿出銀子付了錢。

    衛瀟看著蘇央把兔子花燈從兩百文殺價到二十文,目露驚訝。

    蘇央提著花燈,眼中神采奕奕:“夫君,我厲不厲害?”

    衛瀟真心實意道:“厲害,只是下次可以換一個理由。”

    蘇央嘿嘿笑了兩聲:“砍價是小娘教我的本領,不過,夫君,你會笑話我小氣嗎?。”

    蘇央身為庶女小時候被嫡母苛責,柳姨娘又出身貧寒,為了花更少的錢買更多的衣服和首飾,練就了一身砍價的好本事。

    但若是同閨中好友出行,小娘卻總是教她大方些,莫在人前計較這兩三塊銅板,以免落了笑柄。

    可在夫君面前,她不想這般裝模做樣。

    衛瀟在軍中多年,對任何一種生存之道都多加敬畏。

    他的大掌落在蘇央的腦袋上,溫聲道:“不會,我只會謝謝央央教我如何砍價。”

    蘇央滿意地笑了笑,目露期待地問道:“我們以后也可以經常這樣出來玩嗎?”

    衛瀟愣住。

    他少年時除了讀書便是習武,不像同齡人那般喜愛玩樂,自然也不會對燈會感興趣。

    成婚第一年的上元節他曾經邀請蘇央一起出去逛燈會,卻被她以燈會太過幼稚拒絕了。

    他便以為蘇央不喜歡,再沒有提過這樣的事。

    可如今看她把兔子花燈捧在手心愛不釋手的模樣,衛瀟才發覺自己錯了。蘇央過去哪里是不喜歡燈會呢?

    往事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衛瀟的大掌落坐在蘇央的發頂,輕輕揉了揉:“只要央央想,哪一天都可以。”

    第24章

    燈會回去的路上落起了雨,起初不過是牛毛似的雨絲,沒過一會兒便成了傾盆大雨。

    雨太大了,連傘都撐不住。沒走兩步褲腿便濕了,衛瀟遂帶蘇央找了一個亭子避雨,等雨小一些再走。

    蘇央提著手中的兔兒花燈,掀開薄薄的眼皮,清亮的雙眸張望著紛紛揚揚的雨。

    “怎么忽然落起雨來了?”

    “是梅雨。”

    “梅雨,是哪個字?是發霉的霉嗎?”

    “不是,六月是江南梅子成熟的季節,所以這個時候的雨叫梅雨。”

    京城沒有梅雨,只有江淮一帶才有。

    湛湛長江去,冥冥細雨來1。每到六至七月,揚州就會下起連綿的細雨。

    梅子蘇央知道,青青的、圓圓的,吃起來又酸又甜。難怪古人說望梅止渴,一聽到這兩個字,蘇央便覺得口水要流出來了。

    只是,南方的梅子運到京城,總是不大新鮮,價格也很昂貴。

    “我想吃梅子。”

    “明日買給你吃。”

    衛瀟本想說梅子還可以制梅子酒,但想起蘇央上次酒醉后過敏的模樣,抿了抿唇,話到嘴邊又咽下。

    蘇央逛了一晚上燈會,眼下一時回不了家,一雙腳走得又酸又痛。

    可亭子里雖然有長凳,卻沾了不少污泥和雨水,平日里也不知道被多少路人坐過了。蘇央猶豫了片刻,終歸還是沒有坐下。

    衛瀟注視到少女的動作,目光一低,看到少女繡著牡丹花枝的裙裾微微擺動。猜想大約是蘇央雙腳走了太久,疲累脹痛,只好左右腳換著重心站著。

    衛瀟過去在西邊行軍,戰士們連著走上十來天路也是常有的事,從未有人叫過苦。因此,也沒有想到蘇央會逛一個晚上的花燈便走不動。

    男人低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腳疼?”

    蘇央有些疑惑衛瀟是怎么看出來的,她分明一句話也沒有提到這件事啊。

    其實本來也沒有很疼,只是衛瀟一提才更覺得疼得厲害。蘇央想起六歲的時候,一次會客時跑在了嫡姐蘇婉婉的前頭,便被嫡母以禮儀不端為名罰站了一個晚上。起初是鉆心的疼痛,到后面近乎沒有知覺。

    “嗯。”

    衛瀟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觸動了少女傷心的記憶,他脫了外袍鋪在長凳上。

    “坐一坐,休息一會兒。”

    蘇央看著長凳上的外袍有些猶豫:“這樣會把衣裳弄臟的。”

    “一件衣裳而已。”

    比起蘇央的感受,衛瀟并不在意衣裳是否弄臟。大不了,再買一件便是了。他看著蘇央在長凳上坐下,又退后一步,站在蘇央右側,打開傘擋在蘇央背后,避免飛濺入亭子的雨絲讓少女受涼。

    雨還在簌簌落著,一點也沒有變小的趨勢。

    蘇央坐在長凳上,小腦袋不知不覺往右邊傾去,最終靠在衛瀟緊實的腰上。

    衛瀟目光微垂,沒有制止她的動作。

    少女越加放肆地握住衛瀟的手。

    十指相扣,白皙細長的食指輕輕點了點衛瀟硬邦邦的手掌,摩挲衛瀟掌心的掌痕。

    不是斷掌。生命線很長,不會讓她輕易當寡婦,感情線也很專一。蘇央滿意地看完衛瀟的掌紋,轉而去撥弄衛瀟竹節般的手指。

    少女的指尖順著手臂上青色藤蔓似的血脈向上攀援,手掌兩側用力,按了按他手臂上方結實有力的肌rou。

    從手掌到手臂全都是yingying的,跟她一點也不一樣。

    眼見少女把他的手當作玩具,衛瀟終于出聲:“動手動腳?”

    “只動手,沒有動腳。”蘇央彎唇笑了笑,給衛瀟戴高帽,“夫君人生的好看,心地也很良善,只是玩手這樣的小事,一定不會介意的。”

    衛瀟“嗯”了一聲,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