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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揚從他身上下來,牽著手往花園走,邊說:過幾天我要和川哥去游艇派對,江先生一起去嗎? 游艇派對? 嗯,本來元旦節去,川哥將就我提前了兩天。 再次見面的兩人打了個招呼,江崇年和明揚坐在一邊,掃一眼飛行棋盤,又看了眼時間,提議說:不早了,沒事的話一起吃晚飯,住一晚也行,家里有客房。 辛時川剛想拒絕,明揚連忙說:川哥,留一晚吧,晚上我們還能聊會兒天。 江崇年攬著明揚的腰,靠著沙發跟著點頭。怕自己太忙,明揚一個人無聊得可憐,留個人陪他玩也不錯。 今天聊得還不夠多啊。辛時川無奈笑道。 睡著說悄悄話呀,好久沒和川哥說悄悄話了。 江崇年:? 辛時川及時道:明揚,坐著也能說。 明揚看一眼江崇年,要不三個一起說?江先生床大,睡得下的。 第43章 為什么他是一只貓 辛時川閉閉眼,連咳好幾聲,拿桌上的手機,托詞道:那個明揚,我晚上還有點事,飯就不吃了...嗯,咱們之后再聯系。 邊說著辛時川站起來,他晃晃手中的手機轉身就走。這地方他是半秒都不想呆下去了,解釋什么的給明揚自己來,省得多張嘴添亂。 見狀明揚預備站起來,江崇年握住少年的手帶到懷里坐好,眸中的光不知是無奈還是別的什么。 明揚,你什么時候和他睡在一起說過悄悄話?語氣中沒有半點調笑意味,甚至扶著明揚的手也松開了。 明揚后知后覺,發覺自己表達有誤,但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他不由咽了小口唾沫,盯著江崇年看了會兒低下腦袋,老實交代,三次... 江崇年心中一梗點頭站起來,他一點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直接道:我去書房處理點事。 江先生。明揚連忙抬手卻抓了空,焦急又喊了聲。對方步子邁得大,明揚掐著自己的手,心底浮現一層說不清的失落,江先生第一次撇下他走了 明揚仰著頭靠著沙發背,鼻子一酸,瞬間熱淚盈眶。從開始的默默流淚到后來忍不住哽咽出聲。他把自己團成一團窩在花架下的沙發。 在喵星的時候,明揚一旦受委屈,會第一時間躲進被窩里,等委屈自己淡了就好了。 那時候沒人會哄他,所以他能自己消化。 現在不同,江先生時常寵著,明揚再受不得半點委屈。 手機叮叮當當響了會兒,明揚原本不想動,又怕是江先生打來的,摸手機接了。 怎么樣,你自己解釋清楚沒? 原來是辛時川,明揚帶著哭意,說道:我好像搞砸了,川哥江先生剛才走了 你和他怎么解釋的?辛時川車子都開半山腰了,再折回去說不好弄巧成拙。明揚就是慢吞吞的性子,人不笨,嘴笨。 明揚邊抹眼淚邊把剛才的對話復述一遍。 辛時川捏緊方向盤,恨不得自己就是明揚,直接道:你怎么能說我們睡在一起說悄悄話呢,這讓他怎么想。我知道你想表達的是拿著手機和我睡著打電話,但江崇年并不知情。現在的情況,是他以為你跟我有些什么。戀愛中的人小氣又敏感,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剖析半天。明揚,你得學會察言觀色,說話前忍一忍,不然總會在無意中傷害到愛你的人,一次兩次還好,次數一多再好的關系也會累的。 川哥明揚一個字一個字聽進去,漸漸生出無力感。不懂,他討厭自己不懂,也正因為他意識到這點,所以現在前所未有的厭惡自己。 明揚,你過會兒去找江崇年,把話和他好好說清楚。他始終是寵著你的,不會真不理你。 明揚輕輕嗯聲,說了謝謝才掛電話。他在沙發上躺了會兒,而后站起來沒回屋子徑直朝大門口走。 一道低低的哽咽,輕得風也裹挾不走,哽咽里似乎充溢著對誰的厭倦。在蜿蜒看不到盡頭的盤山公路,在略略潮濕的傍晚,沒有太陽也沒等到月亮,少年一直往前走,他的痛苦,沒有人能感同身受。 只是一只貓,貓怎么能做人就算擁有人的模樣,骨子里還是一只笨得令人發指的怪物。沒人要,不配喜歡,活該被拋棄,活該被欺負就該一個人明揚低聲說著,眼淚抹了又淌,淌了接著抹。 江宅坐落在在被銀杏包裹的山上,一路下來沒有車,更不會有人,唯有路燈,和路燈底下踩著自己影子走的少年。 回想從前種種,他找不出一件做得對的事,自我厭棄的情緒愈演愈烈,明揚使勁兒掐著自己的手腕。 他笨拙得學著怎么愛一個人,但總也學不對。川哥說得對,江先生應該累了。明揚手腕被自己掐出血,他不解恨,張嘴咬在出血的腕上,一點也不想松口。 為什么他是一只貓 明揚也想拋棄自己。 江崇年在書房坐著,電腦屏幕發著熒光,他的手放在鍵盤上小半小時,什么都無心做。覺察降溫了,心里記掛著明揚,起身看看他是不是還在花架下。看著不在又原地等了會,十幾分鐘后江崇年再也忍不住下樓找人。 --